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好奇地问道:“谢家的雅间里还有其他姑娘吗?”她转眼一望,谢家隔壁的雅间是崔家的,里头有她熟悉的崔家姑娘。上次茶话会里除了谢家姑娘之外,她也没见到其他姑娘。莫非是后来又来了一位?
就在此时,第一件拍卖物白玉珊瑚被第六间雅间的洛丰白家所得。第二件拍卖物也被两位穿着锦袍的郎君抬上了拍卖台。拍卖物上盖着绛紫的锦缎,将物品遮得严严实实。
秦霏的注意力被拍卖物吸引了过去。
其中一位锦袍郎君高声道:“此乃我们主公从西山太行君求来的黄金屋。”话音刚落,绛紫的锦缎掀开,似有金光迸出,险些亮花了在场之人的眼。
待适应之后,众人方发现拍卖台上有一座黄金屋,底台约摸有寻常桌案那般宽,而上面是一个由黄金雕刻而成的二进宅邸,上面包括了穿山游廊,奇花异石,甚至还有奴仆侍婢,连屋里头也能隐隐见到精致的家具,尤其是西厢房里头,还能见到半开的镂空月牙窗子里,有一身材窈窕的少女在梳妆打扮。
而这些通通都由黄金雕刻而成。
众人惊叹。
世人皆道西山太行君拥有鬼斧神工之技,不曾料到竟有一日能亲眼目睹。登时,荣华楼中一片哗然之声。随即是接连不断的喊价声。
“一千金!”
“五千金!”
“一万金!”
……
秦霏已然咋舌,看得目不转睛的。
而就在此时,正中的雅间响起了一道不轻不重的低沉嗓音,带着几分威严——“十万金。”
所有声音顿时停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家都在寻找出声的雅间,发现是谢家后,荣华楼静谧了好一会。一时半会,竟无人再敢喊价。
谢葭道:“兄长不是不喜欢黄金吗?”
话音一落,她顿时明了,对施瑶暧昧一笑。她险些忘了,兄长是不喜欢,可有人喜欢呢。重金博得美人一笑,还是值得的。她眨巴着眼睛,说道:“兄长,阿爹那儿也有个金玉园,里头全是由黄金和玉石雕刻而成的。”
谢十七郎一听,望向施瑶。
谢葭靠近谢十七郎,小声地说道:“兄长若想要,阿妹有法子向阿爹索来。”
谢十七郎一本正经地道:“今日你想拍什么,为兄送你。”说着,他又望向施瑶。谢葭哪会不知兄长的心意,笑吟吟地说:“阿瑶阿瑶,等我把我爹的金玉园要到手了,刚好可以跟黄金屋相衬,你说岂不是美哉?”
施瑶点点头,却没多说什么。
黄金屋最终以十万金的价格花落谢家,荣华楼的小厮抬上了谢十七郎的雅间。近距离一看,比在拍卖台上还要精致,当真是刻画得栩栩如生。
施瑶一看,便爱不释手。
先前还有几分冷淡的神色,倒是消了不少。
谢十七郎看在眼底,不禁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白丰心想,郎主你真的是没救了。十万金!十万金!就为了博得美人一笑。若郎主你是皇帝,肯定是昏君!绝对做得出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事情!幸好不是生在帝王家,不然真的要遗臭万年了。
接下来,谢十七郎彻底贯彻阿瑶看一眼必定要拍下的原则,为荣华楼贡献了数之不尽的金。
后来,施瑶是真的不敢乱看了,只好如入定老僧那般垂眼,动也不敢乱动。
而今日墨城王的阔绰则让在场所有人都渐渐明白了一件事——雅间里除了墨城王的胞妹之外,还有一个姑娘,而这姑娘必定是墨城王的宠姬!
瞧那墨城王拍的都是女儿家喜欢的玩意,一样接一样送上雅间,真真是教在场的姑娘们羡慕之极。
那一位墨城王宠姬到底何德何能!
于是乎,拍卖会到了后头,在场的姑娘们都已经厌倦了奇珍异宝,反而对雅间里的那一位墨城王宠姬好奇起来,都想见见那一位宠姬的真面目。
只可惜宠姬不露脸,大家只能看到墨城王胞妹的身影。
拍卖会结束后,一众姑娘都不愿先行离去,纷纷等着谢家里的那一位先行离开。终于,谢家雅间的门打开了,众人先看到了流水一般的拍卖品被捧了出来,宛若一场视觉的盛宴。
然后是墨城王走出,接着是墨城王的胞妹……
大家都屏住呼吸,原以为能见到宠姬的真面目,只不过宠姬一出来,却是戴了幕篱。
谢十七郎不愿别人见到施瑶的脸,来的时候让施瑶戴上了幕篱。原以为施瑶不愿的,没想到她十分爽快就戴上了!这下谢十七郎倒是郁闷了,只觉施瑶不愿让别人知道她与墨城王有关系。
但是让她脱下幕篱,他又不愿,免得她又以为他反复无常,于是思来想去,谢十七郎最后只能闷在心头。
然而就在此时,秦雪试探地喊了一声。
“阿……阿瑶?”
郑氏吓得脸色微白。
秦霏想翻白眼了,什么阿瑶!那是墨城王的宠姬!
岂料那戴着幕篱的姑娘竟真的转过身,只见她脱下幕篱,惊喜地道:“雪儿!”
众人终于看清了墨城王宠姬的真面目,不由再次哗然。
好一个美人儿!
明明未施粉黛,却肌肤胜雪,宛如天仙下凡,且身上华贵的蜀锦裙衫,无形中添了几分清贵之气。
这下,谢十七郎更郁闷了!
他今天花了重金,她笑容都没这么灿烂。如此想着,看向秦雪的目光添了一丝不悦。秦雪没注意到,她刚才就觉得那戴着幕篱的姑娘背影眼熟得很,试探了喊了句,没想到真的是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