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草町含泪笑。
“梳子,可以用来梳理头发,就像这样。”严默拿梳子给草町梳了一下,他没敢用劲,果然梳子刚往下拉就遇到了阻力。
女人总是对这些东西有天生的敏感,草町几乎一下就明白这把精致木梳的用途和用法,她拔下梳子,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
原战又是一声哼唧,挥手让草町退下。
严默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这又不是男人送女人梳子就表示情爱的年代,他作为老师、作为长辈,给喜爱的学生、看得顺眼的人送点东西又怎么了?
“草町是雕的女人。”原战明知严默清楚这点,还是忍不住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句。
严默直接把他的脸推开,板着脸道:“说正事。”
好吧,说正事。原战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不都明摆着嘛!
狰笑了下,清清嗓子,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说完了,人也从亢奋中冷静下来,这一冷静,他率先发现了原战脸上刺青标志的变化。
一个,两个……五个!
“五级战士!?”狰指着原战蹦了起来。
“这事等会儿说。”原战挥挥手,心里不是不得意,但他硬是做出一副这根本没什么的平淡表情。
严默斜睨他,你就装吧你!
早上一醒过来就拼命问他,脸上刺青有没有增加的人是谁?
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骄傲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儿嘿嘿傻笑,一会儿摸着脸发呆的傻蛋是谁?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牲口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以后他想要什么,他就给他弄来什么,整一土大款、暴发户的骚包口吻!
猎,大河……在场的所有战士都盯着原战的脸,表情那个羡慕妒忌恨哪!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是追上去,还是……”狰硬是压下想要掐着原战脖子问他怎么升级的强烈欲/望,逼着自己坐下,盘膝问道。
“不,我们从森林里走。默已经和黑森林的主人说好。”对于那群树人,原战感情复杂,他在升级时就等着升完级找那些树人的麻烦,想着就算不杀光它们,也要让它们付出巨大代价,但等他升完级,他突然发现,他对那个像是用老树根组成的老萨玛,还有那棵小树苗都产生了很奇怪的亲近感,连带的,他对那些树人竟也起不了杀心。
偏偏他家祭司大人还用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古怪眼神上上下下地扫视他,那表情像是愤怒,又像是妒忌,还有点……嫌弃。
胸口长出一枚绿色嫩芽标志又不是他愿意的!
谁知道那玩意怎么冒出来的?
至于还有某处也产生了一点微妙变化,他没敢说。说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他家祭司大人嫌弃。
是男人,就要守住这个秘密!
有了秘密的原战看向冰和另外的二十七名战士,“你们怎么说?是去追赶原际,还是跟我们一起走?他们人多走得慢,你们现在追上去,不一会儿就能赶上。”
二十七名战士光棍的都直接表示留下跟着一起走,有家室的则表情复杂。
冰语气略显冷淡地道:“他们离开,不就表示已经放弃了我们?”
严默能感觉出来,这位一向被老祭司看重的战士的心灵八成受到了很大伤害,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成为被老祭司和黑原族放弃的一员。
猎比较厚道,安慰他:“酋长大人担心更多人失踪,这才不得不带大家离开,其实他心里根本不愿意走,但他是酋长,必须为大多数人考虑。”
冰明白这个道理,但看到跟他不合的原战都能与少年祭司一起冒死来救他,再看到眼前为了原战和默大人宁愿送死也要留下的三百多人,他心里那个滋味就甭提了!
冰突然起身,走到严默身边,“砰”的单膝跪下,右手重重一砸自己的胸膛,沉声道:“默大人,我以战魂起誓,从今日起,我将只忠诚于你。”
严默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但他只挑了挑眉,探身拍了拍冰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冰立起,退回原位坐下。
原战狭长的眼睛瞟向冰又瞟开,手指在膝盖上慢慢划过,那慵懒又警惕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条正待择人而嗜的毒蛇。
看到冰那样做,也有几名战士想要向严默表达效忠之意,可就在他们张口之前,严默站了起来,“如果休息好了,那就出发吧,枫族的朋友还在林中等着我们。狰,麻烦你传话下去,等下不管大家在林中看到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更不要轻易展开攻击,有事先报上来。”
“是!”所有人都站起。
猎犹豫了一下,看向狰。
狰立刻明白了猎的意思,他刚才听战说可以从森林中走时,他就想提出来,但想想还是没提。
原际部落的人已经跟他们分开,可以说他们这些人都是被抛弃的。
若说大家心里没有一点恨,那不可能。
这时候,如果谁提出去找回原际的人,让他们跟着一起走,以默大人的心软,九成会答应,但是……原战会怎么想?被抛弃的大家会怎么想?难道就因为默大人心软心善,他们就要逼着默大人和原战一直帮助原际的人吗?
狰暗中对猎摇了摇头,原际还有那么多战士,离开他们也照样能活得下去!最主要的是,有老祭司在,默大人就不安全。他们现在已经是九原的人,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别的部落的祭司继续欺负自己部落的祭司大人吗?
严默不知道狰的想法,如果知道,他一定会仰天大笑三声。
他被老祭司欺负?反了吧?应该是老祭司一直都在被他欺负吧?
严默虽然没有看出狰的想法,但是他却不想让这些留下的人心中再对原际产生任何抱歉或同情的心理,既然都分开了,那他就让这次的分裂,裂得更彻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