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暗吸了一口气,将洞口处
的蒿草挑开,向里边望去,只此一望,她已身子剧震
此洞很浅,深不及丈许,借看外面射入的光线,小草看到母亲花轻尘正背倚洞壁,半躺
半坐,她的脸色极为可怕,隐泛青色,小草如坠冰窖,抢步而入,惊惶而关切地道:“娘,
你怎么了”
花轻尘本是双目微闭,听得小草的呼唤,方吃力地睁开眼来,看清是小草后,她的眼中
掠过一丝亮色,很快又归于黯淡。她以手肘支地,似乎想支撑起身子,却已力不从心,小草
心知母亲虽然半身瘫痪,却仍是身怀绝高武功,见此情景,心中更凉,忙上前将花轻尘扶起,
靠着洞壁,扶住花轻尘时,她只觉双手所触之处一片冰凉
这时,计大修听得小草的声音,知道谷主真的在此,便急速赶了过来,与伏居一起站在
洞门口,惶然道:“谷主”
花轻尘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有了愠怒失望之色,她喘着粗气道:“白白辰那那
小子也也没能活下来”
小车忙道:“白大哥他没有出事。”
花轻尘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双目倏睁,急声道:“他他是否携物逃逃走了”
小草见母亲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武学秘笈的下落,心中不由暗自一叹,道:“娘,白大哥
此刻就在外面,他根本不会如你想象的那么做。”
花轻尘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弯下了腰,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她道:“那他为何
不来见我”又看了小草一眼,道:“你怎么称他为白大哥”
小草脸上微微一红,转过身对计大修道:“你去将白公子请过来吧。”借转身问话之机,
避过了花轻尘的疑问,随后道:“娘,你怎会离开求死谷,独自一人在此莫非,谷中有了
什么变故”
花轻尘凄然一笑,随即咬牙道:“求死谷已已不复存在了,谷中弟子死伤殆尽,活
下来的,大概只有我这个谷主,与你们你们几人了。”
小草虽然预感到谷中已有了变故,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变故竟是灭顶之灾,一时间她脑海
中一片空白,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不容易小草才从震愕中清醒过来,她以略为发颤的声音道:“是什么门派的人所为
他们怎能冲入谷中”小草有此疑惑并不奇怪,因为求死谷之所以让江湖各门各派远远避易,
绝不是没有理由的。单论求死谷中的毒草、毒气,就足以让人防不胜防。
花轻尘一字一字地道:“是水族”
“水族”小草娇躯剧震。
水族与墨门一直是宿敌,求死谷作为墨门一支,自然也不例外。自八十多年前那场变故
后,墨门势微,对水族避而远之,正因为如此,求死谷才隐于巢湖之畔。没想到,水族竟仍
是发现了求死谷是墨门的一支。
小草自然早已听说过墨门与水族在数十年前水火不容,知道水族虽然不为江湖中人所熟
知,但他们的力量却极为强大,能够击溃求死谷,也并无不可想象之处。
这时,白辰亦已进洞,此洞本不甚宽敞,入洞的人多了,已很是拥挤,花轻尘一见白辰,
脸上顿时有了一丝欣慰与期盼之色,她道:“计大修伏居,你们都退出去吧。”
伏居、计大修依言退了出去,小草关切地道:
“娘,你伤在何处我要想办法为你治伤,其他的事,暂且搁一搁吧。”
花轻尘淡然道:“我没有事,受了点伤很很快就能恢复。”转而对白辰道:
“白公子,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除你之外,世间再无他人能能从水族的
的看护之下,自自水下洞穴中取出取出东西了。”
小草低声道:“白公子伤得也不轻,不如寻个安全的地方,待娘与白公子的饬势都痊愈
了,再商议此事如何”
花轻尘怒道:“为了为了惊心诀,我们已等了数十年,难道还要一天一天等下
去然后坐以待毙求求死谷之所以躲躲藏藏,无无非是因为没有可以与他们
抗抗衡的武功。”
小草见母亲气息微弱,眼神黯淡无光,忙道:“娘的话自然有道理,只是既然白公子已
拿到了墨门武学,其他事情就可从长计议了。”
“从长计议”花轻尘苦笑一声,忽然眉头一皱,脸现痛苦之色,她的右手紧紧捂
住胸口,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渗出。
小草急忙向身后道:“老郑,药”求死谷中的奇毒、奇药自是不少,小草猜想母亲受
伤后,必会从谷中带了一些可治她伤势的药出来。
却听得老郑在洞外痛苦地道:“禀告小姐,谷中所有的药,全给水族的人毁去了,属
下无药可给。”
小草听到这儿,恨声道:“好歹毒”白辰心道:“水族中人之所以要毁去求死谷中所
有的药,欲让花轻尘无药可用只是原因之一,只怕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毁去不眠草。如果
小草所言是真,数千年来,水族一直未察觉求死谷是墨门一支,那为何偏偏如今却突然查明
此事呢此事多半与鱼双泪有关,鱼双泪是惟一一个与求死谷直接接触过的人,若是如此,
那么求死谷在利用鱼双泪的同时,却也给了对方一个重要的线索”
花轻尘痛苦之色稍缓,她以极为缓慢的声音对白辰道:“白公子,多多谢你你
冒死相相助,找到惊心诀是我平生夙愿白公子,你将惊心诀给给我看一
看”
白辰如实相告:“在下虽然见到了花谷主想要的东西,但却无意间毁坏了惊心诀”
花轻尘神容倏变,脱口道:“什么”她双目圆瞪,样子颇为吓人,但很快她的胜色
又和缓了些,道:“你毁坏了惊心诀么”
白辰道:“另一部冷心诀在下已熟记于心,随时可以将它告之于谷主。”
“你”花轻尘忽然脸现悲恨之色,她咬牙切齿地道:“你竟以这等手段挟迫
我”话未说完,突然喷出一口血,竟自晕死过去,那血溅洒在她自己的衣衫上,竟是黯黑
色老郑三人察觉洞中有异,不顾花轻尘的吩咐,纷纷涌进洞来,一时洞中拥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