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进来,朝着安贵妃行礼后,恭敬地道:“皇后请贵妃过去问话。”
孙嬷嬷说的毫不客气,“问话”两个字,更是有以下犯上的嫌疑。
安贵妃的面色一冷,呵斥道:“本宫可是贵妃,岂容你一个奴才如此放肆!”
孙嬷嬷听了,面不改色道:“老奴只是替皇后娘娘传话,娘娘说什么,老奴是万万不敢改动的,还请贵妃和老奴过去。”
“好,本宫就和你走一趟。”安贵妃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心中更将郭氏恨到了极致。
郭氏分明是借着此事,故意让她难堪。
只可惜,兰佩死了,风华阁也烧成了灰烬,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至于兰佩那一大家子,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可活着终究是祸根,今个儿她也会派人送他们上路的。
安贵妃冷冷看了孙嬷嬷一眼,就跟着孙嬷嬷一路去了凤銮宫。
见着自家娘娘走了出去,沈嬷嬷本想跟着,心里却是不安的很,匆匆忙忙去了寿康宫给太后报信去了。
秦姝和众人一大早就被皇后派来的宫女请到了凤銮宫,进了这殿内,便觉着这殿内的气氛格外的诡异。
和众妃嫔略坐了一会儿,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秦姝抬起头来,见着孙嬷嬷领着安贵妃走了进来。
昨个儿,郭氏大动干戈,打杀了伺候大公主的好几个奴才,还查出挑唆大公主的宫女兰佩,这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宫里头人都在传,那兰佩十有□□是安贵妃的人。
不然,她怎么敢挑唆大公主,让大公主和皇后起了嫌隙。
“臣妾给姐姐请安,不知姐姐这么早叫臣妾过来,有什么事情。”安贵妃微微福了福身子,对着郭氏道。
听着安贵妃的话,郭氏冷笑一声,厉声道:“王氏,你可知罪?”
郭氏这一问,安贵妃愣了愣,有些不解道:“嫔妾不知犯有何罪?”
“安贵妃!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郭氏说完这话,就看了孙嬷嬷一眼,道:“将那宫女画押的罪状给贵妃看看,看本宫是不是在冤枉她。”
郭氏一说,孙嬷嬷就拿了几张罪状陈到安贵妃面前。
安贵妃伸出手来拿过孙嬷嬷手里的罪状,看到画押处,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是没有露出分毫慌乱。
“这能说明什么,皇后莫不是想污蔑嫔妾!”
“污蔑?白纸黑字,本宫如何能污蔑你?倒是你,口口声声叫本宫一声姐姐,却是在背地里挑唆大公主,让大公主和本宫生分了。”
“大公主受刺激割了手腕,罪魁祸首便是你,安贵妃!”
见着那罪状,秦姝和众妃嫔全都提起心来,不是说,那宫女兰佩还未交待,就撞墙自尽了。
难不成,是签字画押后,才撞墙死的?
“皇后莫要血口喷人,自己管教不了宫女,却将罪责推在嫔妾身上,嫔妾不知,皇后为何要如此加害于我?”安贵妃的目光含怒,盯着郭氏道。
郭氏冷冷看着她,沉声道:“来人,将人给本宫带上来。”
郭氏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太监拖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进来。
那女子,赫然就是昨夜撞墙自尽的宫女兰佩。
安贵妃见着兰佩,面色大变,满眼的不可置信。
兰佩浑身是血,胳膊更是血肉模糊,见着安贵妃,便爬上前去,求道:“贵妃娘娘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了贵妃您的话才挑唆大公主的。”
兰佩一句话,就让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安贵妃的身上。
“贱婢,竟敢诬陷本宫!”
安贵妃此时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昨晚的人分明是王太后派去的,可却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昨晚死了的那个,根本就是个假的,真的已经被郭氏给藏了起来。
安贵妃心中发冷,却还是强自撑着,不露出半分的慌乱来。
“本宫是贵妃,岂能凭一个宫女的话,定了本宫的罪?”
郭氏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是看了身旁的孙嬷嬷一眼,孙嬷嬷福了福身子,出去片刻,就带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见着郭氏,二人面色紧张,恭敬地请安道。
“草民给皇后娘娘请安。”
“本宫听说,昨晚风华阁起了火,可有此事?”
“是,对亏娘娘先前派人提醒草民,草民一大家子才免了一死,草民谢娘娘恩德。”
安贵妃再怎么镇定,此时也惨白了脸色。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本宫传你们进宫,就是让你二人看看,这个羊脂玉镯子,可是从风华阁卖出去的?你可曾记着,买这镯子的是谁?”
风华阁是京城里有名的首饰店,进去买东西的全都非富即贵。
而且这羊脂玉镯子,成色乃是上乘,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到的。
最重要的,是凡是到风华阁买过东西的,都一一记录,那日过来,买了什么,买东西的人姓什么,全都一一在册可查阅。
二人见着那镯子,想了想,立马就说道:“草民记得清楚,这镯子是王少夫人买的,说是贵重些不要紧,是要送给宫里头娘娘的。”
“你可记得这镯子是哪一日卖出去的?”
“草民记着,是去年三月,听说是宫里头娘娘生辰,王少夫人才买的。”
郭氏点了点头,让人将二人带了下去。
“安贵妃,本宫再问你一句,你可知罪?”
不等安贵妃开口,郭氏又道:“还是说,要本宫将兰佩的一家子都传到殿内,你才肯认罪?”
安贵妃身子一软,差点儿就跌到在地上。
众人正看着安贵妃,只听外头内监高声道:“王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