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梁捡其实对谢大郎很感兴趣。
当初谢晖是赵英最看重的好友之一,谢晖夫妇都和赵英夫妇走得极近。谢晖骁勇善战,他能在千军万马对峙时迎战敌将亲取敌首,也擅长调度兵马。要不是谢晖一意杀回去救当时身陷重围的长公主驸马,身陨沧州,潼川谢家现在绝对是朝中最显赫的世家!
梁捡一眼就看出谢大郎遗传了谢晖的好筋骨,是个难得的练武之才。
至于是不是将才,还得看看再说。不过就算他真和谢晖一样是个将才也只能说一句“可惜”,毕竟谢大郎是个哑巴,上不了沙场带不了兵。
梁捡对谢晖夫妇十分敬重,他想收谢大郎当徒弟,偏偏谢大郎不甩他。
梁捡瞧向那个让谢大郎不甩他的“根源”。
这谢三郎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接二连三地让这么多人对他那么上心?
梁捡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要不是谢谦的儿子,还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有时这家伙甚至还能让他想起那位战亡的长公主驸马,那也是个总能出乎别人意料的人,论文不是最厉害的,论武也不是最厉害的,偏偏却能让赵英几人都引为知己,在任何险境都会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
可惜了啊……
梁捡心中一叹,封闭了自己的视听,不再关心窗外的欢笑声。
这时候赵崇昭修《本草》的事已经彻底铺开了。
早在赵英同意的第二天,一匹匹快马就在各驿站之间奔走,同时也将布告送到各地的医馆和药铺里,要求他们尽快照着布告上的指示执行。
在沧州附近的小城是最后才看到布告的,不过对于其他政令来说已经非常快了。这边极少收到来自京城的政令,许多识字的人都好奇地挤上去看,等看完又对其他好奇的人传达了几句,给这座边境小城添了几许趣味。知府在沧州这种鬼地方呆得都快长毛了,一看这是京城那边特地送来的,顿时来了精神,嘴里念念有词:“好机会,好机会啊!”
知府又在布告旁贴了个新布告,表示自己决定自掏腰包奖赏参与这件事的民众!
有个药童听到这消息后兴冲冲地抄了布告跑回去,边开门边吆喝:“师父!师父!有好事儿啊,您看!这是大好事儿,动动笔头就能赚钱,还是知府给的哩!”
药童呆的地方是深山里的一座破茅房,后面连这个大大的山洞,里头满满当当地塞着许多药材。
一个头发全白了的矮小老头儿正在做药膏,闻言抬起头说:“别一乍一惊的,什么事?”
药童忙把抄回来的两张布告给了矮小老头。
老头儿看到修《本草》的事先是不以为然,可等看到后面附着的“来稿格式示例”后目光顿时凝在了上头。他细细看了半饷,忍不住使劲一拍桌子:“我怎么就没想到能这么记呢?妙啊,妙极了!”
药童吃惊地张大嘴:“什么妙极了?”
老头儿没解释,只是说:“看来京城真的请到了能人,到底是谁被请了去?”说完他又摇摇头,“不管是谁都好,都和我没关系。不过这法子确实好,”他对一脸迷茫的药童说,“你来磨墨,我花几天整理整理,把我知道的都写出来递上去。”
药童这次听懂了,高兴地说:“好嘞,我这就磨!”
第34章
在医者居住的山洞深处有一处清潭,清潭上方开着洞口,天光从上面洒下来,竟让洞内通明透亮,十分舒坦。
清潭右侧有一处洞穴,搁着几具尸体一样的“人”。药童捧着米汤一个个喂过去,见他们还是一动不动,撇了撇唇,伸手戳戳对方几乎已经失去了弹性的脸颊,说道:“要不是师父要留着你们试药,你们早就该死透啦,还要我们每天喂你!”口里这么念叨着,药童却还是按照他师父教的手法给“尸体”做“全身按摩”,以防对方的肌肉真的开始萎缩。
没一会儿,老头抱着药进来。
见药童听话地干活,老头嘉许地一笑:“晚上可以多给你两小杯酒喝。”
药童高高兴兴地说:“谢谢师父!”他按得更加卖力,可等他按到其中一具“尸体”的胳膊时,他几乎快要跳了起来,连声叫唤,“师父!师父!他动了,你瞧,这家伙动了!”
老头心头一震,快步走过去,扣住“尸体”的胳膊一压,对药童说:“取金针!”
金针是最软和的针,不易刺入皮肤,老头极少动用。药童心头一颤,唰地摊开针囊让老头取用。
老头凝神找出“尸体”的几处大穴,下针入电,在药童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入针时“尸体”身上已经插着数十枚金针。
药童想要惊呼这是失传已久的“换脉之术”,看到老头额上布满的汗珠时却只能死死咬着唇,不敢惊扰老头施针。
这换脉之术十分凶险,须得让对方全身经脉尽断、身体处于无知无觉的状态才能施展,稍有不慎,对方必死无疑!
药童两眼圆瞪,不肯错过任何一步。
约莫是一个时辰之后,老头收了针,闭眼歇息。药童连忙替老头拭汗,结果擦完了几条毛巾,老头身上的汗还是没擦完。
药童小心地问:“他这是好了?”
老头叹息一声,说:“确实是好了,就是行走不太方便。你去帮我写信,替我请几个老朋友过来帮帮忙,要是他们一起醒来的话我肯定救不过来。”
药童立刻抛开了。
老头坐在石床前,目光幽沉。
过了许久,石床上躺着的人睁开了眼。他的眼睛看起来一片清明,丝毫不像长眠多年的人。
他发出“啊啊呀呀”的声音老半天,才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张口说:“您救了我。”
老头说:“是,我救了你。”
他问:“花了几年?”花几年才能把一个必死无疑的人救回来?
老头说:“我只是想在你身上试试这换脉之术而已。”他抬眼看了看虚弱的男人,“你昏迷了十八年。”
男人心中一片冰凉。
他涩然说道:“十八年……”
老头说:“你的腿可能好不了了,当时你的伤势最严重,所以我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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