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着她或者她反感你这个人,否则还算好相处,陈七星与人打交道多,心眼细,反应灵泛,几次相处下来,关莹莹到是不觉得他讨厌,而做为关山越惟一收下的弟子,她到是反有几分亲近,在陈七星给她压着乖乖的叫了声师姐后,她立即就把陈七星当做自己人了,有事没事,总把陈七星带上,以至到后来陈七星几乎身兼多职,马夫,跑腿,出气筒,搬运工,也是,惟一的一个师弟,这玩具太好了,可着劲儿使唤。
陈七星到也乐意,反是关山越有几次看不下去,说了两句,关莹莹每次吐吐可爱的小舌头,过后又是一样。
测魄还要到明年二月,过关之前,不能教魄术,关山越便让陈七星先练武功,在魄术面前,武功没什么大用,但身手练活了,气血充沛了,对以后修练魄术也有好处。
陈七星从小到大一切靠自己,人小力弱无依无靠,能到手的东西就不多,于是养成了极为勤俭的性子,只要能拿到手的,便极为珍惜,绝不放过任何机会,虽然说武功在魄术面前没多少用,但只要能学就是好的,学得认真,练得也刻苦,只要关莹莹不使唤他,抓住机会他就练功,练得勤,学得苦,脑瓜子也好使,进步飞快。
刚来松涛城时,陈七星又黑又瘦,你想啊,从小到大一个人照顾自己,也没吃个什么,能胖起来吗太阳底下卖水,能不黑吗住在关家就不一样了,一天三餐,好吃好喝,再加上练武活络了气血,一个冬天过去,猛然就窜高了一大截,身板也壮实起来了,背后看去,赫然已是一条健壮汉子,其实他还不到十七岁。
呆了半年,对松涛宗上下,陈七星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也见过了尚方义和包勇,尚方义已年及五十,个子高大威猛,性格暴烈,一句话不对头,便要动手,早年间在江湖上闯荡,手上着实沾了不少血腥,当然,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他修出了四个魄,可脑后却只有三道魄光,因为他的第二个魄给人打灭了,近十年性子才有所收敛,松涛城附近,各种门店辅面,还有周围的田产山庄,差不多都是松涛宗的产业,祝五福把这些都交给了他管,算是松涛宗的大管家。
包勇也年近五十,个子不高,皮肤白净,圆脸大肚子,看人总是眯眯笑,若放在哪个店辅里,就是个和气生财的小店东,事实上他还真是个很成功的商人,松涛宗有几个商队,在外地也还有不少产业买卖,这些祝五福都交给了他,自他接手,松涛宗外面的产业增长了好几倍,商队的收入也是水涨船高。
到是关山越是个甩手大掌柜,他为人清雅,不喜俗务,修练魄术之余,多是读书练字,或与左近一些文人墨客诗酒唱和,全不象个魄师,然而陈七星从背后的一些议论却知道,三大弟子中,以关山越功力最高,尚方义限于天性,包勇耽于俗务,修到第四个魄,差不多已是极致了,惟独关山越有可能修成第五个魄,成为继祝五福后松涛宗的第二位降灵师,也有传言,祝五福百年后的宗主位置,十有八九会交给关山越。
陈七星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狗肉胡的议论,对狗肉胡的看法,分为截然不同的两种,一种是,放荡不忌的浪子,没出息的家伙,另一种是,外表不忌,内心火热,聪明绝顶,少见的天才,后一种评价是关山越偶而跟陈七星说的,尚方义脑后三道魄光,其中的器物魄其实是第四个魄修成的,而狗肉胡却是真真实实的以第三个魄修成了至少要四魄才能修成的器物魄,如此逆天的家伙,松涛宗创派千年也没见过几个。
而从对狗肉胡的议论中,陈七星也弄明白了一个个疑团,关山越三个,加狗肉胡也只四个,可狗肉胡却叫关山越小六子,原来祝五福总共是收了六个徒弟的,只不过死了一个赶走一个,还有一个不知所踪,只剩下了关山越三个。
虽然是同门师兄弟,尚方义与包勇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或者说包刮关山越在内,师兄弟三个的关系都不是太好,关山越还好点儿,不争权不揽事,尤其尚方义包勇两个,明急暗斗,关系相当僵硬,两人都是门人弟子上百,也是争来斗去。
