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看她妈的反应,已经猜到肯定是二嫂为了得到烟摊,托人给她介绍的对象了。还真是几年都不想等了啊!
她见二哥没吭声,就笑着接了一句,“舅舅,我也借一百给表哥。”
舅舅满脸堆笑,“多谢你们了,我让老三一定尽快还。”
还是得端铁饭碗才好啊。农民谁家能一下子拿得出这么多来?幸好老三也进厂了,还是县城的厂子。以后不用愁了!
黎夏主动出声要借钱,黎竣就被架在火上了。
本来欠人情最大的是老大,他们两个小的不
借也说得过去。而且八百块钱也很拿得出手了。
可黎夏这么一说,他还好意思一毛不拔么?
“那我和魏容也借给三表弟一百,凑个整数。”
舅舅借到一千块钱,离开时很高兴。
不是拿着现钱走的。黎阳用他的二八圈载上舅舅,把老头的折子拿去银行柜台直接转到了舅舅的存折上。这样放心多了。
一千块钱,在这个年代不啻于一笔巨款了。都占到表哥在县城买的套二楼房四分之一的款项了。
他参加工作年限不长,一共只攒了一千来块。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又跟相熟的同事借了个遍才勉强凑够了三千。
所以这一千块钱可是帮了他大忙了!
不然钱凑不够,就要错过机会了。
钱都已经借出去了,魏容就算有不满也不会再说什么。她笑道:“能给妈娘家出份力,我们也就高兴了。”
她得趁这个机会弄明白婆母怎么对自己这么不满。
黎夏妈道:“是啊,我得多谢你呢。既给我娘家出力,又操心我闺女的婚事。”
这事出什么纰漏了?
黎会计道:“雯雯,小远,该去上学了。”
两个小的看看钟,才一点一刻,还早呢。
黎夏笑,“你俩不是中午多吃了一点么,慢悠悠的走着去吧。这一块钱拿去买点山楂片消食。”
打发走了孩子,自然就是家庭会议时间了。
黎竣看看妻子,一脸不以为然地道:“妈,魏容也是好心。而且那林老师条件这么好,没必要这样吧?”
这事儿他知道。虽然他们是为了烟摊,但也没有要把自己妹子往火坑里推。
黎夏妈道:“好心,我闺女是有多大了,在家碍着你们眼了?不就是想让夏夏赶紧出了门子,把烟摊的生意交出来么。”
她上午去找介绍人理论,干嘛把个跟人在交往的介绍给她闺女?
人家就说了,男方这么好的条件,要不是你二儿媳妇来打听,还没想到你闺女头上呢。
不过对于林和全和方老师有没有交往,她听黎夏妈说得理直气壮的,心头也有了点没底。就说她去打听打听,下午会来给个交代。
黎夏妈去找人理论前还找了一个在初中伙食团上班的熟人打听了一下。
亲戚说好像那两个老师是比较亲近,但没有公开的谈对象。
这就佐证了黎夏的话了。
所以一听说是二儿媳容不得闺女,这才有了这桩事可把黎夏妈给气得哦。要是黎夏没有凑巧听人说起过这个人,去相看陷进去了怎么办?
要不是之前舅舅在,她一回来就要发火的。
陈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妈,那个林老师有什么不对么?”
“那人跟个二婚头不清不楚的。”
一听是这样,魏容赶紧道:“妈,我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我肯定不会有意坑小妹的。”
“哼!”黎夏妈把脸转开,不想看到她。
黎会计道:“那个姓林的人品我们就不说了。他过去、现在、未来和我们家都没有关系。我们现在说的是,黎竣、魏容,你们凭什么不打声招呼就替你们妹妹做主请人介绍对象?我和你妈还在这儿立着呢,当我们不存在么?”
黎夏听到林和全不会再和他们家有关系,松了一口气。
兴许就是有了这个时间差,他现在还没完全和方老师分掉。上辈子一年后他们家也跟熟人多方打听,就没打听出来这茬事。
黎竣和魏容讪讪的,尤其是听说林老师还和别人不清不楚,更是答不上话来。
说话间,一阵自行车铃响起,黎阳从银行回来了。
他进屋一看是这么个状况便小声问陈媛,“怎么回事?”
陈媛三言两语小声地和他说了。
黎阳皱眉,二弟、二弟妹这样过分了!小妹又没在家白吃白喝。就是白吃白喝,也没吃喝他们的。
就为了小妹的烟摊一月有一两百进账,就干出这样的事来?
黎夏也蹙眉,家务事很难断个一清二楚、是非曲直的。很多时候都只能难得糊涂。
她呼出一口气,“我摆这个烟摊子,确实用了家里的地方。但因此就要我把摊子充公是不可能的。三年,我这摊子只摆三年。现在是九零年的十二月份,我就摆到九三年十二月三十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