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媳妇跟温玉婳打过交道,知道这丫头不是一般的聪明,那是人精一般的存在。
怕就怕她在乎亲人,别她好心送人来,还送出仇来了。
“婶婶,这是2块钱,其中一块钱是我大姐接电话的电话费,另外一块钱,婶婶拿去买点糖水,也让送我大姐来的人甜甜嘴。”
温玉婳忽然拿钱出来,队长媳妇眉眼都是对温玉婳的欣赏。
这丫头。
她都没说,就已经提前将钱拿出来了。
这让她越发喜欢这丫头的同时,也在感叹,同是温家人,这丫头精明得不像温家出来似的。
“你大姐夫家好像出事情了。我听得不真切,你姐晕倒后,我挂电话的时候,还听对面骂骂咧咧说孩子怎么了,具体得等你大姐醒来才知道了。”
她说着,只抽了一块钱,然后还找回了6毛钱给她。
队长媳妇道:“接听电话是1毛钱一分钟,你姐只听了4分钟。剩下的钱不用要,都是村里的,送她来不算什么。我猜你们后面需要钱,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婶婶。”
要不怎么说温总会看人呢,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真是孩子出事了,她们需要用很大一笔钱。
温大姐二婚结婚在晋阳省省会下面一个乡镇郊区,从这里去,就是车费都要花费很大一笔钱了。
当初温大姐被打个半死丢出去,是温母跪着求温父一起去将人接回来。谁能想到,如今,孩子还出了事情?
温玉婳嗯一声,到底将队长媳妇这个人情记下了。
晚上六点,晕倒两个小时后,温大姐总算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凄惨叫一声:“妞妞。”
说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又晕过去,年轻矜贵又骄傲的村医,急忙道;“你慢着点晕,有事情说事情,趁着还在我在这,一口气说完,省得回去晕倒又得送来。”
温总虽然觉得村医说话挺毒舌的,到底知他说的是实在话,也点头:“大姐,出什么事了?”
温大姐所有的恐慌,在听到大妹的话后,如决堤了的大坝,哇一声就惊天动地地哭了出来;“妈,大妹,妞妞,我婆婆说妞妞被拐走了,至今没找到人。”
她说话时,唇角蠕动,瘦得皮包骨的手背上一颗接一颗泪珠砸落下来,将手背上那层瘦得松弛的皮荡起阵阵涟漪。
以她为中心周围几米之内,都处在一种名为绝望,恐惧,和悲伤中。
此时,她无助,她彷徨,甚至在想,要是姑娘找不回来,她也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世上再无她活着的必要。
温母跟她骨肉连心,如何不知这种痛苦,她一把紧紧抱着大姑娘,与姑娘哭成一团:“大丫,别哭,去找。不怕。”
温大姐声音都哑了,如据木头一般的粗砂嗓音,十分难听:“我婆婆说,周围都没找到,那边已经报案,依然没找到人。”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妞妞是不是还活着,听说人贩子特别残忍会折磨孩子,会打他们会伤害他们。要么,就是卖给别人,一辈子出不了头。”
此时,她卑微地希望,哪怕用她余生的寿命换,换妞妞一条活着的命,让她平安,让她不要受任何伤害。
“这,这,要不我们再去别处找找。”
温母也是个农村妇女,她唯一的认知,就是用那双腿去丈量脚下的土地,她都没出过远门,她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
再说,出门就需要钱,找人也需要钱,衣食住行这一趟,就不知要花多少钱。
以前有事情,她还想着让温父打一顿,求一求他,总是要管。
现在,两人离婚,她一时间找不到找谁出注意,一时间慌乱得六神无主。
母女两人,索性抱头痛哭,跟天塌下来一般千难万难。
温总风风浪浪经历了不知凡几,这个事情虽然棘手,也不是就完全没办法。
“妈,大姐,别哭了,家里哭有什么用?”
她将温母拉起来,看着两人道:“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家里还有我在,你们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大姐,你现在就听我的,让医生给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现在就要行动起来,我们去镇上报案。”
年轻村医上前给温大姐检查完,给了她一支葡萄糖,犹豫道:“你们去报警吧,我的自行车给你们用,赶紧去。”
温大姐听到大妹的话,于风雨中有了主心骨,欸一声急忙擦干净眼泪,眼泪还是如掉落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滚落。
可一听医生的话,她无助道:“我我我不会骑车。”
这个点了,去镇上,没了牛车,拖拉机是大队上的,可不是私人的,这个时间根本不会去镇上。
瞬间又一股绝望笼罩着她,温大姐此时才发现,她怎么什么都不会。
温总将葡萄糖的医药费结给年轻村医,直接回声道:“我会!”
再没什么比在绝望中,听到有人说‘她会’‘她可以’‘有她’这种话最美妙的了。
这一刻,大妹伟岸的形象,彻底在几人心底竖起。
这个年头,有自行车在镇上别提多体面多风光了,非一般殷实的家庭,根本不可能买得起自行车。
年轻村医的自行车,居然是人人羡慕的崭新凤凰牌自行车。
可见其家底殷实。
自行车什么都是好的,偏偏是男士自行车,高底盘稍微不注意就一个狗头摔。
温总在星际有上百辆出行的飞船和飞车,什么样子的都有,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有机器人或者星脑自己联网就开了,根本用不上人类两条腿去脚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