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此后舂粟,无需使用棒槌。”
石磨暂且不提,踏碓出现在谷场,几个强壮的的妇人使用过后,都是满脸惊喜。
郅地以粟为主食,偶尔也食黍和麦。
麦可以带壳吃,粟黍却不行,必须脱壳才能食用。
为粮食脱壳是个繁重的劳动,需要将粟米放到容器里,用石头或木制的棒槌不断敲打,直至脱去外壳为止。整个过程耗时费力,对舂米者是不小的考验。以至于舂米成为一种刑罚,专门用来惩治犯人。
踏碓的出现解放了双手,利用杠杆原理,用起来相当省力,使得舂米不再是一种苦差事,自然会受到欢迎。
时间一天天过去,封地内的抢收工作仍在继续。
村老们轮换守夜,每日观测天时,发现远处天空有雨云堆积,立即禀报郅玄,言大雨将至。
“公子,收粮还需加快。”
村老们熟悉农事,对天气的变化预判极准。几人都断定有雨,那就绝不会出错。
好在郅地的抢收工作已接近尾声,大批粮食运入谷仓,并在外面加盖成捆的干草,足以遮挡雨水。
在最后一亩粟收割完毕,送入谷仓后,天空中传来雷鸣,一场大雨从天而降,狂风席卷,覆盖整座县城。
伴着雨水落下,郅地内的小河溪流水位上涨,新城内的沟渠加速流淌。雨水顺着青石路滑入水沟,同引入的河水汇聚,在城内连成一片水网。
担心新城的排水情况,郅玄冒雨出城。
等他到时,发现负责新城建造的几名下大夫早在城内,正指挥人手检查各处水渠,发现问题立即禀报。
对常年不受重视,在朝堂和家族几同边缘人的下大夫而言,能够亲自督造一座城池,既是郅玄对他们的信任,也是一种极大的荣耀。
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
他们切实执行着这句话,用实际行动向郅玄展示出挚诚君子的真正含义。
车轮压过青石路,两侧溅起扇形水花。
一名下大夫披着蓑衣,正命人撬开石板,查看沟渠水位。
郅玄推开车门,下大夫恰好抬头,透过雨幕看清来人,又朝家仆吩咐几句,就迈步过来行礼。
“城中情况如何?”郅玄问道。
“公子放心,各处水道畅通,无涝之忧。”
郅玄披上蓑衣走下马车,和下大夫一起巡视城内。
部分国人庶人已迁入新城,街道两侧的坊内多出人气,不再如刚建成时空旷。
遇到大雨袭来,城内住户纷纷走出家门,男人们不耐烦穿蓑衣,全都赤着上身,冒雨检查家门前的沟渠。
有人为了方便,连裤子都不穿,仅穿着一条犊鼻裈。
更有甚者,就在腰上挂个布条,挡住前面,后边压根不系。竟也没人觉得不对,反而纷纷效仿,那叫一个天体自然。
遇到郅玄经过,几个壮汉大大方方向郅玄行礼。
观察身边下大夫的反应,见其习以为常,郅玄十分肯定,如果他出言让对方穿上裤子,这些自由奔放的属民绝对会一起摇头,还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对庶人而言,好麻布十分难得,谁会在下雨天穿着外出?
纯粹的败家子!
大雨连下数日,气温也一天冷似一天。
郅玄连续三日出城,确认新城沟渠畅通,不会出现内涝,才终于放下心来。
由于气温变化太快,城内有些孩童着凉,郅玄也整日咳嗽。桑医和巫医熬制大量草药,在城内连发数日,确保每人都能喝上一碗。
孩童们都已痊愈,郅玄的咳嗽却一天重似一天。
桑医和巫医商量着为他开出药方,两剂药下去,郅玄的情况才略有好转,不再每天咳嗽,严重时甚至连觉都睡不好。
这一天,巫医再次诊脉,似有所发现,眉心越皱越紧。
“公子请张嘴,让臣看一下舌苔。”
郅玄觉得奇怪,还是照巫医的指示张开嘴。
巫医细观之后,告罪一声,翻过郅玄眼皮,和桑医对视一眼,同时神情微变。
“公子中毒了。”
“药效不烈,且中毒时间不长,被风寒引发才会如此明显。”
桑医和巫医见多识广,后者更是用药的老手,马上辨认出郅玄所中何毒,并且当场配置出解药。
“这种毒取自野果种子,味道苦涩,要让公子服下去,定会取少量混入膳食或饮中。”
知道药效和下药的手法,自然能推断出郅玄是在什么情况下中毒。
府令听到郅玄中毒,有极大可能是在府内下手,脸色阴沉似水,满身的杀气近乎有形。
郅玄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暴怒。
“请公子暂时移居,仆必彻查府内,不放过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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