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gu903();除此之外,还有一片护心甲,于他而言都是从不离身之物。不知为何,却在她死后封在了棺中。

“三郎,我对你的前程并无多大期许,至少如今这种情势下,我只想让你保重性命。将来你面临选择时只要权衡利弊就行了,无需顾念我。切记,切记!”她压下心头悸动,再三叮咛。

谢珺不明所以,念及她如今的处境,不觉忧心忡忡,“你明知陛下决意出兵,为何今日还要触他霉头?”

“那首曲子又不是单给他一个人听的,我也想让你听一听,日后行事前切记要三思。”她语气隐晦道。

“别为我担心,等你一走我就回南阳郡。那边的田宅我早就派人去打理了,我可不想在洛阳仰人鼻息艰难度日。你若有机会,别忘了托人给我报平安。”

到得后来,对未来的茫然和当下里生离死别的悲怆已经冲淡了相见的喜悦。

说起来倒也应景,因为七夕原本就不是什么喜庆的节日。

第71章.南阳名望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

诚如怀真所料,七夕之后她再未见过谢珺。

当日离别时曾有约定,若他月底之前仍未有口信传来,便是已经出京。

怀真从八月初开始计划回封地,如今的她于皇帝而言实在太过鸡肋。

皇帝原本见她与卢娘交好,企图借助她早日一亲芳泽,孰料她对他竟比那些古板严肃的女官还要严防死守。

因此当她请旨离京时,皇帝面上挽留,心里却暗暗舒了口气。

令她意外的是,宫中唯一一个真正舍不得她走的人竟是太皇太后卢氏。

她们虽无血缘关系,但既是祖孙,又曾是师徒,即使分道扬镳,终究还是有一些情分的。为此,怀真很是感动了一番。

她着实没想到曾被视为异类的自己,竟还能在太皇太后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至于京中,那可就一抓一大把了。

李晄自然是第一个,其次便是郑家一大家子及卢家窈窈和他那个老光棍表叔,还有陆琨萧祁等当日一起教她学武的羽林郎,以及开府之后常来玩耍的那群世家子弟。

这只是明里,暗里更多。

他们原打算要在城门口为她结庐送行,要准备一些节目,找乐师讴者①和舞姬来热场子,还要在道边埋锅造饭做欢送宴,怀真听得冷汗直流,就差跪下磕头求他们别霍霍她。

她原想同杨寄容道别,毕竟相识一场,若是谢珺最终回雍州,少不得要和杨家人打交道,所以即便能保持表面上的友好,也聊胜于无。

但多方打听后,却得知她祖母病重,因此回弘农老家侍疾。她私心里希望杨寄容能恩怨分明,莫要因为李荻之故与她生疏。

但人心隔肚皮,别人十几年的情分,岂是她这个半路杀出的‘情敌’所能比拟的?所以她并未抱多大希望,只是派人送了一封书信。

得知怀真要回封地时,府中一度人心惶惶,当晚董飞銮就跪在寝阁外认错服软,想要追随她去南阳。

“你留在洛阳,兴许还有机会同萧郎再续前缘,我不会干涉,你去留随意。否则坏了你的大好前程,以后你得恨我一辈子。”

董飞銮如今早学乖了,连她的名号也不敢叫,凄凄哀哀道:“殿下,奴婢是罪臣之女,还有什么前程可言?您就行行好,让奴婢跟您去吧!南阳有帝乡之称,云台二十八将中有十一人出自其中,那里绝对是风水宝地……”

怀真并未答允,只说考虑一下。

最终董飞銮还是跟着怀真去了封地,因为她办成了一件事——设法接应出了崔园里难耐寂寥的辛谧,并将她妥善安置在了城外庄园。

她俩有旧怨,当初怀真私逃出宫时,辛谧狐假虎威去望春台找人,没少折腾几个和怀真关系亲密的女官,尤其是心思活络机敏狡猾的董飞銮。

怀真本以为辛谧能为故主守一辈子墓,谁承想才一年多就耐不住了。

她既答允过,那么在接到她的求援信后就不能坐视不理,可她又对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奸佞小人心怀厌恶,便故意派了董飞銮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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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地势北边稍高,其余皆是一马平川。

北端的隐山是唯一高地,怀真府便位于山南,后园中凿有一片湖泊,引自淯水,入口处筑有雄伟壮阔的水门,危急时刻只需打开,便能从水路离开。

这是她登临高处,望见府邸全貌时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怀真离京之时,公车司马令陆琨亲自将她送出城,并派属官带羽林卫一路护送到了南阳,在与郡守许寿的人顺利交接之后才返回洛阳。

洛阳到宛城一路过了十五驿,怀真心里算了一下,约摸四百多里,其实也不算远,若想回去,快马加鞭也就几天的路程。

与这边比起来,京中算是清净了。

自打怀真入住新府后,几乎整日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当地望族及富商巨贾纷纷前来拜访。

她这时才发现,公主与长公主虽然只差一个字,但在外人眼中却是迥然不同。

因为一个‘长’字,她的地位好似拔高了不少,因此也不得不做出与身份相称的仪态和举动,再不能像昔日般无拘无束率性随意。

晚膳后,她正伏在美人榻上由董飞銮领着两名小婢女捶背捏腰。

“问问康隆,明日还有多少宾客要见?”她有气无力道:“一天下来,坐地我都快僵了,这比跑马弯弓还要累。”

康隆是公主府舍人,即吴郡郡守宋淮的侄子。

数月前去府上应试,怀真考察了一番,觉得此人颇有才能,便派遣他去南阳管理封地事宜及田宅仆婢等。

原本只是考验,未曾想他处理起各项事务皆有条不紊,且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就连随行属官也赞不绝口。

怀真料想若江南战事起,洛阳必不宜久居。

李晄虽有意保她,可一旦战乱起,韩王派系自然也有角逐皇位的野心,她根基尚浅,若留下必成累赘,少不得要为将来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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