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简单的,普通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话,实际上就成了雷少卿在海军作战部队的“死刑”判决书。谈仁皓很清楚这一点,不管是校长,还是参谋长,在决定是否让雷少卿返回舰队之前,都得看他的病历报告,而他们最为重视的就是医生在最后做出的诊断结果,也就是这句话。
谈仁皓长出了口气,然后合上了病历。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雷少卿能不能站起来,而是他的身体不可能完全康复,而且不适合在一线部队作战,也就是说,不适合在战舰上服役。换句话说,就是这句话,让雷少卿失去了回到舰队的机会,就算他能够站起来,校长与参谋长都不会考虑让他回到舰队去了。
想到这,谈仁皓感到很痛苦,他也清楚,雷少卿身上很多器官都没有复原,根本无法在海上作战,可问题是,雷少卿根本就不知道这一点,他还在努力,他还想回到舰队,可最后的结果会让他非常失望。
怎么办谈仁皓有点后悔,他应该先看了雷少卿的病历之后再去找雷少卿谈话,可现在的问题是,雷少卿已经在为新的目标而奋斗了,难道现在就去泼他一瓢冷水吗谈仁皓肯定不会这么干的。要鼓舞起一个人地斗志并不容易,可要让一个绝望,这就太容易了。他很清楚。雷少卿在知道这个最后的结果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想看到雷少卿就这么倒下去。那就绝不能把真相告诉雷少卿。
想到这,谈仁皓暗叹了一下,战争给每个人都带来了显而易见的伤害,谈仁皓已经算是幸运地了,两次负伤。两次站了起来,而且仍然在坚持着,可他应该怎么去面对外面的好友,应该怎么去告诉雷少卿这个事实呢
房门被敲响了,谈仁皓立即把病历收好,放到了书桌地抽屉里面。
“仁皓,少卿要回去了,你要去送他吗”廖颖玉立即发现了丈夫的神色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而已。”谈仁皓笑着走了过去。”我们去送下少卿吧。”
楼下,雷少卿正在向谈仁皓的父母,以及谈清涟告辞。他谢绝了邀请,决定回疗养院。
“仁皓,我就不多打扰你们了,你也刚回来。应该多陪下老婆,你就别送了。”
“是啊,我们送他过去,你就不用送了。”雷少卿的父亲腿着儿子坐的轮椅。
“没事,我送你们到门外吧。”谈仁皓点了点头,抓住了轮椅地扶手,推着雷少卿向院子外走去。
“仁皓,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还是先去司令部报道吧。”
“我知道,我明天要恢复锻炼,不然这身体早得垮掉。”谈仁皓在车边停下了脚步,“少卿,明天一早我来叫你,我们一起锻炼。”
雷少卿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谈仁皓说过的话就会算数的,也就没有再拒绝。
“仁皓,你回去吧,我们送小雷去疗养院就行了。”
谈仁皓朝雷少卿的父母点了点头,把杜兴叫了过来:“你去开车吧,送伯父伯母回来后,你就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来接我就行了。”
送走了雷少卿之后,谈仁皓感到稍微轻松了一点,他也尽量让自己高兴一点,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受到影响。
“好像你有什么心事,是不是在担心雷少卿”廖颖玉很清楚丈夫在想什么。
“是啊,不过,看他现在这样子,应该已经好多了。”谈仁皓搂住了妻子的肩膀,“你也一样,宝宝还好吧有没有经常踢你”
“是啊,好顽皮,大概是个儿子吧。”在丈夫弯下腰,把耳朵贴在她的腹部的时候,廖颖玉笑了起来,“听妈说,你小时候就挺顽皮的。”
“谁说的我可是个听话地乖孩子。”
“你还听话你要听话的话,当年就不会跑去参军了。”
“那我们也就不会认识了。”谈仁皓笑着抱住了妻子,“有没有去医院检查我还要多久才能当上爸爸”
“你就知道当爸爸,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吗”
“天地良心,我哪儿没有想过你”谈仁皓立即笑了起来。
“你还嘴硬,小妹都收到好几封信了,我呢天天在家盼着你回来,盼着你能写信回来,可是”
谈仁皓一愣,立即抱紧了妻子。”哎,你也知道,前线那么多的事情,郝东觉那混蛋把时间都拿去写信了,我要是跟他一样,那我不就玩了吗”
“那以后让他多干点,你给我写信。”
“这个”
“怎么,有问题吗”
“不,不是,只是我觉得,作为当大哥地,怎么也得照顾一下妹夫吧。而且小妹还不是天天盼着东觉的信,我怎么能够忍心让小妹吃苦呢”
“那你就忍心让老婆受罪”
“老婆大人,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小妹也是你的小妹,我们应该照顾她是不是”
“你就知道油嘴滑舌,这是不是郝东觉教的”
“这怎么可能,不过,那小子确实是个混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呆久了,也受了不少地影响,难免,难免啊。”
“那看我怎么收拾他,竟然把我老公教成这个样子,有他好受的。”
谈仁皓松了口气,郝东觉肯定要吃苦头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别惹火烧身,至于郝东觉要吃什么样的苦头,那可不是谈仁皓能够管得了的了。
也就只有这个晚上,谈仁皓感到最为轻松。特别是躺到那张两米宽的大床,而且还有妻子陪在旁边的时候,他彻底的放松了下来。家里的感觉与在战舰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算谈仁皓在战舰上享受到了最高级别的待遇,他的那张床是最宽的,可也只是一张单人床。而在家里的床上,他却能够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感觉,也许那张床就是一个家的核心吧。
第二天清晨,谈仁皓的幸福时光结束了。在家人都还没有起床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家。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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