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每每有意操纵那一丝念想时,周遭必然又变光亮,分明是回到了现实、重新感觉到了自己。
凌落只好不加控制的,任由那一丝念想不断的飘荡,只想知道,任由其如此飘荡下去,到底会有什么变化
飘荡
黑暗无光的空间,好似永远飘不到尽头的空间,那一丝念想如轻飘飘的一团火焰,随意的飘动、飞走。
许久许久、久的凌落觉得仿佛变成那团飘荡的火焰后足足飘了无数个日夜
早朝时间快到时,郑国文武群臣都不敢迟到的早早聚集在大殿门外的阶梯下等候,阶梯两旁是全副武装的王宫禁卫,一个个做精神抖擞的姿态笔直竖立。
但此刻,这些原本该目不斜视的侍卫们,却如聚集的郑国文物群臣般,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在凌落身上。
凌落来的最早,比这些侍卫们到的更早。
在侍卫们之后来的是左庶长和老丞相。
过去老丞相总是最早,在宫门打开时人就到了。这般起早,在其为官的几十年中,始终不曾变过。朝中文武为表示敬重,没有人在入宫门后抢在其先。左庶长为相国后,才与老丞相同行入宫,也不敢抢在其先,以示尊重。
左庶长见到凌落时,颇有些意外。而老丞相则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谁先谁后本没有关系,但传到郑王耳中,传到宫中太后耳中,就变的有关系了。凌落比他更快,无异于是扇了他老脸一记耳光。
信侯比老丞相更勤于政务
信侯狠狠给了老丞相一个下马威
势必形成的类似流言,无一让老丞相承受的起。
左庶长也变了脸色,不解凌落今日为何如此不更事,直到走近至凌落背后,见他依然没有反应,不禁疑惑。
到面前时,才发觉他人在神不在。
连喊数声,也不见他答应。
原本暗自生气,不愿意搭理凌落的老丞相这时候也发觉不妥,信步过来关问,见凌落眸子空洞无神,好像看不见任何东西。无论左庶长如何呼喊,都不见一点反应。
老丞相心里的怒气不由消散,与左庶长一样感到不妥。
这工夫,更多官员穿过宫门,来到早朝殿前。发觉信侯的异常,就有人去呼喊御医走快些进来。
片刻,那御医看了又看,在众人齐齐的注视中踌躇半响,才断言道“信侯这情况,像是被迷了心智呐”
众人听了,无不纷纷议论,直说这是大事。都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的道理,药石难有效用。
老丞相便劝左庶长道“不如带信侯回府去吧,郑王那里,众同僚都会为左庶长说明究竟。”
左庶长心中也觉得担忧,因为未曾见过凌落这般模样,嘴上却淡淡然道“犬子一时半刻恐怕不会有起色,早朝在即,国事为重,由他这般在这里吧。”
正这时,早朝殿的大门开了。
众人再不能说话,只好沉默严肃的顺阶梯进了里头。
郑王的龙座旁,还坐着北君。
郑国文武百官都已经习惯。
第一日早朝时,众人无不激愤反对,然而却拗不过郑王的坚持。
“怎么今日不见相国信侯”
左庶长忙出列禀明凌落的异状,老丞相为首,文武官员纷纷表示事实的确如此,唯恐郑王不信。
“哦信侯至今还立在早朝殿外的石阶下”郑王难以置信,又十分疑惑好奇的忘了眼北君道“摄政王可愿与本王移步一看”
“请”步惊仙嘴里说着,心中却知道凌落必然是等待早朝时犹自惦记神灵出窍的事情,不由自主的就尝试了起来。这般久犹自入定,莫非大师兄有新的突破故而如此情不自禁的连早朝大事都忘记了
文武官员跟随郑王与北君一同走出早朝大殿,见到凌落如石头般,定定立着那,表情木然,目光空洞。
郑王见了一阵,不由大急道“御医御医为何不为信侯诊断”
那御医忙跪倒地上,回禀了诊断结果。
郑王听了,不禁怒道“迷了心智就这般放任不管了相国信侯干系郑国江山社稷,如此大事,你竟然视之儿戏”
郑王越骂越生气,那御医吓的瑟瑟发抖时,步惊仙失笑插话道“郑王不必生气了。”
郑王听了,这才收起火气反问道“北君为何如此说”
文武百官不由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步惊仙笑道“御医其实说的不错,信侯此刻确实失去了心智。但并非是失心疯之类的心病。昨夜本君与信侯讨论武功甚欢,彻夜未眠,此刻信侯大概是进了状态,故而不知道周遭一切事情,只要过些时候,自然能够恢复常态。”
“哦”郑王恍然大悟,旋即觉得有些失落。他不通武事,说到这些事情,他全然没有说话的资格。“你平身吧,事情既是如此,本王自然不该责罚你。只是,你既为信侯诊断过,刚才就该奏明本王,否则何以会让本王因为忧虑而动怒”
“是、臣罪该万死”
“罢了,本王也不是要责罚你,只是希望你日后记住,但有大事必须早早奏明。”
那御医谢了恩,退了后面去,大有捡回颗脑袋的庆幸感。
郑王正要说回殿内议事时,突听见有人惊慌叫到“信侯哪里去了”
郑王连忙朝刚才凌落所立之处望去,不料一望之下,根本不见人影
郑国文武一个个东张西望,更有人抬头看半空,全都找不到信侯的身影,不由个个惊奇。
“方才我眨了下眼的工夫就不见了信侯”
“方才我一直在看,但信侯就突然不见了”
“莫非是什么厉害的武功法术”
众人议论纷纷时,同样莫名其妙、疑惑不解的步惊仙突然忍不住抬头望向云空,立时脸色改变。
郑王首先发觉,不由也跟着抬头望天。
引得文武官员个个走出殿外的檐下,抬头眺望头顶天空。
天空正中,白云中,亮放着异常的白光。
那绝非太阳,太阳此刻还在东面、未曾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