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升起,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不知为何让他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个梦境。
“小把戏而已”牧师这个时候已经冷笑着举起手中的钉头槌,开始吟唱出昼明术的祷文,白光骤然从全身喷薄而出。不过只是瞬间之后,事实就推翻了这个冒失的丫头发出的言论,白光只是闪烁了一下,立刻被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甚至,就像是激怒了这些黑暗一般,他们更加紧密的缠绕上来,将所有的光线全部吞噬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也顺便让最后的一点可见范围变成了彻底的黑。
康斯坦丁紧抿着嘴唇,轻轻的走了两步,周围似乎并没有特别的变化。他试图用感觉去感受周围的声音和空气流动但是周围的黑暗却仿佛有生命一般。紧紧的将他的所有感官都包裹了起来,除了近在咫尺的女牧师和自己的呼吸与脚步声,什么声音也没有,让人根本无从判断任何的远近,左右,乃至上下。这种无边的静谧环绕着周围,寂静的似乎带着死亡的气息,忽近忽远,让人无法琢磨
按照常理来说,借助奥比利斯领主赠与的力量,他应该能看清所有黑暗,但现在的结果是他什么也看不见,而最为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似乎有着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在起着作用,就像是一只巨大而无形的手掌,从他的身体上不断的剥离着一些东西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虽然全身并没有感到任何形式的不适,但是心中却有着那种明悟,似乎是自己的力气在一丝一毫,不间断的从全身的皮肤上渗透出去。
“喂,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想点办法”女牧师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响起,让康斯坦丁挑了挑眉毛,他从对方的声音之中似乎听到了相当的惶急和惊恐,甚至还有一些直属于女性的柔弱就像是碰上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于是缓缓伸出手,术士凭着声音来判断她的位置,只是刚刚碰到了一些什么,近在咫尺的尖叫便让他的耳朵立刻受到了一次高音频的挑战
“你鬼叫什么”
术士低声咒骂道。对于未知的点点恐慌,让他不由自主的暴躁起来。他的手指这个时候已经连连划出了三四个法术符号,从解除魔法。低阶的炽焰射线到高阶的刀刃壁障,以及自身掌握的解离术,但是一个能够成功出现效果的都没有奥法的力量在联系上魔网之后的一瞬间便已经消散,就像飘入沸水中的雪花。甚至连接石板的空间法术也无法凝聚起来
这种黑暗之中的危险简直是显而易见的,自己可没有学过盲斗之类的技巧,没有视力的辅助,力量几乎完全无法发挥一个不能够使用法术的施法者,毫无疑问几乎等于半个残废。如果对方随便派来几个战士之类的武者,就足够让自己吃上大亏而事实上在康斯坦丁能够想象的危险之中,这还是最为容易应付的。
“我,我”女牧师的声音越发的微弱了。
随即,康斯坦丁感觉到一个躯体沿着手臂扑了过来,紧紧地拥住了自己“干什么”术士愣了愣,锁子甲下下柔韧的弹性都已经清晰可辨,而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自顾自的拥紧。
这是什么意思康斯坦丁皱紧了眉头,猜想这是不是某种魔法的攻击效果,然后他注意到对方身体上那种剧烈的颤抖。“害怕”思维转了转,他有点意外的疑问道。
“黑好黑。好可怕”细如蚊鈉的声音响起,脸颊旁边,能够感觉到那急促而温暖的呼吸。然后又是一阵紧拥的力量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力量大的有点可怕,如果不是康斯坦丁的话。恐怕会折断几根骨头。
“你黑暗恐惧症吗还真是顶用”这一下子康斯坦丁算是彻底的僵化了,半晌之后,他才诅咒式的自语道。
好吧,不管怎么说,现在必须解决这种要命的黑暗,否则的话,就算那个亡灵法师忽然丧失了兴趣,将自己放在这里不管,也足够让自己活活饿死。或者被这个惹祸精活生生勒死。
但是究竟怎么做对于魔法的理论,康斯坦丁只是略知皮毛而已,“那个家伙竟然是阻隔了我们与魔网的联系么”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术士感觉自己的心脏不由自主的鼓荡起来
这个位面中,凡人目前所知的一切魔法和神术,皆要依赖魔网才能运作,虽然从理论上来说,魔网是遍布物质界的各个角落,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说法,在某些特殊的地方,由于引力或者某些运作方面的问题,总会有些零零碎碎的魔网无法触及的“空洞”区域,因此这种区域内,不管是神术还是奥术,一概都无法产生作用,因而,这种地方被这个世界的法师们死魔法区而我们知道,有天然存在的,必然也会有人工造就的即使目前没有,也不过是技术不过关而已。
据说远在万年之前的一个魔法文明的没落,就是因为一种奇异的可以阻断法师与魔网连接的怪物。
心中骤然升起的一点警觉让术士忽然察觉了什么,他猛地蹲下身体,随即便是一连串的翻滚事实证明这个反应救了他模糊不清的风声在他蹲下的同时从头顶几寸的地方响起,然后又是呼呼的几声,最终随着一个喀嚓的摩擦轻响,一点白光爆开,继而消散,而牧师则在同时发出一个闷哼。
放慢的时间感官让康斯坦丁在那一瞬注意到那金属的反光,显然,敌人已经来了
术士能够想到的应对方式只有继续翻滚对手的武器是近战的,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只有尽量远离他们。他绷紧了身体上每一根神经,思维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高速运转、
能够随意阻隔了魔网的与一个法师的联系,这种可怕的做法足够让擅长肉搏战的生物在对于任何法师作战的时候立于不败之地,法师们的身体往往都是孱弱的,只要一根木棒就可以将任何一个传说之中能够毁天灭地的大魔法师送回博多拉身边。
所以,自己难道是招惹了一个力量强大无比的对手吗
“冷静,冷静”
术士在心中对自己说,深深地呼吸,黑暗本就带着令人感受到失败的力量,身处其中的人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感到恐慌。因此自己必须平静下来继续思考。这种力量如果被一个凡人掌握,那么法师之神首先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因为不能施展魔法,等同于抹杀了他的神性。不,其余的神祗也不可能坐视,他们的力量同样依靠魔网的运作,这种能力无疑会对神祗的存在产生威胁,因此即使只是个萌芽的技术,也会遭到神祗的干涉。
手腕上传来一种奇异的寒冷和麻木,似乎是沾染上了某种液体。术士撑起身体,然后闻到一般刺鼻的腐臭气味。
这和刚刚那个魔像身上散发的一样他伸手再摸了两把,那种粘稠的恶心感觉之中,还有些坚硬的冰冷物品,仿佛某种支架的形状,又有些像是骸骨应该就是那个魔像,只不过刚才自己似乎并没有将之完全摧毁,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
“你还能使用神术吗,再放个光出来什么也好”康斯坦丁拉起身边的牧师,低语道。
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即逝,不过加速的反应会让人注意到更加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