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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又给我客串了一次助手,她把康志斌领进了我的办公室。
康志斌走进办公室后眼睛向四面瞟了一下,然后目光停在我会客区的茶几上,他看到我的茶具来了兴趣:“你也喜欢喝茶?”我笑着点点头,然后示意他就在沙发上坐下,对他说:“怎么样,有兴趣尝尝我的手艺吗?”他双手搓了搓:“好啊。”
我熟练地清洁了下茶具,而他则在旁边说道:“喝铁观音可有讲究,要好茶,好水,好心情。”我呵呵一笑,说道:“茶肯定是好茶,就是水差一点,是自来水,你就将就吧,至于心情嘛,我的不错,你的呢?”他说:“刚开始想到要见你,我还有点紧张的,但现在好多了,喜欢喝茶的人应该很好相处的。”我撕开一泡“观音王”倒进了盖碗里,倒入滚烫的开水,几秒钟后将盖碗里的茶水倒掉,重新注入开水,盖上盖,大约十五秒左右,我才给他倒了一杯,他端起茶,慢慢地闻着,说道:“果然好茶。”才慢慢品了起来。我也倒也一杯,但没急着喝,我一双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立领衬衣,黑色的袜子,黑皮鞋。从他的装扮来看,他的心理戒备很强,黑色是一种沉稳,但也代表了一种内心的自我封闭。他长得的确很帅,大概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几分优雅。如果没有提前看过他的资料,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儒雅而风流的人,很懂得享受生活。我喝了口茶,然后很直接地问道:“康先生,据我所知你今年三十九岁了,可却从来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他可能没想到我会开门见山地问他,楞了一下才有些尴尬地说:“是的,从来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说来都没有人相信。”
我笑了笑,问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尝试一下吗?”他从皮包里摸出包“福贵烟”用眼神询问我,我点了点头说:“抽吧。”把烟灰缸放到他的面前。他递了一支给我,我摆了摆手,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工作时间是不允许抽烟的。”他也没有客套,自己抽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想尝试?如果不想今天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相见了。”他说。我点点头:“你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吗?我是指对女人产生惧怕情绪。”他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好象从小时就这样了。”我说道:“在你的印象里面有没有过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和女人相关的?”他陷入了沉思,他的眉头皱起,嘴唇也紧紧地闭着。我没有打扰他,自己品着茶,他是需要时间去慢慢地想的,特别是一些在他内心深处已经遗忘的相关情节。大约过了几分钟,他失望地摇摇头说:“确实想不起来了。”我给他续了杯茶,笑道:“没事,那并不重要,我只是随便问问。”我看着他一口气喝完了小茶杯中的茶,我感觉得出他内心的无奈,我又问道:“听说你公司的员工全是男的?”他有点难为情地说:“嗯,因为我对女人有恐惧,所以公司我没有招女员工。”我笑了笑说:“这很正常,恐惧让你产生逃避的心理,但我看你业务做得不错,很多应酬的场面都缺乏不了女人,你是怎么应付过来的?”他将身子靠在了沙发了,换了一个他感觉舒服的姿势:“我平时不应酬的,都是公司的副总去应酬,我几乎不怎么参与对外的联络工作,所以很多合作的商家都不认识我。”我没有再说话,从他说话的眼神,动作来看,他并没有对我说谎,我又和他谈了一会茶道,然后便预约了下周的咨询时间,结束了我们的初次见面。
我坐回到办公桌着,整理着今天的咨询记录,并认真的进行了分析,我十分确定,一定是他幼年时的某件事导致了他的这种心理问题,而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或是创伤太大,他在潜意识里选择了遗忘。要彻底解决他的问题,关键还是要搞清楚他幼年时的这段经历。
