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这样的话”王化贞有恃无恐,大声叫道:“空口无凭,既然你说我承认过这事,那请你拿出我签字画押的供状和案卷来,那我就立即认罪如果拿不出来。那么对不起,我王化贞就是受遍镇抚司十八般大刑,也绝不被人诬陷栽赃”
周应秋哑口无言,杨渊则笑嘻嘻的说道:“所以我说嘛,当时记录的书办该杀,还有得请邹元标邹大人和王纪王大人出堂做证,如果他们两位还不够,就请福建的叶阁老也辛苦一趟,来京城做证,他是当时的首辅,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案子的细节。”说到这,杨渊又向张惟贤问道:“张国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不错,如果熊廷弼无法拿出确凿证据证明王化贞当时同意了撤回山海关,那么是得辛苦王大人和邹大人出堂做证。”张惟贤点头同时张惟贤心里也非常明白,张大少爷这会就算把邹元标和王纪传来做证也没用,那两个都是东林党死党,和叶向高、王化贞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情于理都不会替熊廷弼脱罪,说一句时间太长记不清楚了,那就已经算是非常够意思了。
审问进行到这里,案情已经彻底陷入僵局,王化贞矢口否认自己是和熊廷弼协商后才选择撤回山海关。熊廷弼却因为种种原因,拿不出任何凭据证明此事,诡辩狡辩更不是王化贞的对手,而上一次三堂会审的原始证据却被人有意无意的毁灭,把这个案子彻底拖入了泥潭。面对这样的复杂局面,换成一般人也许早就束手无策了,可咱们的张大少爷是什么人张大少爷稍微回头,向和王化贞同一类型的狗头军师陆万龄使个眼色,陆万龄立即会意退入后堂,咱们的张大少爷则又转过头来,向刑部尚书李养正笑道:“李大人。好象我们都忘记了一个重要证人,就是当时负责那个刑部书办,我们把他叫来一问,不就知道王化贞有没有说过那话了”
“下官立即去查,看看那个书办姓甚名谁,把他传上堂来做证。”李养正起身答应。那边宋金则慢悠悠的说道:“李大人,不用查了,那个书办已经做不了证了。上次三堂会审结束后才过了两个月,那个书办就在一个晚上喝醉了,掉进自家井里淹死了。”
“肯定是有人杀人灭口”公堂外有人带头大喊,立时引起大片响应,无数京城百姓随声附和,对王化贞恶感倍增。王化贞则把头一昂,大声说道:“原来那个书办已经死了,犯官当时身在天牢,不知道,不清楚。”
“那么熊廷弼,当时你和王化贞商量的时候,都有那些人在场”张大少爷并不死心,又向熊廷弼问道。熊廷弼仔细回忆,答道:“当时我是在城楼上和王化贞商量,我身边有六个亲兵,王化贞也带来了两个亲兵因为那两个亲兵得把他搀着上城楼。对了,还有右屯千户王辉也在场。”
“很好,那你可记得六个亲兵的姓名”张大少爷很激动的问道。不等熊廷弼回答,宋金又懒洋洋的插嘴道:“也不用查了,咱家早就派人查了,也都死光了。”
“九个人都死光了”满场大哗,一起惊叫问道。宋金点点头,尖声细气的答道:“千户王辉死在天启二年,死因是自缢。熊廷弼的六个亲兵后来被编成了斥候,派去侦查建奴军队的动向,有一次出去就没回来,等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尸体的时候,六个人连同他们的四个同伴,都被射成蜂窝,躺在小凌河旁边的树林里。至于王化贞的两个亲兵。一个叫安文远,一叫叫刘凤鸣,都是王化贞的同乡,王化贞下狱后他们都回了老家山东诸城,没到一年,先后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呜”公堂内外响起山崩地裂一般的惊呼声,几乎所有人心中都闪过同样的念头杀人灭口而杨渊和王化贞也暗暗心惊,惊讶于东厂和镇抚司的消息之灵通。张大少爷则颓然坐回椅上,喃喃说道:“证人都死光了,这还怎么对质”
“张大人,别急啊。”杨渊带着难以遮掩的得意,微笑说道:“还有邹元标邹大人和王纪王大人啊,你还可以传他们来做证啊。”
“狗咋种,你急着把案子搅大的目的,你以为少爷我不知道”张大少爷瞟了杨渊一眼,心知杨渊此举也是一箭三雕,保王化贞的同时害熊廷弼,又挑起东林党和魏党更大的决战,把大明党争推向极致,让一些人可以从中渔利。低头盘算许久后,张大少爷抬起头来,向其他几个主审官问道:“张国公,周大人李大人,案情现在陷入僵局,光靠目前掌握的证据,我们无法判断辽东军民撤回山海关,到底是熊廷弼一人独断,还是他和王化贞商量后的结果,所以没办法继续审下去。要不,今天就先审到这里把王化贞和熊廷弼暂且收监,我们再商量传唤那些证人出堂做证”
“张大人说得对,下官赞成。”杨渊第一个开口,意见也今天第一次和张大少爷相同。那边张惟贤、周应秋和李养正也觉得案情棘手,无法再审,也都点头同意。只有宋金微笑不语,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好,既然诸位大人和宋公公都没意见,那下官就宣布退堂了。”张大少爷提起惊堂木一拍,大声说道:“犯官王化贞、熊廷弼听宣,你二人口供截然相反,熊廷弼你说是与王化贞协商后做出的撤退决定,王化贞你却说是熊廷弼一人决定,由熊廷弼率领五千军队断后,你率领辽东百姓撤回山海关,是真是假,一时难以”
“张大人,你说错了,是犯官王化贞率领最后的五千军队断后,熊廷弼率领辽东百姓撤回山海关。”王化贞生怕张大少爷给熊廷弼玩什么断后之力战建奴不屈之类的虚报军功花招,赶紧出言纠正。张大少爷愣了一下,拿过案卷翻看着,随口问道:“你率领五千军队断后,怎么可能熊廷弼身为辽东经略使,身边能离开军队保护,你们当时是怎么决定的”
“张大人,绝对错不了。”王化贞嘲笑道:“犯官当时和熊廷弼商量,辽东已经只剩下最后五千军队,如果再分兵,只会继续削弱力量,所以我们决定临时组织民兵保护百姓撤退,最后的五千军队则集中在一起断后。”
“犯官熊廷弼,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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