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抬脸见他眼周隐约犯黑,面容有些憔悴,看起来像是很疲劳的样子。不由得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脑袋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胳膊环住了他精壮的腰。
有他在身边,心中甚是宁静,不久卫瑜又再次睡了过去。
当二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都开始泛黑了,竟是没有吃东西地睡了大半天。
银杏中间不知道来瞧了几次,但都不忍心唤醒他们,只得一个人在外面干着急。
卫瑜坐起身,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被东陵殊听见了。
“饿了?”
卫瑜窘迫地点点头。
“郡主,时辰已经挺晚的了,您想吃什么,奴婢回去给您做…咱还是快回府吧…”银杏担心主子又被准姑爷勾搭去在外面用膳,急忙道。
卫瑜也知道自己今日任性地喝了酒,不止耽误了东陵殊的正事,银杏回去估计也不好交代,心中已是又悔又愧疚,见状应了下来,对东陵殊道:“银杏说的是,我在外面待的太久,该回府了。”
“好,我送你回去。”东陵殊摸摸她的发顶,安抚道。
路过街边时,见有夜市摆出来的小车,香味引着卫瑜忍不住掀开车帘不住垂涎。
东陵殊被她祈求的眼神勾的无法,也怕她醉酒后空腹难受,只得挑了几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摊点买了些,从车窗处递给了她。
“少吃点。”
看着堂堂世子爷亲自去给她买路边摊,卫瑜笑的贼兮兮的,连忙点头保证。
东陵殊不止将她送到镇国公府门口,更是陪着她进去见了“家长”。
见女儿这么晚才回来,镇国公卫丞和朝容长公主自是认为是被这小子半路拐跑了,言语间多少带着些不满。东陵殊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无论二人说什么都态度端正地应下,并且保证绝无下次,这才勉勉强强地过了关。
卫瑜在一旁看着很不好意思,几次想插嘴澄清,都被朝容长公主给瞪了回去,警告道:“你不许替他说话!”
只得蔫蔫地站在一旁看着东陵殊挨训。
到底没有真的生气,东陵殊良好的认错态度还换来了蹭饭一顿,陪着卫丞喝了几杯酒就又哄了个高兴,不再提此事了。
卫瑜松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
用完膳,东陵殊打马离府,朝容长公主忍不住将女儿拉到一边提点道:“你们还未成亲,万不可太迁就他了,就算今后成了亲,有时候也得吊着点…”
听着母亲的心得经验,卫瑜哭笑不得,直替东陵殊叫屈,面上还是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认真记了下来。
授课完毕的朝容长公主,见女儿收获颇丰,这才满意地放她回去休息了。
东陵殊和卫瑜的婚事放在了十一月,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六个月的时间,相当的紧迫。朝容长公主本想放在来年,但拗不过安平公夫人的讨价还价,也就取了折中,两府都满意。
即便如此,卫瑜也是天天忙活了起来。就算她的嫁衣有专人安排,但为夫君亲手做一套贴身里衣、纳一双鞋的风俗还是要遵守的,别人代替不得。如果新娘子有心的话,除了里衣和鞋子,外衣、锦带、香囊等物都是可以亲手赠送的,越全越能代表心意。即使卫瑜的绣功非常的拿不出手,她也不愿在这些事情上怠慢东陵殊,哪怕做的不好看,她也要认真的去完成,总归人的底子好,穿的丑一点也应该无大碍。
这些日子,卫瑜整天往大嫂杜氏屋里跑,向她取经。杜氏见卫瑜学的认真,也毫无保留地将一手绣活悉数传授,老师教的好,学生也进步的飞快。
在卫瑜练手的期间,卫珩、卫瑢常常会收到一些半吊子的绣品,什么香囊啊、腰带啊、手帕啊……
两个兄长为此还捻酸吃醋道:“好啊,这还没嫁人呢,当哥哥的就只能捡人家不要的残次品了!”
每到这个时候,卫瑜就会鼓个脸不满道:“原来阿瑜认真做出的绣品,在哥哥们眼中竟然是残次品,真真伤人心…”
卫珩和卫瑢只得赶紧道歉,并认真的将小妹送来的东西保存起来,来者不拒。
但是当有一天,卫瑜一人送了他们一条锦带,内里还专门绣上了二人的名字,那种感动之情还是无以言表的。总算是没有有了夫君忘了哥哥,终于享受了一回“成品”待遇。
卫瑜这段时间闭门不出地练绣活,除了杜珂上门一次外,谁也没有见,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转眼间到了靖嘉帝寿辰之日,白天进宫君臣同庆,在夜□□临时,御驾却移到了盛河边的鼓楼之上。
盛河两岸灯笼燃起,映着河中星光缀缀。百姓们事先得到消息,纷纷聚集在两侧,城卫在前面挡成一排,维护秩序。河边的酒楼中也是人满为患,不少官职不够登不上鼓楼的官宦人家,都在酒楼中早早订了包间,处处座无虚席。
卫瑜随着朝容长公主登上鼓楼,看着夜色下的盛河此时像是还在沉睡的兽,不由期待它一会儿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