手机响了,号码陌生,我这次没有惊慌,我想多半又是那个疯子的示威电话。摁了接听键,里面居然传来了李副司令的声音:“朱毅?”我说:“李副司令,是我。”“李曼玲昨天一晚上没回家,今天也没到报社去。我查过她的通话记录,昨天早上你和她通过电话,报社的人说她接到电话就出去了。”我忙说:“这样吧,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您过来一趟吧,然后一起到我家去,昨天最后见到曼玲的人是亦萍,您可以问问她。”他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我摸出烟来点上,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是李曼玲出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最后见过她的人是陆亦萍,莫非我把角色设定反了?是陆亦萍被催眠?而目标是李曼玲?太乱了,我脑子里已经是乱七八糟,我摇了扔头,暂时不去想它,如果真是陆亦萍有问题那老婆就更危险了。
我整理了一下东西,然后到中心门口等着李副司令的到来。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军绿色的“猎豹”越野车停在了中心门口,后车窗摇了下来,李副司令伸出头示意我上车。我连忙上了车,车子向我家的方向飞速行驶。
李副司令看上去很冷静,没有表露出我想像中的焦急。他轻声地问我:“昨天早上你约她说了些什么?”我从头到尾如实地把昨天上午与李曼玲见面的经过向他做了叙述。他微微地点头:“你想的没错,并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曼玲才是这个目标,而……”他并没有往下说,但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想说的也是我刚才心里的假设,假设李曼玲是目标的话,那陆亦萍就很有可能是那个催眠的媒介体了。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假设,没有任何的根据。
到了我家楼下,李副司令和我一起下了车,他让另外两名随行的人在车上候着,然后便跟我一起上楼。开门进去,他们三人正在客厅里聊得起劲,乍一看到李副司令都吃了一惊。陆亦萍忙叫了声“李叔”,老婆和风伟没有见过李副司令,对他的认识全部源于电视或是报纸,他们呆在那里,我对老婆和风伟说:“风伟,你陪嫂子去买些菜回来,家里来客人了,要好好招待下。”他们很识趣地离开了,我对李副司令说:“到书房谈吧。”李副司令点了点头对陆亦萍说:“小萍,李叔有点事要问你。”然后走进了书房,我和陆亦萍跟着进去了。大家坐下后,李副司令问道:“我听朱毅说你昨天下午见过曼玲?”小妮子点点头说:“是啊,昨天下午金武约我有点事,我让风伟陪我去的,谈完后我们在喷水池遇见了曼玲,她说想去国贸买几件衣服,正好遇见了我让我陪她一起去,我想也很久没逛街了,便答应了,让风伟独自回来,和她一直去了,我们逛完国贸,又顺便看了几家专卖店,各自买了几套衣服就分手了。原来她答应一起来朱哥家吃晚饭的,但后来接了个电话说临时有点急事约我改天再一起吃饭。”陆亦萍说完问道:“曼玲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副司令点了点头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陆亦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副司令,她淡淡地说:“你们不会怀疑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吧?”我忙说:“你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和曼玲分手时的情况,比如她接到电话后的神色,或者你能够感知到的其他东西。”小妮子很敏感地说:“你们说谎,你们就是在怀疑我,就象当初你怀疑风伟和怀疑曼玲一样,你们以为我就是那个催眠的载体。”李副司令保持着军人的爽直,他说道:“是的,有这种可能,特别是你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陆亦萍说:“绝对不可能,你们可别忘记了,我能够凭借人体的荷尔蒙感知到人的心理活动。别说是对我催眠了,就是想接近我都会很困难。”李副司令看看我,我无奈的点点头,小妮子说的倒是真的,但如果不是她,那能是谁呢?我问李副司令:“你有没有查过最后和曼玲通话的电话号码?”他说:“当然查了,昨天她所有的通话记录我都查了,最后一个电话是一张外地的电话卡打的,我记得应该是北京的,但没有进行实名登记,所以根本无法查到机主的信息。”提到北京,李副司令不禁又看了陆亦萍一眼。我却说道:“北京的电话并不奇怪,我记得陆亦雷说过,那疯子就是从北京的精神病院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