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节(1 / 2)

大阴倌 流浪的法神 6413 字 2023-10-15

“哪个没什么,都是保境安民,为国家做事。我们不如来说说现在这件事吧。看起来不太好办的样子。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我们不知道那些鬼魂会去哪里。说实话,我这次过来本来是为了拯救我的三个员工的,现在我表妹的导师也跟着出了事儿,就算我的员工能救活了,我还是不可能轻易离开这里的。”这个韩国人一上来就是对我一顿夸,跟那时候考古队的金领队可是截然不同,那用意很明显,希望我跟着帮忙呗。

“我就知道沈先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不会放弃自己的同胞,说实话,对于那些鬼兵,我们这边的修行界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线索。”朴武勇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一张韩国地图给我看,“沈先生,事实上,关于诅咒珍珠的事情,我们也在调查,虽然网络上传出这个消息的地方主要集中在首尔,那是因为我们进行了信息管制。实际上根据我们的调查,其他地方也存在同样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两个城市。你看,地图上凡是画了红圈的城市,全都是有诅咒珍珠出现的地方。”

我拿过那个平板电脑一看,额滴个神啊,这哪里是什么别的地方也有啊,这根本就是遍地开花,不光汉城,什么清州市、大田市、大邱市、全州市、蔚山市,韩国几个主要的大城市全都被红圈圈着,这份地图要是流传出去,那就不是什么都市传说,而是全民恐慌了。

林逸突然把手放在了地图上,把地图放大,然后上下左右的移动了几下,“沈总,你发现没有,这些红圈的分布是有规律的。你看,韩国北部的这些城市,明显被圈起来的比较少,主要集中在一些大城市,而你再看看南部,越往南越密集,这应该是一个从南向北的辐射状图谱,也就是说,这种诅咒珍珠的现象是从南部的某个地方扩散出去的。但是你看西南角上的海南半岛上的红圈密度,却和我们所在的忠清南道南部边缘的红圈密度差不多,我觉得,这个辐射源,应该是在南部偏中的位置。”林逸的手指最终点在了地图上南部海岸线中间一个名叫南海岛的岛屿和大陆之间的地方。“这里,按照图上的分析,辐射源应该就是在这里。”

看着两个韩国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我估计他们之前调查得出的结论,和林茨分析的结果差不多吧,只不过,不知道现在在岗的是谁,分析能力这么好,怪不得王栋和林逸能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林小姐的分析能力确实让人佩服。在之前我们进行的一些行动中,和那些士兵鬼魂也有过一些言语接触,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上来看,这些士兵鬼魂生前都是日朝战争时期全罗道左水军节度使忠武公李舜臣的部下,而这些士兵的走向,把所有的线索都引到了当年我们中朝两国共同抗击日寇,讲日军海军主力消灭殆尽的露梁。说实话,我非常的不理解,李舜臣将军生前为了抗击外辱舍生忘死,为什么死了以后,却要来祸害自己的同胞百姓。”朴武勇显然也对这件事感到非常的不解,尤其是李舜臣的墓地就在他们忠清南道。不过,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可以肯定,这事儿是李舜臣指示的了。

之前那个鬼将给李允儿下跪,应该是对李舜臣后人的尊重,但是之后的那些话,包括堵在山谷口的鬼将说的话,都在传递一个同样的信息——战争!

他们强行摄取活人的鬼魂,拉到隐蔽的地方进行军训,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支鬼魂部队是在征兵扩军?战争,可是对手又是谁呢?本地的军阀?还是外来的鬼兵?或者是……我突然眼前一亮。隐约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到底是谁了。

在衡南市,南海里,金此曦和那个姓木下的日本猴子夺走了妙法千五村正,释放了织田信长,织田信长手下有一个姓木下的,绰号猴子,就是日后发动日朝战争的关白摄政丰臣秀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来,即使没有陈教授那层关系,我也得走一趟露梁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海滩夜巡

和金捷炫二人谈完了我先回酒店补了个觉,然后坐车回到了汉城。因为金捷炫受了伤,她就不和我们同行了,同行的只有静儿他们,以及朴武勇,昏迷中的陈教授也被我们转移到了汉城。

