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煌和薄珏三人却不嫌不弃,依然喜笑颜开的向张大少爷迎上来,和张大少爷互相行礼问安。紧接着,东厂的两大巨头宋金和肖传也带着陈剑煌等几个东厂实权人物迎上来,和张大少爷拥抱锤胸,态度异常亲热;还有工部尚书徐光启和翰林院主官杨景辰也领着一大帮子的穷翰林过来,毫不忌讳的和张大少爷互相行礼问安,并且毫不犹豫的跟在张大少爷的屁股后面进了院子;另外还有徐尔一和陆澄源带着几个出了名油盐不进的刺头御史,还有不少张大少爷的同年进士,也当仁不让的加入了张大少爷的队伍。这些人的官职虽然都不怎么高,但胜在人数众多,只在眨眼之间,张大少爷身边尾随的官员数量,竟然一下子超过了冯铨和崔呈秀背后的党羽总和。
看到这里,冯铨、崔呈秀两人一边和张大少爷虚情假意的打着招呼,一边暗暗在心头擦汗,心说幸亏张好古这几天忽然大大失宠,那些墙头草不敢过于巴结他,否则的话,张好古的声势今天就要把我们的声势彻底压下去了到时候,更多的墙头草也会锦上添花,生生把张好古捧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我手下的人只怕也会生出异心
冯铨和崔呈秀在这里暗暗心惊张大少爷背后的潜力巨大,张大少爷那边的队伍却越来越长为了不让大明有史以来最大的科举丑闻暴光,在明知道张大少爷最近情况不妙的情况下,吏部尚书张瑞图还是硬着头皮,带着当年的几个主考官迎上前去,接受张大少爷的学生礼节,并且加入张大少爷的队伍力捧,顿时又带动了不少官员加入队伍。曾经恨张大少爷花钱太猛恨得牙疼的兵部尚书王永光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领着几个兵部侍郎主事什么的,也站到了张大少爷队伍中间没办法,托张大少爷的福,王永光已经是天启年间最长命的兵部尚书了,再加上张大少爷平时也很会做人,打仗抢得的战利品也总是拿一些给王永光做纪念品,不愿纠缠进冯铨和崔呈秀那些烂事的王永光别无选择,只好借口向同年张瑞图问安,硬着头皮和张大少爷坐到一张桌子上。
徐光启、王永光再加张瑞图,魏忠贤的六十寿宴上,六部尚书中竟然有三个和张大少爷坐到同一张桌子上,剩下的两个墙头草尚书也是骑墙派,风那边大就往那边倒,暗底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崔呈秀和冯铨难免都有些心里发虚,和张大少爷关系还过得去的崔呈秀是寻思着怎么进一步加强关系,至少面子上要和张大少爷继续过得去。冯铨则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里的那副对联,又悄悄瞟了瞟那边接收礼物的魏府下人,只等张大少爷的礼物送到,便即下手
第二百零五章魏阉大寿下
“开席了,请各位大人入座各位大人,该用午饭了,都请入座吧,马上就开席上菜了。”几十名小太监的吆喝声中,近千名的文武官员和皇亲权贵步入魏府大院,说笑着各自寻找相熟的官员共座。早已和三个尚书坐在一起的张大少爷则很快被很多青年官员、武职官员和外官包围,以张大少爷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子,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张大少爷的圈子里竟然还有为数不少的十二监大小太监,隐隐然已经继承了不少魏忠贤的势力。
“张国公,国丈,我们也坐到那里去。”朱纯臣发现张大少爷对面不远处还有两张空桌子,忙招呼张惟贤,想坐到在场唯一看得比较顺眼的张大少爷对面去。张惟贤却一拉朱纯臣,低声说道:“最好不要,我们得和张好古保持距离,不要让他为难。”
“嘿,我还真忘了这点。”被张惟贤提醒,朱纯臣这才想起自己和张大少爷的派系差异,笑了一声便收住了脚步。可就在这时候。冯铨却奸笑着站到朱纯臣开始盯着的位置旁,身后还跟着陆万龄夫妻、袁崇煜和张家口八大蝗商,冯铨点点头,一帮人便毫不客气的坐到了距离张大少爷不到二十步的两张桌子上,紧接着以门克新和曹钦程为首的冯铨党羽也坐到了冯铨周围,和张大少爷派系比邻而座,肆无忌惮的大声谈笑,摆出了一副成心恶心张大少爷的架势。那边崔呈秀见势头不对,赶紧领着自己这个派系躲得远远的,坐在远处看热闹,笑里则巴不得张大少爷和冯铨当场就打起来。
