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点了点头,“多谢母亲……母亲,女儿有一事相求。”
徐氏眉毛微挑,“有事直说便是,何苦用求这个字。”
裴湘道:“女儿这么大了,眼看就要嫁人了,看兄长这样,更明白嫁人之后,只靠夫君怕是不行的,所以想着多学学管家本事,我知道家里有间布坊,母亲,能否把布坊给我做嫁妆。”
徐氏为人谨小慎微,她没想到裴湘一开口就是要间铺子,她上午刚去过裴殊那儿,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可就一间布坊,平日又不赚钱,给了也就给了。
估计裴殊这个哥哥当的,真让裴湘放不下心。
想想也是,谁要是有这么个夫君,不得哭天抢地的,哪儿会像顾筠那么傻。
徐氏点点头,“也好,母亲也会多多留意,有哪些德才兼备的公子。”
她取来布坊的房契,亲手交到裴湘手里,“我知道我是继母,你们对我有隔阂,可是做后娘难,我对不住你哥哥,也对不住宁姐姐,但你得信我没有坏心思……”
徐氏道:“你兄长主意大,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只能劝着你父亲,哎……说这些你恐怕不信,以后你想要什么直说,我都会尽量满足。”
裴湘点点头,“多谢您。”
她不介意徐氏说什么,她只要布坊。
拿过来就好。
她想为兄长嫂子有点事儿,血脉相融,孰亲孰疏她分得清,哪怕徐氏没做过什么坏事。
拿到布坊之后裴湘立马过去了一趟,主子换了,里头工人肯定知道。
裴湘认了人,问掌柜的新布染好了吗。
掌柜道:“还得两日,做工细,急不得。”
裴湘:“那过两日我再来一趟。”
掌柜小心看了眼裴湘的脸色,“小姐,世子真的被……”
他都听说了,裴殊世子之位被废,连夜搬离国公府,以后怕是都回不来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裴殊好几天没来过布坊了。
裴湘道:“兄长的确不在府上了,若是日后要新料子,应该还会过来。”
她这样说是告诉掌柜兄长还会过来,哪怕世子之位没了,但新料子是他染的。
掌柜哎了一声,“裴公子能染布,以后就饿不死,嘿,干啥都能活。”
话是这么说,可做了十八年世子,一夜被废,哪儿受的了,裴湘没见到兄长,心里还是担心。
嫂子说他去看铺子,可别是去酒馆赌坊啊。
………
裴殊下午才回来,他又搞回来一堆种子,还拉了一车木料,有大有小,有长有短,一车才一百文钱,他手里还有九两多银子。
除了这些,他还买了帆布,锤子钉子,剩下的工具就找赵老汉借一借,能应付过来。
顾筠看这么多东西目瞪口呆,裴殊解释道:“阿筠,你看这些,应该能做个暖棚,虽然马上就热了,但是提早做出来可以冬日用,吃青菜,咱家吃不完就卖钱。”
“而且东西都便宜,我还有九两多银子,一会儿我就干。”
顾筠看他一头汗,“刚回来也得歇会儿,裴湘上午过来着,中午留的饭,你在外头吃过了吗,我给你留了肉。”
裴殊啃的饼,虎子和绿韵更不好吃别的,也吃的饼。
裴殊就是舍不得。
第十七章无土种植四月二十一,英国……
于他而言吃苦是件小事,但是,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顾筠鼻子酸酸的。
她只知道这是裴殊从未做过的事,顾筠回厨房把鸡块米饭拿出来,大锅里坐着,还温热着。
三个人一大碗菜,一人一碗饭,一个个吃的头都顾不得抬。
裴殊说道:“街上生意多还杂,做什么的都有,就像布坊一样,跟着他们做很难赚到钱,我想试试能不能种出稀罕东西来。”
裴殊大口大口吃饭,啃了一大口鸡腿,顾筠做的就是好吃,软烂入味,土豆绵软,但是,这些土豆,不及他以前研究的十分之一好吃。
怕顾筠怀疑,裴殊解释道:“我别的不会,又没读过多少书,认字没问题,考功名就别指望了,生意上一窍不通,我做,你卖,咱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顾筠嫌他什么都胡诌,可这一脸汗,脏兮兮的,又心疼,只要裴殊不去赌,她什么都答应,“好,快吃吧,明儿把那只鸡也炖了。”
一家六口人,一只鸡当真不够吃。
自己过日子,才明白钱财来之不易。
裴殊嘿嘿笑了两声,“吃完我就去干活。”
太阳微微西沉,裴殊把木料全都搬到屋门口,虎子在一旁打下手。
别看裴殊细皮嫩肉的,干起活来还挺像回事儿的。
木料锯成木板,然后用钉子钉成半尺高的长方形木框,为何说是木框,因为底下不是木板,而是两指宽的木条排排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