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动手臂,擂动巨鼓,沉闷的鼓声在洞里回荡,众军士的身影曈曈火把光中冲向洞口处,立时喊杀冲天,叫声吼声如雷。
我狠命的击打着巨鼓,目不转睛的望着洞口处。足有三柱香的时间,赵正带人退了回来。去时二百余人,回来已不足八十人,赵正臂上伤口又迸裂了。我四处张望:“黑塞八人可曾回来”
赵正摇头道:“这小子,杀得红了眼,非说九盏孔明灯没全放上天,不算完成少主任务。”
我急道:“怎么这样死板,乱军之中,能放起一盏给外面看到都是好的,快令他回来。”
赵正回头笑道:“如何黑塞快滚进来吧。”
黑影里黑塞等人转出来,我吃了一惊,八阵已残,仅余其三,个个都如同血中滚出来的,黑塞全身上下,更不知破了多少伤口。一想他是孔明先生送给我的,却伤成这样,不由心痛。
黑寒跪下,口中还是那没有感情的,硬硬的汉话:“少主,我败,我死,不能看不起我”
万万想不到一时失言,竟会引发他这样的强烈的反应。我敛容,双手扶起他:“你是勇士,没人会看不起你你是大汉的忠勇之臣”
黑塞露齿一笑,身子一挺便晕了过去。
我大声叫道:“医正快来”
忽然间洞口处巨响隆隆,那是敌人放弃进攻,竟用巨石把洞封死了。
望着那些巨石,众人目瞪口呆,我却放声大笑起来。
孟建,终于放弃了对我的进攻,这说明,他败了他败了
“全体休息”我叫道,“明早准备出动,给敌人最后一击”
我见到关平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上午,他面色灰败,眼睛红肿,头发胡子全打着卷,颈上还有一个伤口,第一波入城的援军听到我们的叫喊,把我们挖出来,我便先见到了关平。
问起来颈上那伤口的由来,吓了一跳。原来我们昨夜放孔明灯的时候,正是他遇到孟建的时候。误中孟建计策的他,以为我已死,几乎自尽从我而去。若不是看孔明灯飞上高空,知道我还活着,只怕我还见不到他了。
共同击败孟建这样的高手,兄弟再得重逢,原来对他的一腔怨叹早化为乌有。我拉着他的手,唤着他的表字:“坦之兄,大哥,我们总算重逢了。”
关平道:“关平无能,险些陷少主于死地,请少主治罪。”
我笑道:“这是说哪里话来。咱兄弟联手,再去冲杀一阵,这些日子以来,受孟建的鸟气也受得够了”
听我居然口吐污言,关平略一愣,也放声大笑起来。
第一部风云渐掩英雄色第五十三章全胜
又一次站在城头之上,看方圆数十里战马嘶鸣,人声鼎沸。汉家旗帜与曹魏旗帜混杂在一起,鲜血飞溅,人头在地上被踢得乱滚。汉军四下合围,连日攻城曹魏精兵损耗极为严重,而此时作为主力的羌胡兵马一旦受围,已是乱成一团。
孟建全部约束着部众,向北方发起冲锋,打算逃出去。
正在此时,正北方向突然出现一杆大旗,上书一个巨大的“马”字。所到之处,曹军纷纷逃避。旗下一员大将,头戴亮银狮首兜,身着亮银鱼鳞甲,外裹素袍,手提长枪,有如天神降世一般。
“那是马将军。”关平激动起来。
果然是马超马孟起。他人到之处,曹军纷纷落马,更有些羌胡豪帅一见马字大旗,便拜伏于地,再不敢动转分毫。
突然一支胡骑在将领带领之下,转身而逃,马孟起提骑独追,我看到,那支敌军只要突然回头,便可将马超围在核心,擒拿下来,但他们却不敢回头。马超追了数步,突然把手中长枪直抛出去。
那枪在空中有如一道电光,直直插在胡人头领的马前。
“马超大意了,没刺中敌人,反而失了兵器。”我急道。
却见那胡人头领一带马,在长枪前停了下来,略一犹豫,随之跳下马来,将长枪拔起,双手横托着,举过头顶,向着马超的方面跪了下去。
马超纵马奔了过来,伸手接过长枪,在那胡人头领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如蒙大赦,挺身而起,引军反向曹军冲杀过来。事后我才得知,原来孟建为防马超,将亲马的羌胡部众都调来此处,参与攻城,但却想不到马超星夜兼程赶来解围,给了孟建最后一击。
一时之间战场大乱,有汉军与曹军打的,有汉军与羌胡打的,有曹军与羌胡打的,甚至还有羌胡各部之间开战的。但马超行到何处,何处的羌胡部族不是退却,便是降顺,渐汇成一股不可挡的洪流,向曹军直冲过去。
此时我才发现,马超所部,竟不过二十余人
他竟是抛却大部人马,只带了一杆大旗就来为我解围的好一个神威天将军在这些数日攻城如狼似虎的羌胡战阵之前,我深深体味到这几个字的真实意味。莫名的,我简直带了一丝忌妒了。此生,若能如他一样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纵横无敌,该是何等的令人羡慕。但是,这却永远只是我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我毕竟只是阿斗。
不过,我却是一个可以令马孟起为我所用的阿斗,一个可以引军阻住十倍之敌,战败孟建的阿斗只此一点,便也足已自豪了。
在西方,“魏”字旗也围拢了过来,战阵四合,鼓声如雷,敌军临时组合,指挥不灵的劣势立时暴露出来,阵角大乱,人马乱奔乱突,互相踩踏,孟建于阵前连斩数员大将,却无法弹压的住。胜利只在倾刻之间了。我这样想法,摆动大纛,另马超魏延不要急着向我靠拢,而是以尖刀之势,直刺敌军,压得敌军无法收拢阵列,自家压垮自家。
曹军败局已定,此时便是孔明先生指军敌军,也无法扭转战局了。
孟建似乎发现了我,挥动大纛向我冲来,正对上关平所部。两军如同巨锤对撞在一起,由于我在身后,关平军寸步不让,使敌军驻足在距我三百步的地方,再无法前行一步。
一骑熟悉的黑马卷过,那是阎行再次举刀直冲过来。
被黄忠击落城墙后,数日间他从未露面,但此时复出,竟如未受伤一般。人似一头黑豹,穿过重重兵马,竟无人能阻他片刻。
关平拍马舞刀向前冲去,两刀相遇,响声铮然,阎行大叫一声,突然从马上飞起,半空中掠过关平头顶,向我扑来。我吃了一惊,阎家父子都是身手极为敏捷之人,行动之间有如巨鸟凌风,竟似没有重量一般。可是他此次扑向我,却未如愿,才一落身,刀枪闪动,却是黑塞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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