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天下的可能。我们的任务只是骚扰明室,让其无力外侵而已。可是方夜雨却始终不愿意放弃心中那片幻想,总以为凭借着师尊积累下来的实力,可以再图东山。”
说着,耶罗忍不住嗤笑一声“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老谋深算的朱棣摆了一道。希文你一定奇怪为什么形势这么不利,我们依然不撤退吧”
我嘿笑一声“这确实是我的疑问,可是却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是耶罗你来为我解答。”
耶罗摇头笑道“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即便是告诉你原委又如何这次我们之所以窝在这里,只到冰天雪地依然不撤退,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回去朱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伸到了茫茫草原之上,半月前的女真大骚乱已经让塞外诸族够惊骇的了,没想到更加离奇的还在后面五日前,我们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缓缓撤退。但是由于上次建州女真奔袭乌兰巴托,导致了大汗庭元气大伤,更由此使得大汗声威江河日下,对麾下诸族的压制力大大缩减,我们大军身后的阿剌古茨族、那姆撒列族、塔克达达尔族、西吉艾连族相继举起叛旗,虽然我十万大军不怕他们攻击,但是在那茫茫大漠中如果没有这几个小族为我们提供补给,那么我们十数万人退进大漠也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这里静观其变。”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所以,你们也不知道这几天会下如此大雪,准备择机绕道塞音山达回乌兰巴托对么”
耶罗看了看那人,颔首叹道“一切都瞒不过鬼王前辈”
虚若无高大的身影缓缓站到了我的马侧,摇头叹道“方夜雨设谋征战或许确是一把好手,但是他在权术上面与朱棣实在是差距太远。至今,朱棣已经成功的策反了大漠近四十几个大小民族为其效力;可是方夜雨和朱允纹派去宁王、湘王等数个番王那里的说客却没有一个成功。你说,单单凭借着少有的几个高手,又如何能成大事何况,北蒙朝廷早就名存实亡,瓦剌人和鞑靼人是绝不会奉方夜雨为主的,现在方夜雨这么苦心经营,说不定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耶罗点点头“这些,我都已经和方夜雨明言了,不过,看来收效甚微。所以,既然有忽雷哲为其后盾,我留在这里也属多余,我准备今日就走,到鸡鸣寺一行。”
我心中闪过大德禅师的身影,淡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恕希文不送了”
耶罗越过我和虚若无,身影渐渐远去“以前多有得罪,我们除夕之夜,岳麓山顶见”
第十三集塞上陌桑人茫茫章一百四十六色目人的寒冬
自古以来,不论佛、道、儒,都在追求至高之“道”但是,什么是“道”恐怕没人说的清楚,因为真正懂得“道”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不过,无论道佛儒,都卯信“境界的突破,就是心境上的突破”看山是山,看山又不是山,看山却还是山
只是源于心境眼界的高低。
但是无论如何,放得下,才是最高境界
庞斑放得下,所以他可以在“道心种魔”失败后忘却靳冰云,依然往前踏出那问究天人的一步;也可以不再过问方夜雨那帮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外族联军的任何事情。现在只求纵情山水,等待着除夕之夜、云麓峰之战。以前的庞斑,八派还敢派出高手去围剿他;现在的庞斑,却已经问鼎无上天道,与文老无异。现在江湖上虽然人人都知道庞斑就在庐山小居,可是即便是贵为天下至尊的朱允纹也不敢去冒犯他,只因为他“放得下”耶罗陪着方夜雨庸庸碌碌如此之久,现在终于也看破了。从他叙述方夜雨的种种事情时露出的微笑,我就知道他也已经和庞斑一样,踏出了那最为艰难的一步。顿悟,并不是禅宗独有,耶罗踏出这一步,也就成为了继鹰缘之后,当代第二个上窥佛境的藏人。
我看着耶罗那潇洒的身姿如行云流水穿越了千军万马,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之中,淡然回头笑道“听了耶罗的话,夫人依然坚持随着方夜雨走向迷途么”
甄素善凄然叹道“不如此,素善还能如何从你击杀师祖正法红开始,我就知道绝难独善其身了。”
我微阖双眼,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是正法红不是傻得惹上浪翻云,又怎会有客死他乡的下场。不过,若是夫人此刻离去,远走塞外,或许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下半辈子。”
甄素善仰起俏脸,嫣然笑道“素善自家知自家事,若是下半辈子都要在平平淡淡中度过,还不如现在就来见识一下希文你技冠天下的仙源剑诀。能死在文武均为天下绝品的太傅手上,也好过残生陪着某个庸庸碌碌的猎户渔夫凄凉度日。你知道的,素善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女人,更不是喜欢相夫教子好妻子。”
我与身边的虚若无互视了一眼,哑然笑道“夫人向来擅长诈兵之计,这次为何不虚与委蛇,先带着族人撤退了再言后路”
这时,甄素善身后缓缓走来一个浑身浴血的彪形大汉,赫然是被誉为“域外三大宗师”之一的“荒狼”任璧,只听他哼哼一声“我们色目人的地盘早就被鞑靼人和瓦剌人侵蚀了,这次若不是方夜雨许诺我们一块肥沃的土地,我们也不会冒死冒活的随他来中原卖命。方夜雨现在日薄西山,退,能退到那里去退到任何地方,我们这不足千人的色目遗族都会被别的部族吞并。若是如此,我们还不如与你一决生死,后世史书尚可留一重笔,不让我们身上的高贵的色目血脉蒙羞”
甄素善凄然笑道“自当年卓和大宗师以后,我们色目人就声势日衰,虽然名义上还是蒙元的第二等人,但是早就没有了自己该有的尊严。与方夜雨联姻,无非就是为了给族人留下一片生存空间而已。现在方夜雨江河日下,我甄素善也不愿意再次拿自己的色相去乞讨生存。既然免不了一死,就让我们死得有点尊严吧”
说罢,甄素善将手中长剑提起,远远得遥指着我,脸上充满决然。
任璧脸上露出淡然的神色,仿佛已经不再在乎生死,眼中满是期待和狂热,只见他捏紧双拳,双臂上赫然露出了突兀的青筋,骨头脆响嘎崩不断,正是外功提升至极境的征召。
其身后尚站着两个长相颇为怪异的人,他们浑身浴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了。其中一人年约四十,矮壮强横,脸上布满了伤痕,形象甚是恐怖,手中一把长达九尺铲子很是打眼,从那血淋淋的长铲就可以判断此人当是仅次于任璧的色目高手“吸血铲”平东。另一人彪悍雄伟,满头蓬松的头发呈暗红色,乍一看,就象是孟青青的家将“火狮”赤佳尔,不过他手上不是拿的狼牙棒,而是两根短矛,若我任得不错,此人应该是和平东齐名得色目高手“山狮”哈刺温。
再加上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淤泥的“铜尊”山查岳;以及站在甄素善身后,鲜血满衫的“紫瞳魔君”花扎敖,就是现在色目人族内仅存的几个高手了,看来他们今天真的有但求一战的决心。
虚若无举头看了看渐渐趋小的风雪,叹了口气道“既然他们是要与希文你一战,那我就去张玉那里做做战斗的善后准备吧鞑靼人应该挺不了多久了。”
说罢,虚若无原地身形一晃,早已不见了踪影。也许,只有申屠九方和里赤媚才可能有这么可怕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