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来的时候,韩氏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心里慌张,脚下一软,差点儿就摔倒在地上,幸好身边的宫女眼疾手快将她扶了起来。
“主子小心。”
韩氏站起身来,却是止住了步子,过了一会儿,就见着陆成从殿内走了出来。
陆成一出来就见着等在那里的韩氏,不用想也知道韩氏的心思。
陆成苦笑一声,走了过去。
“这时辰日头正大着,您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韩氏面色微微变了变,看了陆成一眼,将手腕上的那晶莹剔透的玉镯褪了下来。
“我进宫不久,有些不明白的,劳烦公公指点几句。”
韩氏总觉着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方才在书房里伺候着,她并不觉着欢喜,反而是觉着不安的很。
陆成见着她递过来的镯子,只笑了笑,就拿过来放在了袖子里。
“您呀,就好好伺候着殿下,殿下想让您怎么做,您照着做便是了。这宫里头啊,最有福气的就是那知足的人。”
听着陆成的话,韩氏怔了怔,心中明白了几分,随后便涌起一阵不甘来。
他的意思,是让她知足,和先前一样担着那徒有虚名的恩宠。
韩氏站在那里,脸色更是难看惨白了几分,陆成看了她一眼,道:“主子若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就回去伺候了。”
韩氏缓缓点了点头,一路回来,浑身都冒着冷汗。
这一夜,殿下宿在了韩氏屋里,得知这消息,那些个等着看韩氏笑话的人,差点儿没把牙给咬碎。
韩氏先前惹怒了殿下,才几日的功夫,突然就复宠了,甚至比先前的时候还要得宠几分。
紧接着,关于韩氏复宠是因为秦氏在殿下面前求情的流言也莫名其妙传了开来。
寿康宫
董嬷嬷将东宫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笑了笑:“秦氏?就是诞下龙凤胎的那个?”
“可不是,秦氏出身低微,只是个知县之女,做起事来难免有些小家子气。”
董嬷嬷所指的小家子气,自然是说秦氏的“心善”。
太后却是笑道:“这宫里头,难得有个心思实在的,抽空让她过来,也让哀家见上一面。”
董嬷嬷听了,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是笑道:“能见着太后,便是秦氏最大的福气了。”
董嬷嬷这样说,心里却是明白太后为何想见秦氏。
秦氏那样的身份,却能在东宫的地位如此稳固,从淑女到了选侍,又替殿下生了两子一女,这样的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那王才人,出身好,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可在她看来,王才人在东宫的日子却是比不过一个秦氏。
有着殿下的恩宠又如何?没有子嗣,什么都是虚的。
想着这些日子有关王才人的流言蜚语,董嬷嬷忍不住说道:“太后这回,可也要见一见王才人?”
听着董嬷嬷提及王才人,太后不免脸色一沉。
“王氏不中用,连郭氏一分的手段都没有,哀家又何必浪费时间见她?”
董嬷嬷闻言,面色变了变,知道太后这是对王才人心生不满了。
“才人才入宫几年,不比郭氏在宫里,手段了得。太后也知道,郭氏手段狠辣,心思又深,怕是当日的蒋贵妃都没她那样的心计。”
董嬷嬷这话,分明是在替王才人求情,太后听了出来,挥手道:“罢了,那就让她和秦氏一块儿过来。”
秦姝实在没有想到,太后会想要见她。
送走了传话的宫女,秦姝心中紧张,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以她淑女的位分,原本是没资格去给太后请安的,太后又一向不喜欢吵闹,所以她进宫这些年,还从未见过太后。
“主子也别担心,能见太后是极大的体面。左右主子是和王才人一块儿去的,太后想必和王才人说话多一些。”
秦姝听了,笑了笑,要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你去拿前些日子才绣完的那个荷包,去见太后,也算是一点子心意了。”
银杏听了,就将那荷包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这宫里头,送长辈的礼物无非是衣服,荷包,鞋袜,并非因为这东西是亲手做出来的,而是因为送这些,不张扬却也讨巧得很。
主子绣工好,想来太后是挑不出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