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2 / 2)

gu903();——季子穆这趟能出来挣军功,还是全赖唐显州陈义渠等旧人股肱。他们没忘记季子穆,在季元昊前面再三进言,这才让季子穆兄弟俩得以出宫进营。

没有皇宠,前景堪忧,那得自己赶紧立起来啊!军功什么时候都错不了的,不管将来如何,打铁还需自身硬。

在唐显州陈义渠等人的安排和教导之下,季子穆也很拼,如今是真正在军中站稳脚跟了,哪怕是用他一身伤换来的,他也觉得很值。

——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弟弟,他得照顾好自己和弟弟。

等终于包扎好了伤口,季子穆吩咐亲兵也下去包扎休息。这些亲兵一半是从任氏陪房中挑的,季元昊渐渐发迹之后,任氏名下也补上了不少的嫁妆陪房,庄子、房产、商铺等等,这些都是需要人打理的,这么多年汰换生子下来,还有卖身契,里头的人对任氏忠诚度当然足够高。

另外还有一些,任氏旧年也辅助季元昊帮着打理一些琐碎外务,手下也有惯用的人,不少甚至还是从她庄子里头挑出来的,和前者一样。

上述就是季子穆兄弟最原始也最可信的人手了。

另外一半的亲兵,则是唐显州几个特地给他精挑细选给配的,非常熟悉军中,很能干也足够忠诚,季子穆平时待之恩威并重,也渐渐真正收复了。

这些都是季子穆自己的人,他自然爱惜,亲兵也知主子是真体恤,也没推托,留下几人值守,其余负伤的去包扎,没伤的则匆匆擦洗之后赶紧去提晚膳,不然晚了可就拿不上热菜好饭了,他们这边可没三皇子四皇子那边的待遇。

他们凑合一顿没关系,但总不能让大殿下二殿下吃冷饭和盘底淤菜的。

脚步声匆匆远去,营帐内安静下来,就剩兄弟二人,帐外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

此时正是日暮,军士回营脚步声远近不绝,没一会儿,便听见雷鸣般的马蹄声从营帐前不远经过,几道空鞭甩得啪啪响,不用亲眼目睹都能感受到那队骑兵是何等的恣傲昂扬,有行礼声音零星,马蹄声旋风般往帝帐方向去了。

——这是德妃之子,三皇子季子礼。

这是又第一时间前往帝帐邀功,又斩首多少破敌什么的。

德妃李婕妤借着他兄弟的东风把儿子也送了进来,却远远比他们兄弟耀眼得多,帝宠,父夸,至于后者斩首和战功有多少公舅母家帮助的水分,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季子穆眉峰不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至于季子治,到底年纪小,拳头忍不住攒起来了,面露不忿。

等那马蹄声过去之后,季子治忿忿灌下一盏茶,半晌,他凑过来,以仅两兄弟听得见的声音,“哥,那个……你去吗?”

季子穆眉梢终于动了一下,他迅速扫视左右,帐内空无一人,他摸了摸腰侧的配刀,这配刀刀柄是特制中空的,里头塞有一封很短的简信。

是通过母亲陪房心腹从亲兵处秘密传递给他的。

署名,竟是杨延宗。

季子治垂眸,犹带稚气的面庞上有几分怔忪:“……据说,从前阿娘和杨夫人关系极好极好的。”

他们一房,和杨家私交也很不错。

他想起从前母亲在时的时光,声音有几分发涩,半晌回神,勉强笑笑。

只不过,从前关系不管有多好,现在他们已经是敌对关系了,杨延宗是叛党,是逆军头领。

两军对垒,他突然给他哥传信做什么?!

有关这个问题,季子穆已经思忖好几日了,此刻缓缓道:“去,为什么不去。”

听听对方说什么也好。

季子穆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的,但他没宣之于口,只对弟弟道:“他总不会杀了我的。”

特地约见,就是为了杀他?自己还远还不到这分量呢,值得杨延宗这么费尽心思。

季子穆最终决定,去。

……

西南大营。

苏瓷半趴在帅案上,托腮,看杨延宗脱了里衣,他直接套上一身黑色扎袖劲装,之后才开始在阿照等人的帮助下一件件套上软甲和重铠。

这是干嘛呢?

苏瓷刚抵达陵山关不久,昨天出来送药并探杨延宗的班,不过儿子没敢带出来,就她一个人。

她自觉原地满血复活了,认为自己可以给军医营出一份力了,不过杨延宗不松口,她就颠颠儿跑出来了,昨夜经过杨延宗的亲眼检验和两口子的友好磋商之后,最后杨延宗同意了,她可以进入半工半休状态,不过得在关内,不能留在营里。

苏瓷没意见,她也是这个打算的,毕竟宝宝还小,她也舍不得把他扔下。转移至关内的都是重伤员,还有药房也在,现在药房忙得连轴转,后者是她的大本营了,正好把总这两样。

杨延宗正把阿正招进来,反复叮嘱回去后不允许她太劳累,等告一段落,才回头对苏瓷笑了下,有点意味深长挑眉:“今天,去见个故人。”

故人?哪门子的故人?

杨延宗也不说,等扣上重铠的最后一颗麒麟扣之后,他过来亲了亲她,“如果顺利的话,战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什么故人啊这么神奇?

苏瓷隐有所觉,又不敢相信,诧异瞅着杨延宗,杨延宗但笑不语,抱着她的屁屁把她抱起来,“听话,回去乖乖的,别让我担心。”

半哄半说的,柔和得不行,她快和儿子一个待遇了啊。

苏瓷嗤嗤笑着,搂着他的脖子:“我知道啦~”

两人凑过来亲了一下,他拍拍她的小屁屁,就这么一直走到帅帐门口才把她放下来。

苏瓷没有出去,站到一边冲他挥手。

杨延宗点点头,阿照撩起帘帐,他一个大步就出去了。

一出帐门,杨延宗满目柔情顷刻消散,神色恢复一贯的肃穆凌然,他一翻身上马,沉声:“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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