朴武勇在医院里看望了他的本家兄弟朴仁勇,我则是带着小瓷瓶,去给那三名倒霉的员工进行了一下回魂。三个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外伤,只是很单纯的魂魄离体而已,他们的魂魄我收的也早,并没有受到伤害,在魂魄回到身体后的第一时间,三名女员工就醒了过来。只是魂魄离体的时间比较长,一时间,魂魄和身体的融合还不是很好,眼神有些呆滞,动作也有些迟钝,不过他们倒是记住了魂魄离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我千恩万谢,一再表示会为公司鞠躬尽瘁。当天晚上,我就安排他们出了院,坐飞机回国了。而静儿那面,我本来也是向让她回去,留下一个助手照顾陈教授就可以了,可是静儿死活都不同意,非要守在陈教授身边,这让我挺无奈,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朴武勇表示会安排人照顾静儿他们,我这才放下心来。

晚上睡觉前,我请朴武勇和航空部门打了个招呼,然后打电话给白冰,让她找人给我把双刃矛送过来,于是第二天一早,小权带着两个壮汉,外加一个女人。一个看着很眼熟的的女人。我胡琢磨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当初教育局钱局长的那个秘书,潘瑾瑜么当初看着小权那副似乎被吸干了一样的样子,我就琢磨他俩是不是好上了,看现在这情形,还真是坐实了。不过几个月没见,潘瑾瑜的身上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之前不管她穿什么做什么,都掩盖不了那种成熟女人的妩媚风姿,而现在再看,却是一个知性、优雅、端庄的淑女,应该是在离开工作岗位之后,所受的怨气影像消失了吧。而且她的身上也不再有之前精明干练的味道,反而是对小权千依百顺,如果她能一直这样下去,小权要了她,其实也不错。在把东西交给我之后,小权这个死孩子居然连样子都懒得装,扔给我一句“沈哥你忙着,我跟瑾瑜逛街去了”,就没了人影。这这这这,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他么?

乱七八糟的杂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叮嘱迟瑞柏照顾好静儿和朴仁勇,就和林逸、朴武勇一起直奔露梁而去。

飞机转汽车,颠簸了三四个小时,我们在下午一点钟的时候,抵达了露梁。因为事情牵扯的很广,朴武勇他们显然也非常的重视,在露梁的车站,已经有十几个本土的修行者等在那里了。这些修行者们穿着各种各样的宗教服饰,看得人眼花缭乱,其中一位手上居然举着一本《论语》,据说那是他的法器。对此,我只能说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同时我也在琢磨,我回去以后是不是该弄一件类似的工作服啊,比如,道袍?好吧,我还不算是什么道士还是做件练功服之类的来撑撑门面吧。

朴武勇为我一一介绍了那十几名韩国修行者,说实话,一圈转下来,除了那个拿《论语》的叫陈在贤以外,一个都没记住。

这批修行者们,比我们先到了一天,对露梁本地的情况进行了调查,而他们的调查结果显示,这里晚上确实是有鬼兵出现,而附近的居民也说,有时候,会在半夜里,看到海边有一个非常简陋的码头,停靠着一些船只,偶尔还能听到有士兵操练和喊杀的声音。

“无论人和鬼,都会对生前一些印象深刻的地方念念不忘,李将军当年在这里打出了露梁大捷,我们现在基本可以认定,李将军的婴灵依旧盘桓在露梁海域,没有离去,而这一次的异动,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我希望大家能够以沟通为主,消灭为辅,尤其是那些明显是新兵的,能收服就收服,毕竟其中有一些是躺在医院里等待回魂的病人。说实话,从民族感情上来说,我是不希望和李将军的英灵发生什么冲突的,各位心中也都有数下手的时候有分寸一点。”朴武勇在这些人中明显占据着主导地位,晚餐后简单的作战会议上,他阐述了一下这次行动的注意事项。不过,对于他的阐述,我和林逸都是呲之以鼻,什么叫李舜臣当年在这里打出了露梁大捷,没有邓子龙等明朝将士的死战,他们就等着灭国吧入夜了,一行人离开栖身的旅店,走上了露梁的海滩。不过这一次我没有让林逸跟着,这女孩潜力不错,其实可以考虑一下让她进行修行,没有保命的本事在身,她终究也只能做个比普通人稍强点的秘书罢了。

