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传来细微的波动。蝎子警觉起来,竖起的中尾颤个不停。
“蛇翼蛇死该死”它一面咒骂,一面逃避将到的克星。它爬到一块凸出的石头后面这是一根巨柱的根基。蝎妖刨开流沙,钻了进去,颜色飞快地变化,由深褐变成了火红。
翼蛇扑翅的声音没有出现,一道红光从天落下,沙地上多了一个黑衣的男子。
男子面朝石像,抬着头静静地打量。石像埋没近半,依旧伟岸绝伦,惨破的眼珠离地十米,仿佛悬在他的头顶。
来人形单影只,沙尘在他身边飞绕。乌黑的头发又长又乱,在风中纵横飞舞。
“人”蝎妖饥渴难耐,毒素大量分泌,脑海里尽是人肉的美味。
“人”它钻出了藏身地,无声地向前爬去。
十丈、五丈、一丈妙极了,猎物没有发觉。蝎妖全身用力,深深锲入沙里。
呼,它腾空而起,挟着疾风扑向那人,三根尾巴好似孔雀开屏,一根从上方出击,钩向猎物的头部,两根左右开弓,缠向裸露的脖子。尾巴里的毒液饱胀,似乎就要溢出来。
嗖,一支黑矛横空刺出,哧,蝎妖从头到尾,整个儿穿在了矛上。
出离的痛楚贯穿全身。蝎子挣扎两下,徒然变得僵硬,黑矛上似有无形的火焰,一转眼,三尾蝎由红变黑,由黑变白,忽地化为飞灰,随着狂风散去。
“咭”石像的头上传来了一声轻笑。黑衣人收回长矛,举目望去,他戴了一张黑铁面具,暗沉无光,不见喜怒。
巨像的耳轮上,站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水绿色的衣袖迎风飞扬,嫩白的肌肤似要滴出水来。她的脸上笼罩着淡淡的绿纱,眸子溜溜一转,死寂的沙漠也有了生趣。
“我要告状”女子咯咯直笑,“高你用寂灭杀蝎子”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黑衣人冷冷说:“你把太古魔师当成了垫脚石”
“这个人是谁”女子身边人影一闪,多出来两个年轻的道者。说话的一个白净秀气,头发好似刺猬,他瞪着黑衣人,眼里满是敌意。
“一个朋友。”绿衣女淡淡回答。
“朋友”刺猬头怒气冲天,“怎么又来一个朋友你不是带我们来找魔师宝藏吗多一个人又怎么分”
“宝物不止一件”绿衣女笑了笑,“你尽管挑,你挑够了,我们再来”
“你有这么好心”另一个道者圆头圆脸,眼睛不时上瞟,偷看那个女子,“你、你就没有私心”
“我当然有私心”绿衣女伸出雪白手指,在圆脸道者的脸上摸了一下,那人踉跄后退,差点儿摔下石像。绿衣女笑着说:“好害羞的孩子,我私心里可喜欢你了”那人刚刚站稳,一听这话,圆脸涨得血红,又差点儿掉了下去。
“鹿耀你个大闷蛋”刺猬头瞪视同伴,“你怎么不跌下去摔死”
“你当然盼我死,我死了你就能吃双份儿”鹿耀小声咕哝。
“你还敢顶嘴”刺猬头尖声怒叫,“臭小子,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碾死”他眼冒凶光,鹿耀向后一缩,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巫夜别吓他”绿衣女伸出手来,拍了拍刺猬头的肩膀:“你不知道自己多厉害吗”
“殷若小姐”巫夜换了一副面孔,眉开眼笑,活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找到魔师宝藏,你就肯接受我的求婚吗”
“结婚是一件大事”绿衣女摊开双手,“我可不想那么随便”
“我讨厌随便的女人”巫夜盯着绿衣女的眼睛,似乎意醉神迷,“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绿衣女笑了笑,还没回答,黑衣人冷不丁说:“今天你叫殷若吗”
“这名字不好吗”绿衣女扬起脸来,“你少管闲事”
“今天你叫殷若”巫夜露出一丝疑惑,“那、昨天叫什么”绿衣女白他一眼:“你信他还是信我”
“我”巫夜跟她目光一接,忽又迷乱起来,“我当然是信你”
“好孩子”殷若眼露笑意,摸了摸巫夜的面颊。巫夜又陶醉有愠怒,嘴里大声嚷嚷:“我才不是孩子”
殷若一笑,又说:“那条蛇怎么还不来”
“蛇”巫夜问,“双头虺还是杀蟒妖”
殷若含笑摇头,忽听黑衣人冷冷说,“他快要到了”
“唔”殷若望了望天,“他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
“是啊”鹿耀手搭凉棚,“天上什么也没有”巫夜瞪他一眼:“大闷蛋,尽说废话,天上当然什么也没有。”鹿耀讪讪低头。殷若目光一闪:“难道说”
“没错”黑衣人口气冷淡,“他在红尘里闯了祸,惊动了斗廷,白虎厅正在到处找他”
“谁”巫夜高声尖叫,“谁惊动了斗廷,阴暗星可是我爹哼,白虎厅找他那他一定是犯了重罪他是谁我倒要好好瞧瞧”他一面大叫,一面挺胸凹肚,竭力显示男子气概。
“有志气”殷若点了点头,“你马上就能见着他了”
远处的沙丘无风起伏,势如潮头推进。巫夜吃了一惊,冷不防沙浪一场,掀起百米高的尘暴,劈头盖脸地拍打过来。
黑衣人一动不动,沙尘到他周围,簌簌下落,筑起一道环形的沙墙;殷若咯咯一笑,袖子一拂,起了一阵大风,将扑来的狂杀远远吹开巫夜使劲儿挥笔,还是免不了吃了一嘴沙子;鹿耀更惨,被沙暴打落石像,头下脚上,直挺挺地栽进了沙里
巫夜骂了声“大闷蛋”,正想去看同伴死活,地上的流沙旋转如飞,呼地钻出来一头灰白色的怪兽,形似蜥蜴,脑袋尖尖,两眼殷红如血,鼻子上竖着一只弯角。
兽背上站了一个怪人,无手无鼻也无眉,两截空空的袖管好似飞鸟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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