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三太太更加惶惑不安,这事是巧了?不可能!二爷早有此打算?自己是多事了?还是二爷正好借上自己那个方子?抑或是……李家二姑娘真怀上了?
熊三太太再怎么惶惑,也不敢让人再去打听了,这位二爷的手段她亲身经历领教过,赫赫扬扬的林相府败落在他手上,翁婆死在他手上,只怕二皇子也是死在他手上的……这样满手血淋淋的人,不过到浙东避了几年,就重又站回朝堂,眼看又要权倾一时,碰上他,不能碰,只能避,远远的避开……
瑞宁公主正试着件云纹窄袖长袄,听了内侍的禀报,眉梢挑起,嗤笑出声,“怀了孕?这可真是巧!竟有这样的胆子……”瑞宁公主的声音越来越低,神情越来越凝重,阿爹还在,还康康健健的坐在龙椅上,他们就有这样的胆子,就敢做出这样的事!
“听说韩六娘子最爱珊瑚?”出了好一会儿神,瑞宁公主突兀的问了一句,心腹女使青叶忙答道:“是,听说最爱珊瑚饰物,喜欢金石碑拓,爱围猎,擅马球。”
“你走一趟,把阿娘的库房开开,好好挑几串珊瑚珠子出来,要最好的,还有,我记得阿娘有一块譬珀,一起找出来。”
“殿下,也许李二姑娘真有了身孕。”瑞宁公主另一个心腹女使翠蔓一边给瑞宁公主束着腰带,一边低低道。
瑞宁公主鄙夷的轻笑一声,“那个女人,还在别人家媳妇时就跟太子勾搭成奸,成了弃妇却不回李家,不就是为了跟太子勾搭,这样的贱\人,你说她最想的是什么?是进到太子后宫!真要是怀了孕,会等到现在?只怕月信晚一天,她就敢嚷嚷的满京城都知道,说她怀了孕让太子接她进宫!”
“都说刚怀上时最易滑胎,等胎儿坐稳了再说也是常理。”翠蔓束好腰带,又多提醒了一句。
瑞宁公主对着面前的大铜镜旋了下身子,“等胎儿坐稳了?哈!那个蠢货要是有这样的心智耐心,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华盛这弹劾,倒是成全她了,要不然,最多一年半载,太子也就玩腻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去迎祥殿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还有,去吩咐一声,端木家大姐儿到了赶紧报给我。”
翠蔓答应一声,出去吩咐下去,往后面迎祥殿查看去了。
今天要在迎祥殿给公主未来的婆婆、韩家当家主母简夫人等人接风,虽说用的是宋后的名义,可从宫里到宫外,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一场接风宴是在官家的默许下,由瑞宁公主来主持的。
重新搬回来的端木二爷府上,接到了两份来自宫中的邀请,一份是给李思浅的,另一位邀请者不是惯常的内侍,而是一位举止打扮都极其得体的中年嬷嬷,是奉了瑞宁公主的口谕,专程来邀请玉姐儿的。
这位嬷嬷径直见了玉姐儿就走了,李思浅并没有见到。
听婆子细细禀报完,李思浅脸上神情没变,眼神却沉郁了。
从前几天的封诰到华盛那份折子,再到今天这两份邀请,李思浅越想心越不安宁,这背后一定有原因、有图谋,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李思浅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封诰的事应该是一个误会,华盛的折子是朝堂的大事,虽说牵出李思汶,可这事明明白白是针对太子的;今天这两份邀请……瑞宁公主当初倾心于莲生,就是现在,那份情也不见得就能斩断拨除,因为这份情,她看自己不顺眼也在情理之中,依瑞宁公主那份骄纵,下两份邀请给自己添堵很正常。
好象都很正常,可她这心里,为什么总有种心惊肉跳的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