尚方义两个不但门人弟子多,妻妾子女也多,尚方义正出的旁出的,共有三子三女,包勇还要厉害些,四子五女,对关莹莹这个小公主,尚方义包勇两个的儿子自然是着力巴结,但女儿就不同了,尚方义包勇都有个十五六岁没出阁的小女儿,一个叫尚蓓,一个叫包丽丽,说起来,她们也是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可偏偏松涛城里有个关莹莹,与关莹莹一比,长相不如,聪明不如,受祝五福宠爱的程度也不如,这两个又都是小心眼,对关莹莹心生忌恨也就免不了,虽然不至于仇人也似,但平日里相处,争风吃醋冷嘲热讽便是常事,关莹莹骄傲得很,不太与她们计较,丫头荷叶却是个急性子,又最是维护自家小姐的,小姐身上,丁点儿亏都吃不得,因此而养成了一个凶丫头的性子,陈七星先前对她骂他窝囊废的事,心里还是有点儿疙瘩的,相处久了知道了荷叶的性情,到是不介意了。
就这么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陈七星一早醒来,推开窗子,但见天地皆白,原来一夜大雪,地上已是厚厚一层。
到院子里,打了一趟拳,又练了一趟剑,正自起兴,忽听得侧院关莹莹大呼小叫:“七星懒乌龟,起来了没有,快来快来。”
陈七星打拳舞剑呼呼生风,关莹莹魄术又已入门,年前便修成了一魂一魄,哪会听不到,她是存心要叫陈七星懒乌龟吧。
“这丫头。”陈七星嘀咕一声,却不敢迟疑,他这盘豆芽菜太嫩,惹得小公主发飚,那就是灭顶之灾,应一声:“来了。”飞步出去。
关莹莹站在院门外,外披银狐斗蓬,下面是石榴红洒花裙子,远远看去,悄生生恰如雪里红梅,要到近前才能看到她的脸,给银狐面的衬领裹着,精巧如玉,凶丫头荷叶站在她后面,手里捧着个花瓶儿。
一见陈七星,关莹莹便跳着脚叫:“懒乌龟师弟,这会儿才起来,人家都在雪地里站半天了。”
要骂人就骂人呗,什么叫雪地里站半天,陈七星心下腹诽,嘴上陪笑:“师姐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这是要到哪儿去摘花。”
“说是要到后山的姑子庵去看梅花的,看那墙角处一朵花儿,到生得好,你先摘来给我。”她明媚的眼珠子在斗蓬后滴溜溜的打着旋儿,食指儿伸出来,白嫩嫩脆生生,微微往上翘,便如一根新掐的葱管儿。
陈七星顺着她手指看去,十余步外的墙角,雪堆之上,果然生着一朵儿怪花,有酒杯儿大小,含着个蕊儿,花辨儿好象还在动,怕冷似的。
陈七星为人小心精细,可不是别人说一句就听一句的那种人,为什么说是怪花呢,因为他留意过,那地方生着的是一蓬不知名的小矮树,叶子落尽了,没下雪时,杈杈丫丫光着个膀子,有够难看的,怎么突然一夜之间生出这么大一朵花儿出来,而且就这么一朵,还叶子都不见一片,不是怪花是什么
陈七星知道,关莹莹是修成了一魂一魄的,第一魄肯定是个草头魄,以她爱花的性子,十有八九是一株什么奇花异草,陈七星虽然从来没见过,但几乎可以肯定,面前这朵花,必是关莹莹的魄在作怪,只是关莹莹把魄光隐在了斗蓬后面,没让他看见而已。
不过呢,小公主大清早又是落雪天的,不怕冷不怕冻来跟他开这个玩笑,不凑趣可不行,难道说一眼就看破了,哈哈,那是你的魄变的,真要那么说,就是存心找抽了。
“真的哎,那是什么花,这么漂亮,小师姐,我跟你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呢。”凑着趣,陈七星一惊一乍的便叫了起来,走过去,做势伸手要摘,还装出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花辨的样子,戏要演就要演全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