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面色不动,瞿玉也未察觉。想了想,他忽一拍大腿,冲王子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笑道:“高极高”
王子婳低头饮茶,淡淡道:“当今圣上,身负弑兄杀弟之名,怕是最不想在自己的诸子之间再造成这等局面。所以废立之事,一直不愿提起。魏王如有心,略施小计,或可令圣上与太子之间,永生隔膜之意。太子受激,必有不测之举,那样的局面,该是最好的了。”
她不愿再多说,貌似无意地扫了窗外一眼,脸色倦怠,已有了送客之意。
瞿玉何等乖觉之人,喜孜孜地站起,笑道:“王女史,领教领教,在下这就回去复命。王女史果不愧是女中萧何,难怪家叔私下提起时每每都佩服不已。”
一时,瞿玉已去。
王子婳用指敲着椅子的扶手,半晌,忽然冲窗外道:“小墨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只听窗棂一响,一个人影一翻,已翻了进来。
王子婳微微一笑:“怎么,头一次上姐姐的门,就要这样翻窗子进来吗”
她口里还是笑言。可一抬头,面对的,却是李浅墨涨得通红的脸。
看来他全听到了。王子婳心中不由一声低叹。
却见李浅墨怔怔地望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半天才在口里挣出了一句:“为什么要害称心”
却见王子婳神容不改,笑吟吟地看着他:“为什么”
她用手指抵着额头,装作认真思考,一边笑道:“我想想,可能不为别的,只为,不想让你有一天必需要跳到称心面前,问他为什么要害你子婳姐姐。这等难为人的事,我情愿你还是问我好了。”
李浅墨听着不由一呆。
却听王子婳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又何需问要问,你该问称心,好端端为什么要卷入长安城这个局。”
说着,她直视李浅墨的双眼,轻声道:“你要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可如你师父,不是所有人都享受得了他那份自由,也不是所有人都耐得了他那份寂寞。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像一个提线木偶,没有那么多进退余地的。而如果不甘于做那个木偶,就只有费心当那个提偶的人了。”
“或者,你问过你叔叔为什么一定要杀你父亲吗他不杀他的话,你父亲为什么又容不下他的弟弟这世上为什么一定要有玄武门甚或,为什么又会有长安城如果,有这个长安城不可避免,那其他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说到这儿,她看到了李浅墨手中提的剑。
李浅墨此来,本是要找李泽底寻仇,所以手一直握在剑上。这时翻窗进来,也还未及收之入袖。
却见王子婳微微一笑:“怎么,为了那称心,你可是要杀你这个姐姐吗”
李浅墨不由尴尬,方待开口解释。
却听王子婳笑道:“不用解释。要杀我的人正多,你就算为称心不忿,也不必出手,姐姐不会让你陷入这两难之地的。不信,你躲到屏风后面,看看下一个我要见的客人就好了。
“他,说不定现在远比任何人都更急切地要杀我。”
说着,她冲下边拍了拍手:“有请十九弟。”
不一时,仆从就引上来一个人来。
那人一身青罗长衫,身材俊俏,举止风流,却是与王子婳同出五姓的崔姓子弟。
他本名崔缇,行十九,所以王子婳叫他十九弟。
王子婳见他进来,随口让了座,笑吟吟地招呼道:“十九弟。”
崔缇也回了声:“婳姐。”
却听王子婳笑道:“害你等了半天。我刚被长安县与魏王府闹得头疼。好容易算见到了自家人。怎么,你是刚从太原过来”
崔缇笑应道:“正是。”
王子婳扫了他一眼,笑问道:“那、娉婷可好”
崔缇略低了头,腼腆道:“在她家只匆匆见了一面,她挺好的,还问候了子婳姐姐。现在,她出落得更加”
说到这儿,他忽顿住了,脸上升起一抹红晕。
王子婳望着他的脸色,一脸关切地道:“前两日我快马传书回家,商量娉婷小妹的婚事,个中情由想来十九弟都知道了。这事儿,十九弟你觉得如何”
说着,她又解释道:“自入长安以来,局势纷扰,说起来,好多事我一时也没看清楚。如不是那晚,听江南谢衣提起,我怕是到现在都还回不过味儿来。”
她细细地品着茶,缓缓道:“那晚,我们在嗟来堂喝酒。席散后,索尖儿高叫着要押宝,他那一群混混小兄弟都跟着凑趣,说是要押这将来的天下终究归谁。有人押太子,有人押魏王,只谢衣淡淡地说了句:就没有人押晋王吗那我押晋王如何”
“就是这一句点醒了我长孙皇后嫡子中,只有晋王年纪尚小。他脾气仁懦,所以,天下之人一直很少想到他。可依我看,这满朝的龙虎之臣,在强势如秦王之后,能接受的天子,怕不只有晋王对他们这些积功老臣,无论是太子,或者魏王继位,难保不有冲突。那时,权贵如长孙无忌、李世绩之辈,只怕不免要日日担心了。”
说着她微微一笑:“可笑咱们五姓中人一向只知道惦记着太子与魏王,甚至为了选谁,李家与卢家还争得个面红耳赤,却无一人把注意力放在晋王身上。也是直到那天,我才想起这个关节。我想,娉婷今年也快好有及笄之龄了,正是待字闺中。若能把她许配给晋王,岂非好事”
“这也算是为了娉婷好。那晋王,哪怕他继不成位,以他的脾气,这个晋王之位总可以坐得安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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