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今当真深居简出,不准备去哀家那里了?”窦太后这一次没让任何人帮忙,便十分准备的端起了茶盏。
薄皇后为人极为的寡言,即便在回复窦太后的时候,“太后,臣妾自然愿意去太后那里,只是怕凑巧碰到陛下,恐惹他不快!”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小,怯怯的,这哪有六宫之主的样子。
“皇后你……”
窦太后现在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才好了,本来她还想好生劝说一下薄皇后,此时看来,无需劝说了,罢了!
“阿娇扶哀家出去吧!”
之后薄皇后便提裙十分恭敬的送窦太后出去了,在回长乐宫的路上,窦太后长叹了一口气:“阿娇,你如何看薄皇后!”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娇本觉薄皇后无颜可怜,此番见她如此态度,想舅父不宠她,怕也有别的道理!”陈阿娇现在想到薄皇后的相貌,以及她做事情的态度,哪里像一宫皇后所为。
女子可以长得不美,问世间又有几人当真倾国倾城,大部分女子长得也只能说尚可而已,即便她是武媚娘的时候,容貌虽比平常女子长得好点,但是也比不上萧淑妃,以及后来李治的其他妃嫔,可是那又如何。纵观历史上来看,无子被立后成为太后的女子,也有不少。如同薄皇后此等,也只能说她是被厌弃了,若她是刘启,她也会废了薄皇后。
“是啊,今日哀家便是来看看她。昨日,陛下来与哀家说,说如今皇后无子,无子废后本是常理。哀家念她乃是宫中老人,又是薄太后侄女,便想来瞧瞧她,若是她哪怕有一丝的进取心,哀家也会立劝陛下不必废后。只是此番,瞧着她的样子,却是是无威仪成为一宫之后。既然如此,哀家也只能听从陛下所言,废了她!”
窦太后想了想,继续拍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我们做女人,要自己努力,不能意味着等着别人来帮你,这人都会跑。你瞧瞧薄太后过世之后,皇后便没了靠山,若是当年皇后多努力一点,也不至于如此,你瞧瞧如今宫里哪一位夫人将她放在眼里。”
陈阿娇自然是点头:“谢谢皇祖母,阿娇受教了!”
现在她才发现,在某些事情上,她竟然和窦太后的观点出奇的一致,是啊,这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她当年,从太宗的才人到高宗的皇后,再到大周的帝皇,她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达成。而今她来了大汉,自然也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命有己定,人定胜天。
“阿娇你知道便好,你可是要比你阿母嫖儿要有慧根的多,当年哀家也曾经与她说了薄皇后的事情,她却一直与我说,皇后不得宠乃是无子,容貌不美!其实哪里有啊,容貌再美的女子,看的时间长了也会习惯,一如长得丑的女子,一样!”
陈阿娇发现她是越发的喜欢和欣赏窦太后,这个女人绝对有大智慧,只可惜相识恨晚,现在才遇到,如今窦太后已经年老。若是她在年轻十多年,便可入当年上官婉儿一般助力与她,完成她的称皇大业。
“走吧,阿娇,你还小,哀家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是一想到哀家年纪已高,你又这般孝心,哀家便将知晓的事情告诉你一些便是。你要多多学习,将来会派上用场!”
“多谢皇祖母,阿娇这边扶你回去!”
两个人便带着众人,准备返回长乐宫。
“太后金安!”
窦太后微微一笑,便道:“原来是晁大人啊,今日可是入宫与启儿商议要事?”
陈阿娇望向此时,晁大人,难道此人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晁错晁大人。陈阿娇立马就回想起此人的生平事迹,料想他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位列三公是御史大夫,年少时师从张恢学习法家思想,乃是刘启的智囊,进言削藩,最终被腰斩与东市,当年她看到这段史实的时候,便觉心痛,如此人才,最终竟然被刘启以清君侧之名而被腰斩,实乃可惜。她素来都是惜才之人,此时见晁错真人,便觉欣慰!
恩师晁错
未过多时,景帝刘启也翩然而至,见窦太后正与晁错说话,便开口道:“母后万安,朕是与晁大人有要事相商,既然母后也在此,儿臣还有要事要与母后相商!”
之后刘启到也不避讳陈阿娇再次,便将削藩一事告知窦太后。陈阿娇先是一愣,十分奇怪的望向刘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为何刘启此番还和窦太后商议正事。后来她想了想,又想到此时削藩一事,便会影响到梁王刘武的利益,是想看窦太后的反应吧,这般想来,到时候很快便想通。又想起晚年的窦太后溺爱刘武,后来还起兵造反。
“削藩?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晁大人的意思?”
