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我相信你绝不至于不敢现身见我”
小木未曾开口,突然觉得背上微微一痛,一把短剑已抵在他的背上
只听得他右侧的怒蛟旗弟子嘶声吼道:“幽求,这小子现在落于我手中,如果你不想让
他就此送了性命,就放我们走只要你有诚意,我们自会在适当的时候放了他”
幽求显得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冷笑道:“洞庭十二坞枉称江南三大帮派,应
付一个十岁的小儿,竟也如此大动干戈,贴身守卫实是滑天下之大稽”
顿了一顿,又道:“我未见到那小子的面,怎知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小木右侧的人名为姜青,听幽求如此一说,本待说“信不信可由不得你”但话到嘴边,
却不由自主地改了口:“我就让你见见他”
言罢,伸手欲撩开车厢前垂挂的车帘。但当他的左手在触及门帘的那一瞬间,突波挟制,
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强悍得无以复加的绝世内力狂袭而进,生生逼入他的体内
瞬息间,他的五脏六腑承受不了这种空前强大的压力生生爆碎
随即真力迸射,将他的体内骨骼齐齐压折
姜青的生命在电光石火之间烟消云散他的短剑只消再递过数寸,就足以取了小木的性
命
但他已无力做到这一点。此等致命的杀着,远比一剑穿心更为可怕
他的同伴敖子青见姜青突然鲜血狂喷,甚至连耳鼻中也有鲜血四溢,双眼在瞬间充血,
而他的身躯却如同发酵过度的血团,一下于瘫倒在座下,顿时目瞪口呆
门帘落下,幽求高大伟岸的身躯伫立于门前。
只怕姜青在死亡降临于他身上时,也不曾明白本在三四丈开外的幽求,怎么会如幽灵般
出现在车门前
敖子青的右手仍是紧紧地握在刀柄上,但此时他的刀仿佛已锈住了一般,再也无力拔出
一寸
敖子青以一种临死之兽般绝望的目光,望着幽求。
而幽求却是看着小木,缓缓地道:“今日三十多人都是因你而死的,洞庭十二坞总舵更
因你而死了上百人。现在,他的生死仅在你的一念之间,只要你答应学我的剑法,我就可以
饶他一条狗命”
小木目光低垂,表情淡漠。
敖子青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额头汗珠如雨渗出。
倏地,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车厢板上,哀声道:“小公子,小少爷,你大发
慈悲,救我一命吧我愿给你做牛做马,以前多有得罪,小人实在该死至极”
说到这儿,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掴了自己一巴掌,随即左右开弓,掌掌生风,转眼间一张
脸已红肿不堪
幽求心中道:“你这般软弱,多半是难保性命了”
果然,小木轻轻地哼了一声。
声音虽轻,但对于敖子青来说,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他的动作与表情就一下子僵在那儿了,模样可笑可怜
倏地,他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可怕,嘶吼一声,猛地拔出刀来,向小木扑去
但堪堪扑出,就觉身后一凉,一股胀胀的痛深深地侵入他的身躯,随即蔓延开来。
敖于青叹息般呻吟一声,然后重重地倒下,气绝身亡
幽求似笑非笑地望着小木道:“你知不知道,就为了你一人,整个洞庭十二坞已灰飞烟
灭,从此在江湖中除名、他们终究只是乌合之众,我仅杀了一百多人,其余的人立即如鸟兽
散可笑这些逃得性命的人。居然不肯向怒蛟旗的人通报一声”
小木终于开口道:“这样的人,再死十倍,我也不在乎”
幽求目光一跳,微有诧异之色
无论如何,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此淡漠生死,的确让人心惊
幽求心中闪念无数,复而道:“如此说来,是我杀错人了,我不应杀这些苟且偷生的鼠
辈,而应杀几位所谓的侠者”
小木目光一跳,一向平静的脸色,终于稍变
他知道幽求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洞庭湖畔君山。
自君山成为洞庭十二坞的总舵所在之地以来,除了洞庭十二坞门下弟子出入君山外,闲
杂人等几乎从未踏足君山
幽求以一己之力铲灭洞庭十二坞后,帮中侥幸未死的弟子早已逃之夭夭,本是防守严密
的君山已成一座空寂之山
但,人们仍是不愿踏足君山一步。
因为,君山上尸首遍野,有太多的萧瑟死亡的气息弥漫于整座君山之上
没有人喜欢面对死亡
今日洞庭湖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水面璀璨,天空开阔,渔号子在洞庭湖上飘荡着,
悠远而沧桑。
就是在这样一个安静寻常的日子里;有一行人出现在君山脚下、为首之人身材伟岸,隐
含不世之气概,一张俊朗而略含山野气息的脸上,赫然有一道纵向的疤痕
他正是牧野静风
在他的身旁,有叶飞飞、白辰、血火老怪、禹诗、炎越,而他们身后,则是十八名风宫
死士,一律黑色衣衫,即使是在这样的白天,他们也是蒙着面巾,只有一双双强悍如鹰般的
眼睛露于外面
走在最后的四名风宫死士抬着一只箱子,箱面漆着黑漆,盖子已经封死。
越往上走,就越能感觉到山间的腐尸气味。牧野静风面无表情,对此似乎浑不在意,又
无反顾地向山顶而去。
如今君山只有一地的尸体,他为何仍要来此难道神通广大的风宫竟还不知幽求扫荡洞
庭十二坞之事
洞庭十二坞土崩瓦解,牧野静风诸人自是如入无人之境,当牧野静风踏足洞庭十二坞总
舵的校场时,早有风宫死士如飞而前,从议事堂中搬出本属阮十三所坐的交椅,置于校场北
首,随后恭请牧野静风入座。
牧野静风缓缓落座,目光投向了山下的洞庭湖
他的眼神极为奇特,似乎有火一般的激情,但同时又隐含森寒气息在他的视野中,没
有任何人影,无论是风宫属众,还是叶飞飞、白辰。仿佛世间已没有人再值得他加以留意。
众人分列两侧,皆缄默无语,叶飞飞仍是牵着白辰的手,抓得很紧很紧。
先前叶飞飞与白辰寸步不离,是为了照顾白辰,以防不测,而现在已不仅仅出于此目的。
因为,牧野静风变了牧野静风已不再是以前的牧野静风,他变得让人难以捉摸,连与
之相处了十年之久的叶飞飞也难以揣摩出他的心思甚至,叶飞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面对牧
gu903();野静风时,心中已然隐隐有着一丝畏惧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