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这里却似乎是安静的
卡利斯特萨坦伯静立着,悄无声息的隐形仆从围绕着他,和无数的防护定序法术一起组成无坚可催的严密防守,然而他的目光此时并没有向此前一直关注的公爵投过一分一毫,哪怕无所不在的窥视魔眼已经告诉他,那个可怕的人已经和公爵正面接触了也一样。
因为他此刻已经碰上了对手,同样是一个巫妖,这样等级的对手面前,分神两地他顾是危险地,很有可能两者皆失
可是那样也算是一个巫妖吗
事实上这个认知实在是令人愤怒在白袍巫妖的面前,几十尺外拂动的是一个矮小的身影,包裹在一片黑色的破破烂烂的布片里,只有兜帽的形状还能勉强让人看出那是一件法袍,一张金色的,带着骨刺和突兀的利齿的骷髅面孔就在那下面咔哒咔哒地不住开合着下颌,闪烁着金币一样庸俗的光泽。可是却完全掩盖不住那种直属于地精之类劣等生物头骨的扭曲和粗劣,简直比最为污秽的人类骸骨还要招人厌恶。
可是他的力量却又让卡利斯特萨坦伯无法轻忽他的身后弥散着浓重的雾气,身披重甲的十余个深灰色的骷髅从中跳跃而出。它们与大陆上常见的低等亡灵完全不同,不光那一身光滑坚固的战甲金光闪烁,而且动作敏捷、神态警惕,起码有一定程度的智慧。尤其在空中站立却和地面没有任何的区别,它们一个纵跃,就会跨过十余呎的距离,大法师甚至可以发现,他们身上蕴含的死亡之力远超过一般的魔魂甚至是波达尸
而那个小小的怪物本人奈落陛下在上,大法师能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压迫与约束,不同于选民的稀薄,那是只有神祗的化身,不,本人才能拥有的威严
“那么,根据我伟大的不休的,荣光的,威严的莱尔德fe伊萨德阁下,的更加伟大的不朽的,荣光的,威严的康斯坦丁主人的昭示”这怪异的存在在精神的领域之中发出刺耳的狂笑,编织着令人莫名其妙的恶意。
“伟大的不朽的,荣光的,威严的莱尔德fe伊萨德阁下,的更加伟大的不朽的,荣光的,威严的康斯坦丁主人”他身后的那些骷髅同时肃然的齐声颂唱,夹杂着怪异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整齐划一,动作却全部局限于疯狂的高速扭动,拱动腰肢,同时蜷起手足的指趾,只留下并竖直中央的一根。
“你这个和蟑螂共存活的超个体,生命力腐烂的半植物,能思考的无脑袋生物,祖先为之蒙羞的圣武士的子孙,沉积千年的腐植质,法师学徒也不会去研究的原始物种,连半兽人都瞧不起你的半兽人,就是胆敢阻挠我的对手好吧,你很快就会发现,跟我荣光的,威严的莱尔德fe伊萨德阁下作对的下场”
他顿了顿。
“和蟑螂共存活的超个体祖先为之蒙羞的圣武士的子孙连半兽人都瞧不起你的半兽人他身后的“信徒们”肃然地齐声颂唱。“我们是fe大神的代理人,代替fe大神神罚的执行者,我们就是行使使命者,倘若有愚者企图反抗我所信仰的fe大神,就算只剩最后一片皮肉,也要将汝等毁灭毁灭毁灭
即使被负能量同化,早已波澜不惊的灵魂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愤怒情绪,像是灵魂火焰正在跃动着冲击头盖那算是什么
一个神祗的地位与力量,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贱格的怪物身上他不但不配它应该被投进粪池,永世湮没根本不配被称为一个生物,哪怕是亡灵生物
“很强大的力量确实拥有着引以自傲的资本。”公爵微微眯起眼睛,隐晦的光泽在他眼中流动,让他看上去似乎心不在焉,此刻他面前不只那个灰色的人影,残存的几个人类法师都已经围拢到了这片空域之中,不过显然那些都没有被他放在眼中:“那么,你想要怎么做杀死我用来满足你心中那种扭曲的特异欲望那么杀了我之后呢那种感觉能够在你伸张正义的心理慰藉中恢复吗”他冷笑道。“但是你又知不知道,你对于我的杀意也不过是那个刻蚀在你灵魂上的法阵所带来的只不过是因为他在上一次的使用中被损坏了,所以原本用来制止你对我产生任何不利念头的保险现在正在逆运转而已”
“不,光是你用法阵制止我对你产生任何不利念头,还有你把我作为工具这一点来说,已经足够我想要杀你了,至于说是不是法阵的问题,那无关紧要。不过我大概不会思考类似正义和理想那些无谓的东西,说不定相对不少人而言,你才是正义的所以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如此而已至于说别人的事情,谁管他呢。”术士轻松地伸出手,将第四片魔邓肯之剑散布在空中:“我知道现在你不是你本人,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你没有死掉,那么奈落阁下要怎么才能召回你的灵魂”
大概还是有很多办法吧,不过,康斯坦丁是一定要试一试的。
他的身体闪烁间便已经消失而公爵的脸色一紧,继而猛地向下坠落
这不是一个闪避的动作,对于能够随意转换空间位置的对手,一个武者最佳的做法应该是谨守位置,以提高反应速度的优势来进行近距离对战然而公爵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他的对手拥有的能力太过强大,仅仅只是动念之间,区域内的重力便已经完全颠倒过来。在反重力术作用下,原本向上飞的飞翔术反而使他以倍速向下飞去。
但这难不倒他:他只是随意的空挥一刀,随着萦绕在刀刃上的奥术的能量波动,反重力术的作用消除了,他的身体随即停在了半空。
无数翻卷的刀刃在空中组成闪烁的墙壁,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可这几乎无孔不入的几百支刀剑似乎却无法与那一支长刀抗衡,公爵的手腕只是高举,然后旋动了一圈,所有的刀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撞击声都没有出现过一个。
混沌不清的火红雾气在空中萦绕,外围的法师们也试图抓住机会进攻了一个老者猛地高声吼出一串符文,这符文就像是一阵狂风随着他的声音喷发出来一般,带的他一把洁白的胡须胡乱的飞舞,于是那雾气飞舞着凝聚出一片彤云,再幻化出一片火海,一个丑陋的脑袋从中探了出来,火焰笼罩的身体似狼似虎,但是至少有一条巨龙的一半大小,这个元素生物迈着有些迟钝的步子走出云雾的传送,但是长满尖刺的三角脑袋上那双燃烧的眼球贪婪地扫视了一下,便向着面前的人影猛地俯冲下去
但是这对于公爵来说没有太大压力,仅仅只是是一个闪身,他手中的长刀就已经伸进了火元素生物的身体,五尺长的刀锋尖端仿佛早已熟知一般的刺进内部最核心的器官,也即是控制动作的思维中枢,随意的一个抖动之间,就让彻底宣判了这头元素生物的命运。
似乎很不满意于这个对手的孱弱,公爵淡淡的哼了一声,将长刀从那消散的火焰之中拔了出来,凌空一挥
这一刀一出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空气中马上就全充满了一股淡淡的死的味道。其实那只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并不是用鼻子闻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深入进人的骨髓里。呼的一声轻响几乎隐没在高空的风中。
但远处那法师的上半身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