窦太后果然冷脸下来,她清泠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寒人,果然在削藩一事上,窦太后是不赞成了。
“回太后,是老臣的意思,削藩一事,势在必行。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晁错果然如史书上所言一般,峭直刻深,这一点倒是让陈阿娇十分的欣赏,颇有太宗贤臣魏征之态。又想到为了坚定削藩,晁错的父亲劝说他都不听,最后还服毒自尽来说,此人真的乃是大义之人,只是不善于人际处理,看来还需打磨一番,需让晁错吃一些苦头,她才好入手。
那么现在削藩一事,倒是很好的来由,毕竟历史著名“七国之乱”始于晁错,加上陈阿娇也需借景帝刘启之手,将那些诸侯国给灭了,这让才能让她称帝的时候后顾无忧。
“好,好,好,晁错你可知晓那些藩王的先祖都是我大汉开国功臣,削藩一旦尽心,岂不是让那些忠臣之后寒心,让我大汉子民寒心?”窦太后此时倒是保持着十分镇定之色,便开始质问起晁错。
“回太后,臣私以为削藩利大于弊,臣愿以项上人头想保,而今乃是削藩的最佳时期。”
果然晁错也是一个据理力争之人,陈阿娇就看着不卑不亢的他,竟然开始和窦太后争论起来,当真可爱的之人,敢于直言的臣子才是好臣子。想她大唐时期,房玄龄,狄仁杰等人都乃是贤臣也,今晁错也是大贤之人,是她寻之有寻的人才!
“也罢,此事哀家先不论,还是有陛下你自行解决了,只是晁错到时候哀家还希望你记住你自己今日的话,小心你的脑袋,阿娇与我回宫!”这一次窦太后真的是动怒,十分的生气。
陈阿娇自然便扶着她走,临走之时,还回头望了晁错几眼,知晓他肯定是一定坚持削藩的,送太后回长乐宫之后,陈阿娇便自请道:“皇祖母,阿娇也已经入宫两日有余,实在担心阿母健康,今日便想回去看一下阿母身体是否好转?”
“哦,竟是此事,那你便去吧,素锦去给阿娇置办一下补品给她带回去,哀家也担心嫖儿的身体,只是眼瞅着天下即将大乱,哀家还需好生想象才是!”窦太后摆手示意陈阿娇可以离去了。
之后陈阿娇便出宫,特意在宫外等了许久,便见晁错出宫,还有一人,正在和晁错正在大吵,此时陈阿娇之前也见过,乃是大将军窦婴正在激烈的争吵,两个人差点就打起来。又想起晁错自然果然有个性,窦婴乃是武将出生,且腰间还有佩剑,更是窦太后的侄子,位高权重,这两个人竟然在宫外大声的吵起来。若不是陈阿娇亲眼所见,还真的不信。
“你知道什么?一介武夫,冥顽不灵!”晁错与窦婴争论道。
窦婴自然指着晁错的鼻子便骂道:“乱社稷之臣,你……”
两个人一直这般争论下去,陈阿娇看着窦婴这个青史留名的大将军,平定七国之乱的主力,后来竟是因为仗义执言,被害身死,又是一阵唏嘘。
“嘿嘿嘿……”
女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耳边,果然两人都不吵,便看向陈阿娇。便见陈阿娇一身红衣,站立在撵车身边,瞧着他们两个人笑着。这两人自然觉得脸上挂不住。
“原是阿娇翁主,此番为何在这里?”
晁错转身便道,望向陈阿娇。陈阿娇此时缓步来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身边,便笑道:“两位大人,方才争论可是让阿娇打开眼界,不过阿娇还是看到两位大人都是在为陛下着想。阿娇虽不知两位大人在争论什么,只是心想但凡做事情,必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不可见空中楼阁,大将军虽是反对晁大人,心中所思所想无不为晁大人着想,乃是真的益友来。试问一旦失败,晁大人怕真的要身死,到时候我大汉又缺一贤臣,何苦来哉,还请晁大人三思而后行。当然这乃是阿娇一家之言,还请晁大人当着玩笑话听了去。”
陈阿娇说完,便冲着窦婴笑了笑,窦婴见到陈阿娇这般,当即便笑道:“阿娇果然长大了,你阿母身子如何?”窦婴乃是窦太后的侄子,自然也算是陈阿娇的舅舅了。
而此时晁错却沉思了,望向陈阿娇,竟是拱手作揖,拜倒:“倒是晁错错怪窦将军好意,削藩一事,到时候在下考虑失衡,确系要想一个完全之策。想我堂堂御史大夫,竟然还不如阿娇翁主看的透彻,实在是惭愧。”说着晁错竟是拂袖而去,便返家去。
陈阿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暗道:“晁大人你可是要好生想想了。如今她陈阿娇还未登帝位,若是真的再度发生七国之乱,出现株晁错,清君侧之事,她也是爱莫能助。”
见窦婴还在身边,陈阿娇便微微施礼,忧心道:“近几日,阿娇都在宫中陪伴皇祖母,今日才回宫,舅舅这是要去?”
“我这要去寻周亚夫,你是不知道,你舅舅乃是武将出生,与晁错这种文臣说起话来,当真费劲,还有他为人十分的实在是太过固执,若不是你,舅舅怕真的要与他打起来。上次你不知道,这晁错和袁盎两人为了策问一事,竟然在朝堂之上,真的动起手来。足见此人脾气直固执,当真到了冥顽不灵的状况。罢了,不说他了!”窦婴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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