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满意地点点头,“东家可说了咋给工钱?”
这是她关心的事,咋算工钱呢,是按天给铜板,无论卖多少都是那么个数,还是分成……
甭管哪个,徐老太都知足。
徐大嫂道:“夫人说按利分成,给徐家二成利,半月一结。”
这话一出,徐家十口都惊呆了,那岂不是卖的越多赚的越多,那就相当于给自家做生意啊。
徐老太脸乐成了一朵花,这包子可不是面做的,那是金子做的,“那你俩更得好好干,大牛,你是男娃,要多帮你娘和二婶干活知道不,要有眼力价。”
徐老太还另外嘱咐了一句,“裴家让你俩过去是看重咱们家,可不能想有的没的,安守本分。还有,虫子还抓的抓,狗蛋,就别拿裴家的钱了。”
一文钱也是钱,眼皮子深点。
徐家堂屋亮堂堂的,庄子里传来几声犬吠,又等了一会儿庄头传来车轴声,是虎子和赵家两个嫂子回来了。
邻里邻外,谁家有点动静都知道,李家孩子成天上山挖野菜,徐家的孩子从早到晚抓虫子。
李婆子带着儿媳妇们准备晚饭,和赵家徐家不一样,李家顿顿有荤腥。
哪怕是油渣肉丁,那也比没有强。
但李婆子现在有种深深的恐慌感和无力感,这是从前没有的。
她有三个儿子三个孙子,一个小孙女,闺女早早就嫁人了,老头子有手艺,每月都能赚一两银子,儿子们也能吃苦耐劳。
庄子上三家,李家日子过得最好。
现在赵家出去卖东西,听说还是卖饺子,一个中午就能外卖,铜钱大把大把地赚,徐家也和东家走动,眼看两个媳妇过去,那是要学手艺的,闷声发大财,赵家徐家赚了多少肯定不会去外头碎嘴。
但是……
说不准哪天就把徐家比下去了呢。
李婆子去西厢房找老头子,看他还拿个榔头凿阿凿,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你去问问能死是咋地,你不去我可去了!”
李老头说:“你要去你就去。”
李婆子是乡下老太太,家里说一不二,但要在外头,那就蔫吧了,典型窝里横。
那裴家可是盛京来的,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李婆子心里就没底气。
李老头道:“唉,顺其自然吧,做这些也是给东家做又不是不给钱。你一个劲儿地争什么,该轮到了自然就轮到了。”
李婆子不想搭理他,可是让她去找她又不敢,就在心里憋着一口气。
不过,她盯着徐家,也不见徐家两个媳妇出门。
那就意味着生意还没做起来。
做生意总得准备几天,卖饺子还得打漏勺呢,买包子还缺东西。
顾筠打算按屉卖,一屉八个,二十文钱。
裴殊说还可以做点荷叶烧麦,正好池塘有荷叶,样式不至于太单调,烧麦就十文钱一屉。
商定好这些,还得采买猪皮,大棒骨,猪蹄,馅儿还能再改改,毕竟卖的不便宜,加点虾肉啥的,庄子池塘里也有。
除了这些就是蒸笼,得按照蒸小笼包的蒸笼打,还不能打太少,起码得二十个。
除了蒸笼,还有藤编席帘,跟笼底一样大。
得知李家有木工,顾筠就带着两条鱼一包点心过去了。
李婆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夫人,木工活计老头子懂,他一看就知道能不能做了,我去叫她,你喝糖水!”
乡下没茶,平日谁来端杯水就行,也就是顾筠来冲糖水。
李家的三个媳妇年纪比顾筠大不少,都有些拘谨,几个孩子安静地待着娘身边,就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
不一会儿,李婆子就带着李老头进屋了,“你快瞅瞅,这个能做不。”
李老头看了眼图纸,这个简单,笼子外头是竹片,用火烤一下弯过来就成,笼子底是竹条编的,方便透气,一笼一笼摞着,口和底得连接地密不透风,从下头涌上来的蒸汽才不会漏出去。
至于藤编席帘更简单了,他家老婆子就会。
看了一会儿李老头就把其中关窍弄明白了,“这个能做,夫人要几个?”
顾筠道:“先做二十个,不够了我再来订。”
价钱顾筠没提前打听过,所以问了问李老头要多少钱合适。
李老头道:“一个给二十文就成,那个席帘不费事儿,一文钱一个。”
算一块四百二十文。
李婆子扯了扯老头子袖子,小声道:“夫人过来你给便宜点,可别多要。”
顾筠放了半两银子,“劳您快点做,多的钱买点肉补补。”
顾筠看李婆子盯着银子不动,目光还透着点不好意思,说道:“我们从盛京来,说起来也不太体面,盛京城肯定有不少风言风语,应该会吹到这里几句,初来乍到,还指望你们照顾。”
顾筠不好思意地笑了笑,“都是邻居,肯定能帮就帮,我们也见识过不少,知道谁好谁坏,肯定不会厚此薄彼,这个不用担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事儿,顾筠可不想再生事端。
裴殊就是个傻的,这三家不是奴才,肯定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心性不坏,能笼络自然是笼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