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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 凤歌 2196 字 2023-10-16

略顿了一下,“因为这个缘故,单以符法而论,隐书地主人,压根儿就没有对手”

方非的心子别别乱跳,呼吸急促起来。天皓白瞥他一眼,笑了笑:“无敌只是说说罢了交锋时胜负一线,谁有空隙查阅隐书人们常说,对于隐书地主人,符法不能使用两次,可是对手强你太多,一次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弱者得到隐书,根本就是无用”

方非怎么听来,这一席话都在说他,不由愁上心来,望着双手一阵沉默。

“方非”天皓白注目望来,“你在想什么”

方非闷闷道:“我会死的”

“死”天皓白扬眉毛。

“魔徒也在找隐书”方非长长呼出一口气,“他们会杀了我”

“哦这么说,太阳叔的死,真的跟你有关”

方非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件事很怪,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们不杀我,却杀了太阳叔”

“方非啊你要记住”天皓白吐出一口烟气,悠悠起身,注目窗外,“这个世界并不太平。魔道地死灰正在复燃,邪恶地力量正在重生。他们得到隐书,世界将会沉沦,奴役将会大行其道,而我们,都将失去灵魂”

方非只觉头重脑沉,他沉默一下,忍不住说:“天道师,您把隐书取走好吗”

天皓白转过身来,目光幽幽沉沉:“我办不到”

“可你看得见它”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太迟了”天皓白微微苦笑,”孩子,你别无选择能带走它的,只有死亡”

方非只觉一阵无力这样重大的责任,叫他难以承受。照天皓白的说法,震旦的命运,系于这一块小小的石板,隐书的主人,却又是更加渺小的自己。他不是顶天立地的壮汉,更不是力挽狂澜的英雄,他在旋涡的中心,时刻都会丧命。

可他不想死他还想乘着霄车,穿过月空;他还想待在窗下,与燕眉对坐说笑。他喜欢和大个儿插科打诨,更忘不了吹花郎美妙的箫声。

“我不能死”这念头一闪而过,方非鼻端酸热,怔怔地流下泪来。

哭了一会儿,似乎好受了一些。他抬起头来,天皓白袖手伫立,目光静静投来,深邃的眼里似乎蕴含悲伤,悲伤之外,更有一丝希冀,叫人难以抗拒。

方非面红耳赤,讪讪抹去眼泪:“天道师,我该怎么办”

“你要强大起来”老道师叹了口气。

“强大”方非心中茫然,“怎么强大”

“强大不在别处”天皓白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心口,“强大在于你的心。”

“我的心”

“是啊”老道师望着少年,露出一丝笑意,“道者内心坚强,魂魄才会茁壮。从现在起,你要把隐书丢在一边,它是猛虎的翅膀,不是老人的拐杖,它能叫强者更强,也能让弱者更弱。”天皓白凑近方非,眼里闪动光亮,“在我的符法课上,我再也不想看到它”

方非沉默一会,点头说:“我明白了”

这时笃笃声响,碧无心匆匆上楼:“天道师,有个叫巫史的人要见你”

“哦”天皓白一扬眉毛,“让他来”

碧无心一掉头,跟着一个高个子拍面撞上。巫史笑着说:“天道师,学生我不请自来了”

“喂”树妖尖声大叫,“你怎么可以乱闯”

“碧无心”天皓白打断它,“你去安排午饭”

碧无心嘀嘀咕咕,甩手去了。天皓白笑道:“阴暗星稀客不知有何见教”

“不敢”巫史笑笑说,“我来探望天道师。可怎么九星之子也在”阴暗星假惺惺地冲着少年点头,方非瞧在眼里,心里一阵作呕。

“二位好兴致,不知谈些什么呢”巫史瞅了瞅方非,又看了看天皓白,脸上笑嘻嘻的,竟是难得的和气。

“红尘里的闲事儿”天皓白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一个红尘迷,他呢,却是一个度者”

“红尘里的事”巫史伸出手指,拂中一个烟气凝结的符字,指尖所及,强光迸闪,声如闷雷,“谈谈闲事儿,用得了云符天守吗何,这个书房里说的话,就是帝江的耳朵,也听不到一个字吧”阴暗星皮笑肉不笑,目光冷冷落在老道师脸上。

方非这才发现,巫史站在门外,不曾跨入书房半步,他的身前烟符飘渺,竟是一道极厉害的法术。

“习惯了而已”天皓白拂散烟符,“这是私人谈话。”

两个道者各怀心思,相视一笑。天皓白嗅了嗅外面:“饭好了。方非,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妙极了,我也还没吃饭呢”巫史老脸厚皮,打算一直赖下去。

“求之不得”天皓白笑着起身,“巫大星官,平时请也请不来啊”

“哪儿的话”巫史一阵干笑,“将来退了休,我天天都来这里蹭饭”

“我可养不起”天皓白笑着下楼,客厅里的字画还在打仗,老道师一挥手,字画一笔不少,统统恢复原样。

门廊里站着四个虎探,呆柯柯在瞧蛤蟆和乌鸦斗牌。

“巫大星官,好大的阵仗”天皓白半讥半笑。

“谁叫你们进来的”巫史面孔一沉,“没见我拜访天道师吗”四人依头顺脑,默默地退了出去。

长木桌淡白有光,三人所坐的一头放满了各色佳肴,另一头却堆满虫豸,飞的飞,爬的爬,清一色都是活物。

碧无心大声招呼:“虫老虎,九阳君,吃饭了”

两个小怪物这才收拾牌局,一个飞,一个跳,双双落在桌上。蠕虫装在白瓷碗里,五颜六色,浑身毛刺;还有几条大蜈蚣,恶形恶状,正在互相撕咬;三足乌伸出爪子,一攥一条,啄得汁水四溅。飞虫在纱笼里关着,笼上有个小门,掀开一次,就飞出几只,一只只大如鸟雀,喷烟射毒,无所不为。可惜遇上了虫老虎,这些把戏统统无用,白蛤蟆吐舌如电,一嘴一个,吃得津津有味。

“请用”天皓白招呼一声,自顾自吃起饭来,对面的虫豸大餐,老头儿根本视若无睹。

方非的胃里一阵翻腾,巫史正襟危坐,倒还沉得住气。两人直面相对,谁也不肯叫对方看低,双双咬牙发狠,只比平日吃得更多。

好容易吃完这顿,碧无心奉上茶水。虫老虎忽说:“老邋遢,你的胡子可真够看”长舌头掠过长桌,从天皓白的胡子上舔走了几颗饭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