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冯子京道:“张大人只管放心,子京一定会尽我所能成就此事。”
冯子京这一路不敢耽搁,到京的时候正是正月十六,进到御书房,因太过紧张,过门槛的时候绊了一下,摔了个五体投体,爬起来忙跪下磕头:“御前失仪,罪臣该死,请万岁爷降罪。”
皇上却笑了,觉得这人实在,先有了好印象:“你都行了这么大礼了,朕还降什么罪,起来回话。”海寿瞥了这位一眼,心说,这位倒是有些狗屎运。
冯子京站起来垂首立在一边儿,皇上开口:“你来说说此图从何而来?”
冯子京忙道:“罪臣参考了前任知府彭大人所集民江水域资料,又实地勘察了一月之久,方绘出此图,图中民江出自民山山脉,从蜀地平原西侧向南流去,对整个蜀地平原是地上悬江,平原的整个地势从民江出山口,向东南倾斜,坡度很大,落差更大,故此,每当民江洪水泛滥,蜀地便是一片汪洋;一遇旱灾,又是赤地千里,颗粒无收。民江绕山而行,正好可采用中流作堰之法,在民江峡内用石块砌成石埂,使此堰飞架在民江之上,把民江一分为二,内可灌溉蜀地千里沃野,外可泄洪疏通,如此可解蜀地百姓疾苦。”
皇上站起来道:“好一个飞架于民江之上,如此,此堰就名飞江堰吧……”
☆、第118章
“姑娘,好消息,好消息……”甘草跑进来,小脸有些兴奋。
若瑶打趣道:“什么好消息,莫非是你家陈皮来看你了不成。”
甘草脸一红:“小姐做什么打趣奴婢,是飞江堰啦,就是咱们家大爷跟冯先生折腾了几个月的那个民江筑堰的事儿,皇上允了,并赐名飞江堰,让工部加紧督建呢,且,还下令重审当年淮扬道决堤一案。”
怀清点点头,不禁感叹,这人还得有真本事啊,若冯子京没本事,恐这个冤案一辈子也翻不过来。
河道案子的来龙去脉慕容是可是知道的异常清楚,当时却只说旷日良久,需待时机,至于这个时机是什么时候就难说了。
而此事自是会呈报皇上,却直到今天才重审此案,其中缘由也不难猜,冯子京的事儿牵扯的官员可不是一两个,为了一个小小的主事而翻此旧案,引起河道衙门的动荡,着实不值。
如今却不一样了,皇上看到了冯子京的本事,这份本事说是大燕的国宝级人物也不为过,大燕以农为本,耕种田地最不能缺的便是水利工程,只要有冯子京在,大燕或许还会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飞江堰,所以,此时翻河道衙门的旧案,一是除弊,二也笼络了人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该糊涂时糊涂,该明白时明白,这才是帝王之术。
不过如此一来,自己正好跟着冯先生回益州,也省的老太君不放心,回了益州便再不必理会京城的纷纷扰扰了。
怀清把此事回了老太君,虽老太君不舍,心里也明白,怀清在京城不妥,便只能应了,而冯子京的案子也审的飞快,虽是旧案,却人证物证俱在,也容不得蔡从典抵赖,紧紧三天就拿掉了淮扬道二十二名官员,冯子京官复原职,皇上特命其主理飞江堰的工程。
也定了正月二十出京回益州,怀清这儿没什么可收拾的,不过是些衣裳罢了,倒是若瑶颇舍不得,一边儿帮她收拾衣裳,一边儿叹道:“本以为你能在京住到开春呢,不想说走就走了。”
怀清道:“姐姐何必如此,说不定过些日子又回来了呢。”
若瑶也知她在京里过得不开心,虽心里不舍到底不能留她,姐俩儿正说话儿呢,忽叶夫人跟前的琥珀进来道:“夫人叫怀清姑娘到前头去呢,说尹夫人来了。”
怀清一愣点点头:“说我就去。”
等琥珀出去,若瑶才道:“是川陕总督尹继泰的夫人?那两件皮毛斗篷就是从尹夫人处得的?”
怀清道:“不想夫人也回京了。”
若瑶道:“这时候过府寻你不定是有事呢。”
怀清点点头,想起什么暗道莫非是为了老将军的旧伤。
一见怀清,尹夫人就道:“此来还要劳烦姑娘去瞧瞧父亲的旧伤,父亲年事已高,旧伤常犯让人挂怀,记得上回姑娘提过此事,若能除了根儿,也省的老父再受旧伤之苦,闻听姑娘要回益州,便急急忙忙的来了,可否请姑娘耽搁几日,待医好了父亲再动身。”
怀清道:“老将军的伤并不难治,不用耽搁,怀清这就跟夫人过去吧。”尹夫人大喜。
怀清一到将军府就看见尹进彦,没拄拐,想是好多了,彼此刚见过礼,老将军就冲她招招手:“小丫头既在京里,怎不来看看老夫。”
怀清忙道:“只恐打扰到老将军,故此不敢登门。”
老将军嗤一声:“这话听着虚。”
尹夫人没辙的道:“爹……”
老将军挥挥手:“得了,知道你这小丫头忙,不来就不来吧。”
怀清笑道:“若早知老将军如此待见我,怀清早就来了,常听人说老将军下的一手好棋,怀清还想领教领教呢。”
老将军哈哈一笑:“痛快,这才对,要不,这会儿先来一局如何?”
尹夫人哭笑不得:“爹,怀清姑娘可是我请来给您老治伤的,不是陪您下棋。”
老将军道:“这伤着什么急,还是下棋要紧。”
怀清道:“不如让怀清把老将军伤治好再下棋如何?”
老将军颇孩子气的道:“那你这丫头可不许跑。”
怀清点头:“保证不跑,今儿不陪老将军下痛快了,怀清就住在将军府了。”
老将军:“那敢情好,省的我天天自己跟自己下棋了,不过,丫头的棋艺如何,寻常人可不是我的对手哦。”
怀清眨着眼:“这会儿先保密,回头老将军就知道了。”
尹夫人倒不意外,从怀清第一次来,尹夫人就看出老爷子颇喜欢怀清,前两天还嘀咕说,要是自己能再生个跟怀清似的丫头就好了,弄了自己一个大红脸。
见怀清如此轻松,也放了心,却也实在好奇怀清怎么治父亲的旧伤,这旧伤可还是当年北征的时候,在战场留下来的,一晃二十多年都没治好,怎怀清说的如此轻松。
老将军也颇为好奇看着怀清:“丫头打算如何治老夫的伤?”
怀清道:“老将军的旧伤本无大碍,却因箭头留在肩骨里,故此时常作痛,若想除根儿,只需割开皮肉取出箭头再缝合包扎,不出半月必然痊愈。”
尹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怀清姑娘,此法当真可行吗?”
怀清点点头:“只此一法方可除根儿。”
尹进彦道:“外祖父年事已高,恐禁不得。”
怀清看了他一眼道:“说句大少爷不爱听的话儿,老将军虽有春秋,真说起来,比大少爷还略强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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