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应无愁的神念探入应幻生魂魄内,认真地寻找着,这期间,他尽可能不去伤害应幻生的魂魄。

但即便应无愁再小心,应幻生的魂魄还是感受到了仿佛无数根钢针刺入魂魄内的疼痛感。

他觉得自己魂魄好像要四分五裂,痛得快要炸开般。

这就像一把剑在脑海里搅啊搅,搅得他几欲疯狂。

疼不是情绪,是一种主观感受,是不会通过共情蘑菇传递给微生隐的。但痛苦是一种情绪,这种情绪传递给了微生隐。

冷心冷情如微生隐,在察觉到这痛苦的情绪时,也不由对应幻生心生愧疚。

等他进入我的镰刀中后,对他好些吧。微生隐忍不住想道。

应幻生的魂魄是撑不了太久的,微生隐与他情绪相连,注意到应幻生已经意识涣散,再继续下去,怕是要魂飞魄散,心中有些焦急,甚至想要断开共情,让应无愁干脆杀了他算了。

可事到如今,若是就此断开共情,他会死,应幻生的付出也白费了。

微生隐也只能忍耐着。

好在应无愁与系统打过太多次交道,即便是系统在微生隐的魂魄内不断逃窜,应无愁还是锁定了它的行动轨迹,提前预判了系统的动向。

“封锁这片魂域!”应无愁在应幻生魂魄内留下标记。

微生隐没有思考,像个机器般立刻锁定应无愁指定魂域。而他在锁定的瞬间,系统刚好逃窜到这个位置,被牢牢困住!

应无愁松开应幻生,食指与中指贴在一起,飞快打出一道灵诀,在微生隐额头上轻轻一点。

一道如针刺般尖细的神念精准刺入微生隐魂海中,在微生隐还没来得及喊痛时,便从微生隐的人魂内抽出那仅有纳米大小的系统。

“收!”应无愁丢出玉简命令道。

玉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释放出粉红色的光芒,将这系统吸收。

微生隐只觉得耳边有什么尖锐地鸣叫一声,魂海一阵剧痛,旋即便身体一松,好像什么桎梏离开了他的身体。

他捂着脑袋坐在地上,仅是取系统都疼成这样,应幻生之前承受了搜魂之苦,得有多痛?

微生隐看向应幻生,只见这位师弟的容貌已经变得与微生隐有五成相似,身材也变得矮小起来。

应幻生的魂魄与微生隐相同,容貌自然也渐渐发生了改变。他是黑雾身躯,想要变化要比别人容易。

只是他的变化与岑霜落的不同,岑霜落知道自己是谁,变化只是伪装,想变回原本的容貌是很容易的事情。

应幻生没有拟态的能力,他的变化是身体当真发生了改变。想要再变回原来的样子,需要有很强烈的自我认知才行。

他软软地倒在地上,四肢化为灰雾,渐渐消散。

“师尊!”微生隐喊道。

“我知道。”应无愁没空去查看新系统的情况,他要在应幻生彻底化为黑雾前将应幻生收集起来。

应幻生平时化为黑雾,是他主动幻化的,不管黑雾飘多远,身体膨胀多大都能收回。但此时,他的魂魄涣散,失去了自我认知,若是不去管这些黑雾,黑雾会慢慢脱离应幻生的身体,在外面重新凝聚成一团。

一旦黑雾重聚,新出现的黑雾,就需要千年万年的时间重新获得灵智,新生的灵智,也不再是应幻生。

应幻生靠着残魂凝聚的黑雾缺失一部分,身躯变得不再完整,即使魂魄复原,也不再是原来的应幻生。

他会从应幻生,变成两个完全陌生的存在,哪一个都不是原本的应幻生。

这与死亡没什么区别。

应无愁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的弟子,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应无愁也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错,完整地死去,绝不会让弟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变成其他人。

应无愁视觉、触觉、体觉全开,整个魔渊内的空气全部是他的眼睛、他的手掌,任何一丝黑雾都无法逃脱应无愁的掌控。

他手掌微收成拳,手掌握紧那一刻,无数黑雾被看不到的力量推回来,凝聚在应幻生几乎要消散的身躯中。

微生隐则是挥动镰刀,斩落一段菌丝。尽管应幻生没有将“自我”共情给微生隐,只是将这段感情暂存在菌丝中,但微生隐还是知道应幻生的一段感情藏在这段菌丝中,只是不清楚这是什么感情。但不论是什么感情,都不能让它被共情蘑菇收走,否则应幻生便会不完整。

师徒同心协力,把几乎快要涣散的应幻生凝聚起来,菌丝也没入黑雾之中,被黑雾同化,成为它的一部分。

应无愁调动天地灵气,将应幻生化成的黑雾团推进镰刀之中,并画下符阵,将黑雾牢牢锁住。

一开始,黑雾还不愿进入镰刀内。是人都向往自由,即便是变得有些痴傻,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应幻生还是不喜欢被困在这小小的法器中。

黑雾自己不愿进,应无愁若是强行将其推入,会伤到应幻生本就破败不堪的魂魄。

应无愁与黑雾僵持着,这时微生隐走上前来,对黑雾伸出手来说:“这镰刀是我的本命法器,也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可以比我高的东西。”

黑雾似乎心动了,它分出两个触手,一个落在微生隐掌心,一个去挠了挠镰刀的刀刃。

微生隐见他意动,又劝道:“你进入镰刀中,我会带你走遍修真界。”

黑雾挠了挠微生隐的掌心。

微生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应无愁:“幻生同你说了什么?”

微生隐道:“他说日后要听他的,他说去哪里,我就必须去哪里,这我不可能答应。”

听到微生隐拒绝,本已凝聚成一团的黑雾又开始分散,两个触手也离开了镰刀和微生隐。

痴傻的应幻生是不能像以前那般讲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