当然,把林逸留在满是符咒的房间里,并不影响我和他们交流,那个以《论语》为武器的陈在贤出身儒教,是个中国通,由他负责我和韩国人的交流,不过林逸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小心,翻译不是自己的人,很可能被人暗算。这一点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回去看看火语肯不肯收下林逸吧。

夜色下的海面多了几分静谧与神秘,海边,一向是个不平静的地方,老人们常说晚上不要到海边去,小心被水鬼抓了替身,这露梁海域中又葬身了多少水鬼呢?今天晚上,怎么看都不会是非常好过的。

朴武勇让大家两人一组分开,进行地毯式搜索,我和陈在贤编成了一组,说实话,虽然他会说中国话,但是这个满嘴之乎者也的家伙给我的感觉反而不如金捷炫那个沉默寡言的非主流来得好。

“咚”略微走了一下神,却发现刚刚落下去的脚,传来一声类似于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脚下的居然已经不是海滩,而是一条船,我所在的位置是在空荡荡的船舱之中。身侧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喘息声,扭头一看,在我身边站着的,居然是一个身披士兵盔甲的腐尸!腐尸的一只眼睛掉出了眼眶,只有一些神经之类的东西连在眼窝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而在腐尸士兵手中拿着的却不是刀枪剑戟之类的常规武器,它拿着的居然是街头巷战十大神器之首的——板砖!还真是抹不去的违和感啊。古代士兵拿板砖上阵,是去当鼓手敲别人盾牌用的么?

腐尸士兵显然也发现了我,不过它并没有扑上来,相反的,它向后挪了两步,腐烂不堪的喉咙里发出了几个古怪的音节,手中的板砖也被它举到了眼前,硬生生的像翻书那样掰开。

这有点不对劲儿啊。难道这个士兵是传说中的亡灵板砖法师?别搞笑了。

刚刚在我身边的只有一个人,陈在贤,而陈在贤的法器是一本《论语》,那大小,就和这个腐尸士兵手中的板砖差不多呢,现在板砖又像翻书一样被翻开,以我多年被困幻境的经验来看,这个板砖法师多半就是陈在贤。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邪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气长存。急急如律令!敕!”相对于那个举着板砖的腐尸法师,我念咒的速度明显要快一点,嘿嘿,没办法,杀鬼咒、净心神咒、净天地神咒和破魔净地咒是我最常用的四个咒语,哪有念的不快的道理。一阵淡淡的黄色光芒从我的手心里冒出,彷如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板砖法师的身影在被涟漪扫到的时候突然一阵扭曲,变回了举着《论语》的陈在贤,而他嘴里不停念叨着的,并不是什么攻击咒语,而是《论语?述而》中那句极度经典的“子不语怪力乱神”。看来这小子也有两把刷子啊,并没有第一时间对我进行攻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儒教是怎么进行法术攻击的,但是听那一句的内容,应该是和我一样在驱散幻境,不过效果显然不如我的道教神咒。

“哦,天呐,终于恢复正常了。”陈在贤看着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知道么,沈先生,刚刚在我眼里,你是一个浑身被铁甲包裹,左手拿着一把双刃矛,右手拿着一把钩戟的亡灵士兵,我还怕你会看不穿幻境,攻击我呢,没想到,倒是你的法术先发挥了作用。”

钩戟?我不由得看了看我的右手,右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按理说,在幻境中看到的东西,和现实是有一定联系的,比如我把他手上的《论语》看成了板砖,可是他为什么把我空空的右手看成了拿着钩戟呢?算了,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只算是破除了幻境的一部分,并没有脱离幻境,因为我们两个现在依旧在那条木船之中。

“走,出去看看。”深吸了一口气,率先朝着船舱外走去。

第四百三十七章旗舰上的老将军

走出了船舱,眼前的情景让我和陈在贤两个人都愣住了。远处,能够看到露梁的海滩,我们身下的木船已经停在了露梁海域的海面上。而海面上却有着大大小小成百上千的舰船,我们所在的这艘没有其他人的船算是小船了,不过在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却有着一艘非常雄伟的巨大战船,船上灯火通明,在我们的位置能够非常清晰的看到甲板上忙碌的人影,在大船主桅杆上的蕾丝观景平台的地方,一个士兵手中挥舞着红白两色的旗子,似乎正在传令,而随着旗子的挥动,成百上千的船只开始了有规律的异动变阵,这分明是水师在演练战阵。