百官基本坐定的时候,魏忠贤满面笑容的和江南镇守太监李实从大厅里出来,先是极为亲热的把张惟贤、朱纯臣和张国纪请到了首席、次席和三席坐定,自己才坐到主席上,李实坐到旁边,魏忠贤又挥手招呼道:“呈秀,还有长公,你们两个也坐过来。”崔呈秀大喜,忙起身过去,这边张瑞图也歉意的看了张大少爷一眼,起身过去与魏忠贤同席。这么一来,魏忠贤的首席上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坐位,不少官员注意到这么一个情况,都是把眼睛斜向冯铨和张大少爷,观察这两个人到底谁最受宠。
出乎众人预料的是,魏忠贤看了看张大少爷和冯铨以后,竟然又把目光转向司礼监的李永贞。招手把李永贞叫到了首桌与自己并坐。见此情景,冯铨自然是妒忌得老脸发白,那边张大少爷虽然不在乎什么和魏忠贤同桌的所谓殊荣,但也是暗生警觉,怀疑这是魏忠贤故意放出信号,告诉众人自己在阉党的地位还是比不上崔呈秀和李永贞这两个阉党老人。倒是张家口的几个蝗商为冯铨有些不值,王大宇低声说道:“我们联起手来,十几万两银子送上去,竟然都没给冯阁老你在首桌买到一个位置”
“光有银子有个屁用崔呈秀和李永贞都是最早跟着九千岁的人,我能和他们比吗”冯铨恼怒的低喝一句,又幸灾乐祸的往张大少爷那边一努嘴,冷笑说道:“还有人比你们更惨,十几万颗鞑靼人头,还不是照样没买到位置”几个蝗商偷眼去看张大少爷,发现张大少爷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痛快,心中不由暗喜,那边袁崇煜眼珠中寒光一闪,提起酒壶酒杯就站了起来。
“探花兄,久仰你的大名了。”袁崇煜走到张大少爷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弟姓袁,名崇煜。辽东袁元素是小弟的兄长,兄长常对小弟言道,辽东历任官员之中,唯一能让他看在眼里的人就是探花兄你,只恨无福共事,小弟也十分仰慕。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小弟敬探花兄一杯,探花郎兄赏光否”说着,袁崇煜十分傲慢的向张大少爷举起酒杯,态度充满挑衅。
张大少爷按住旁边握着拳头要站起来的满桂,打量着袁崇煜问道:“对不起,你的兄长是谁叫什么名字来着实在抱歉,七八品的官员实在太多了,我想不起来了。还有,你的年龄好象比我大,那有年长者称年幼者为兄的如果称叔父,倒是还说得过去。”
“不错,不错,张兄弟说得对,这世上是没有年纪小的兄长,年纪比较小的叔父,倒是有不少。”和张大少爷同桌的满桂、肖传这些粗人都笑了起来。宋金则阴阳怪气的说道:“辽东袁元素这名字咱家也没听过,各位大人,还有各位公公,你们听过没有”
“没有。”张大少爷一党的文武官员和各司太监一起拖长声音,奸笑着阴阳怪气的答应。那边袁崇煜黝黑的脸皮顿时气得发白,继而又有些发青,恶狠狠的瞪了张大少爷一眼,扭头就走。张大少爷则叫道:“慢着,崇煜兄,我常听人说,崇煜兄你理财有道,经商短短数年时间,就从贫寒之家一跃成为广东盐商不说现银浮财,光是房舍田产,就相当于一个辽东士兵五百多年的收入崇煜兄到底是如何赚到如此之多的银子,能不能指点一二,让我们这些穷京官也跟着沾点光”
袁崇煜本来就气得铁青的脸又开始发黑了,背对着张大少爷咬牙切齿良久,一跺脚冲回了冯铨的旁边坐下,留下张大少爷一伙人在原地冷笑连连。冯铨看看袁崇煜,低声说道:“碰钉子了吧早就对你们说过,张好古就是一条小疯狗,一张嘴就放毒,没事去自取其辱干什么”说到这,冯铨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低声笑道:“不过也别急,用完了午饭,就该我们看好戏了。”
寿宴的重头戏是晚宴,午宴也就是让众人填填肚子打底,匆匆结束了午宴后。魏忠贤又要坐回大厅去接受众官的叩拜了。这时候,冯铨一个眼色使出去,午饭前就已经收到张大少爷贺礼的魏府下人站了出来,大声唱道:“蓟门巡抚张好古进:羊脂玉白菜一颗,南海珍珠一百零八颗,寿联一副,恭祝九千岁泰山不老年年茂,福海无穷岁岁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