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你留下我最放心。”
韩松只想找个人选。既然耶律云提议,便顺水推舟吩咐道:“赵松林,命你领五千士兵留守营寨,大军回归之日不失,便记你大功一件。”
赵松林没有办法,只好应了下来。
耶律云只是专心地玩弄着手上的小刀,没有再说一句。
庞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七千余士兵,但城下有数万军队随时攻城,人心惶惶,十分紧张。
宇文丹地位最高,接管了城防的指挥权,他新败,又羞又愧,但毕竟是一代名将,久战沙战,知道这七千多人守不了多久,虽然可退回锐国,然而庞城一旦失守,南路大军便无路可退,因而不肯退兵,一方面调动士兵死守庞城,另一方面派人回锐国求援。
一连三日,宇文丹心情都十分低落,每日提着酒壶在城墙上巡视了一番,高阳军都没有攻城,这是他庆幸的地方,看前面的高阳军大寨连营一片,不禁有些感嗫,平时的傲气也不见了,他毕竟是一国名将,气度不凡,被耶律云击败后开始感觉到自已年纪大了,武艺也不再是驰骋沙场的保证了,开始有些意兴阑珊,突然有一种致仕的想法,但鹿城危急,还有南路大军在高阳境,所以把这个想法暂时压下。
“大将军,敌人出寨了。”士兵突然叫了起来。
宇文丹定睛一看,高阳军寨门果然打开了,却只走出一马二人,当先的是一名小卒,手举着一杆银色大旗,上书“耶律”两个大字。
大旗之后有一员小将提枪坐在马上,耀武扬成地向城下走来,正是耶律云。
宇文丹见到他又羞又愧,却也输得心服口服,尤其是想起耶律云以身试刀的勇气更是心存一丝惧意。
耶律云纵马向前,与举旗的小卒张实并进,笑问道:“怕不怕”
张实神气十足地举着大旗,满脸自豪地道:“将军单枪匹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耶律云笑道:“别叫我将军,你和我一样大,就叫你一声张大哥。”
张实惊道:“这可不行,您是将军,我是小卒。”
耶律云挤了挤眼睛,调侃道:“我连小卒都不是。”
张实愣了一下,笑道:“您真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
耶律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用不着摆架子。”抬头量度了一下与城墙的距离,唤道:“就在这停下吧。”
张实把大旗往地上一插,双手扶着大旗,扬首看着城头。
耶律云跃马至护城河边,挺枪叫道:“城上的小兵听着,快回家吧,你们爹娘妻儿都等着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南路大军被我们打散了,回不来了,你们战死在这里实在不值得。我们高阳国一向主张和平你们如果撤走,我军答应绝不追杀,还会派使臣与锐国重修旧好。”
守城的士兵本以为耶律云是前来挑战,想不到竟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地面面相觑,而南路大军的消息也使城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士兵们开始有些动摇,更盼着早日回家,情绪变得不安。
原庞城守将符宾被宇文丹夺的兵权,心中早已不满,觉得宇文丹大败而回,妄称锐国第一骁将,名不符实,只因官位在自已之上,便夺了城防大权,此时见耶律云挑拨军心,十分恼火,扬了扬细细的尖眉,冷笑道:“大将军,这小子蛊惑军心,不能让他在此胡说一气,末将愿意下去杀了他为大将军压惊解烦。”
符宾麾下的两员偏将陈横、张望也附和道:“末将愿往,斩了这小子以增军威。”
宇文丹也想杀一杀锐气,令已方的士气能振作一下,但心中实在没有把握,摇了摇头道:“守城要紧,敌军没有攻城就不必理会他们。”
符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口中骂道:“胆小如鼠。”
宇文丹闻言大怒,喝道:“符宾,你竟敢辱骂我。”
符宾回头不屑地扫了宇文丹一眼道:“我是庞城守将,大将军既然勇名在外,现在就应该在新平城中,不该在我庞城,走”说罢带着麾下将领往城下走去。
宇文丹又羞又怒,却又无言辩驳,愤愤地道:“就让你去送死,我看那独臂小子不到三合便取你性命。”说着冲到城墙边等着看好戏。
符宾领着麾下二人披挂上马,手提着两个银锤,领着五百人冲出了城,在耶律云面前一字摆开。
符宾纵身而出,手中银锤向耶律云一指,喝道:“独臂小子,你受死”耶律云见不是宇文丹,略感诧异,笑了笑忽然举起手中长枪。
身后的寨中顿时鼓声大作,犹如雷动。
符宾等三人吃了一惊,他们出战只是为了在宇文丹面前争一争面子,将来就算战败也有功无过,但此时听到轰耳欲聋的鼓声,想起敌方有数万兵马,心中也不由虚了起来。
陈横忽然大喝一声,提枪纵马跃出,直取耶律云。
耶律云描写淡写地将手中钩镰枪轻轻一挥便挡住了陈横的枪,笑道:“还有两个,一起上来吧”
符宾、张望对视了一眼纵马而出,于是三匹马都围着耶律云冲杀了起来。
耶律云这才提起精神,长枪疾舞,若蛇似龙,幻出千朵雪花暴洒身侧。
锐国三将像走马灯一样围着耶律云大战,但三人虽刀枪并举也只能抵挡一阵,耶律的枪花令他们眼花缭乱,眼睛根本无法跟上枪的闪动,只觉得身子犹如在暴风雪之中一般,根本无法躲避无孔不入的雪花。
张实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不停地大声呐喊。
耶律云打斗之余竟仍有时间回头向张实挤了挤眼睛,惹得张实大笑不止。
符宾等三人恼羞成怒,拼着命狂攻。
耶律云虽然是游刃有余却也不敢大意,放下玩弄的心思,突然身子下伏,竟躲到马肚子旁,只用双腿勾着马身,这正是四日四夜身不离马的训练成果。
三人一击不中,被耶律云的马冲出了包围圈,双马交错之际,耶律云猛地翻身又上,清啸一声,手中长枪直取符宾的后胸。
符宾大惊,收锤去挡。
耶律云微微一笑,手腕轻抬,枪尖剌穿了双锤间的缝隙,直入小腹,血光突现,符宾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张、陈两人见耶律云不但无惧三人夹击,还一枪刺死了符宾,哪敢再战,一起拨马往城中逃去。
耶律云没有追杀,高举长枪。
举旗的小卒见了立即舞动大旗,随后庞城南侧峭壁上的山林中突然杀声四起,一群弓箭手从树林钻了出来,弓弦一响,箭支如暴雨般向庞城的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