我和陈在贤对望了一眼,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出了几分不知所措的味道。可是还没等我们想出来接下来该怎么做,旗语兵突然对着我们所在的位置挥舞起了旗子,我们身下这条小船竟然自动向着那艘旗舰开了过去。

小船渐渐的停靠在旗舰边上,上面抛下了绳梯。我和陈在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爬了上去。之前朴武勇说了,能谈尽量谈,谈不拢再打。

登上旗舰后,我发现旗舰上的士兵并不是像我在幻境中看到陈在贤那样的恶心模样,一个个栩栩如生,就好像活人一般,而在我们登上大船后,船弦边那个放下绳梯的士兵表现的却是极为恭敬。

“壮士,这边请,将军等你们许久了。”这士兵说的是汉语,而且还是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这是咋回事?按理说,朝鲜王朝的士兵中即便有中国通,也不可能说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啊,那根本就不是三两天学得会的,至少要像之前的遣唐使一样在京城盘桓多年,才可能是这种口音。不过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跟着士兵,走到了旗舰的甲板中央,在这里,聚集着一群看起来是将官的人,分成两列,站在那里,而中央有一名顶盔掼甲罩袍束带须发皆白的将军端坐正中。

“启禀总兵大人,两位壮士带到!”带我们来的士兵单膝跪地,抱拳向居中的将军禀告,老将军抬了抬手,示意士兵下去,眼神却是扫到了我和陈在贤的身上。

“京畿道陈在贤,参见李舜臣将军!”李舜臣的名号在朝鲜半岛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现在露梁海面上,根据我们收罗到的情报,搞出这些事情的就是李舜臣,对于任何一个民族意识很强的民族来说,对英雄的崇拜都是不应终止的。陈在贤上前一步双膝跪地,对着坐在居中位置的老将军狠狠的磕了三个头,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士兵回禀时候说的是汉语还是什么,陈在贤说的也是汉语。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陈在贤行了如此大礼之后,居中的老将军并没有让他起身,而是笑盈盈的用眼睛往自己左手边扫了一下,而两边分立的将领,也是表情各异,其中老将军左手边第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将领显得尤为尴尬。

“呵呵呵呵,李将军,你的同乡,还是由你来招待,老夫要和老夫的后辈谈谈故乡的种种了。”抚着故须的老将军爽朗一笑,左手边第一位将领出班打躬带着满脸的哭笑不得,从地上掺起陈在贤,引到了一边说话去了。看来,居中这位老将军根本就不是什么李舜臣,刚刚那个哭笑不得的才是。

“哈哈哈,这位小兄弟可是姓沈?刚刚你的同伴上来就行了跪拜之礼,你因何不跪啊?”老将军笑吟吟的看着我,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我是华夏子民,这里是朝鲜王朝的海域,李舜臣虽然能算个英雄,却是他们朝鲜人的英雄,我堂堂华夏子孙为什么要跪?只是不知道将军姓陈还是姓邓。”其实眼前这个老将的身份并不难猜,位置还在李舜臣之上的,无非就是水师提督陈璘和水军副总兵邓子龙两位将军了。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华夏子孙!老夫就是邓子龙!”随着老将军爽朗的笑声,他右手边的那排将领或微笑,或咧嘴,全都笑了起来,似乎是对我的答案非常满意。而左边那排将领则一个个面无表情,国籍一目可见。

“邓将军,失礼了。”我对邓子龙双手抱了个拳,却依旧没有跪拜。

“哦,小兄弟,你既然知道我们将军是谁了,为何还不跪拜啊?”邓子龙左手边距离我最近的那名将领用略带调侃的味道问我。

再次向邓子龙抱了抱拳,“世易时移,我敬重邓将军是英雄,邓将军既然知道我的姓名自然知道我现在做的,也是保境安民的行当,如此算来,我和邓将军,当算的上是战友,战友之间理应互相扶持,攘外安内,而不是跪来拜去,拘泥于繁琐的理解,邓将军,我说的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