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护士小昭进来打卡,“不好意思来晚了,二号线在路上停了整整一刻钟,我以后一定早点起床——对了,刚刚下楼那位先生是来看牙的客人吗?真的好高、好帅啊——”
琳达纠正她的猜测,“那是医生,以后要在我们这里上班的,是不是a?”
小昭一脸喜出望外,“真的?”
琳达看她一眼,“别yy,他是a的男盆友。”
小昭忙说,“哪敢yy啊,也就是当男神看一眼罢了——a,他真是你男盆友?”
家乐望向琳达。
“我有看到你们……抱抱,”琳达不好意思的承认,“我不是故意的,你们没关门。”
家乐无奈解释道,“那只是一种见面礼节——我们以前……当过同事。”
琳达和小昭对视一眼,真的吗?只是礼节?同事?但她们决定默契的不追问,“嗯嗯,那好啊,咱们诊室又有优秀人才加入了。”
不得不说,英俊男医生对小姑娘的鼓舞作用是难以估量的,整整一天,琳达和小昭干起活来都特别卖力主动。
家乐同样不能淡定,但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而是专心投入到治疗上面。
到了下班时间,病人看完了,家乐让小姑娘们先走,她来关门。
虽然这个诊室相对独立,但大体作息还是跟着江城口院来,上下班时间比一般民营诊所要早一些。
家乐忍不住调出早上跟艾文迪讨论过的那个病人资料,对照病历回忆当时的检查。
——她当时真的完整检查了那位患者的全口情况,确定她的咬合力等于甚至低于标准?
艾文迪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下次复诊再仔细看看好了。
家乐关掉电脑,打算换衣服下班。
这时有人走进门。
“不好意思,已经下班了,如果要预约——”家乐一边说着,忽然有所感应,抬起头来。
看到来人,她没有说下去。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早知道她就不来上班了。
江城口院副院长、颌面外科主任邱思明,站在5楼瑞典友好交流诊室门口,看着身穿白色医师服的许家乐,表情错综复杂。
半晌他才开口,声音显得略为苦涩沉重,“——姗姗,是你吗?”
听到这个称呼,家乐迅速低下头去。
邱梓姗。
她想起自己曾经一笔一划写在小学作业本上的名字。
☆、54|6.14|
家乐收回思绪,淡淡的说,“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叫姗姗的人。”
邱思明苦笑一声,却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姗姗,不要这样跟爸爸说话……婷婷已经跟我说了,我……”
家乐想起这几天偶尔见到邱心婷,后者战战兢兢的样子,果然就像陈宽说的那样,活像一只惊弓之鸟。
——到底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吗?家乐不无恶意的脑补着公主质问邱思明的画面。
“二十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邱思明取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去,“你的眼睛很像你妈妈,我却没有一下子看出来,真是惭愧。”
听到他说出那两个字,家乐默默攥紧手心。
“邱副院长贵人多忘事嘛,不记得个把人的样子,也不奇怪。”
邱思明顾不得追究她的嘲讽,急切的问,“你……妈妈呢?她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家乐沉默半晌,缓缓的道,“她因为遇人不淑,遭到背叛,深觉对不起亡父的劝诫,不得不带着女儿离开伤心地……后来忧思成疾,在异国香消玉殒——对于这个故事,您满意吗?”
邱思明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可不可以不要演戏?听到这个消息,您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吧?”家乐欣赏着他的表情,“难道她这会儿出现在您面前,您就会立刻离婚、娶她不成?”
邱思明被她说的尴尬无比,“姗姗,可不可以对爸爸公平一点?你们母女离开之后,这二十年来,我再也没有你们的消息……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去了瑞典,也想不到,你变成了这么优秀的医生……只是,你怎么会回来当护士呢?”
家乐好整以暇的回答,“这个啊,因为,当医生会被人抢老公,而当护士可以抢别人老公啊。”
“姗姗!”邱思明断喝一声,震怒的看着家乐,“你妈妈……难道她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家乐耸耸肩,“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了真话——难道不是吗?我妈妈不是被护士抢了老公吗?我不是被护士抢了男朋友吗?”
“你——”
“您还不知道吧,您的得意弟子陈宽跟你有一样的恶趣味,喜欢跟护士偷情呢。”
“陈宽?你跟他?”邱思明眉头微皱,显然被这个新消息岔开了注意力。
“没关系,都是过去的事了。”
邱思明的表情有些茫然,“——那你现在回来,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家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里是我家乡,是我妈妈读过书的地方,是我外公当过院长的地方——我爱来就来,还要跟您递申请、打报告不成?还有,这个诊室应该是我导师独立负责的吧,难道我记错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邱思明顿了一下,艰难的说,“我当然很高兴你回来——你妈妈不在了,也应该由我这个父亲来尽点责任;我……对你们母女不起,姗姗,你就给爸爸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