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2)

gu903();一芍抹了把眼泪,急忙起身跟着世子爷往莲芳院过去,方才的不安一下就有了支撑力,找到靠山了。

此时的莲芳院内,松柏古树擎着厚厚白雪,掩映冷意,层层叠叠的丫鬟仆人俟在院中,只是从原本的低眉顺眼到忍不住抬头朝厅堂里张望着,便是因为内里传来的清俪糯音——

“那日我与书院的同窗们在街市里闲逛,看到一个道长打扮的算命先生,他一抬手就拦住了我们。”

说到这,厅堂里那位着绛红华服的少女便往对面一站,抬手虚捋下巴,沉着嗓音道:“几位小娘子且慢,我看你们碧玉年华,正是待字闺中的年纪,想必也对自己将来的人生有所怀想,不如让贫道给你们算上一卦,预知一二呀?”

少女话音一落,又往对面站去,束在腰上的珍珠禁步随之摇曳生姿,作出铃铃声响,和着她娇俏的声音一并落入众人耳中,原本站在垂花门下的一芍和月归正要上前,却让世子爷给抬手止住了。

黎洛栖抬手虚捋着辫子,装出女孩稚嫩的嗓音:“道长是真能算吗,若是卦算不准呢?”

坐在厅堂里的老太太忍不住掩嘴偷笑,而一旁的周樱俪原本紧凝的眉眼也松动了些,就见黎洛栖又跳到了对面,她一捋下巴便知道她是扮作青云道长,而且声音灵动多变,就跟折子戏似的。

“贫道若是算不准,自然不收你们的钱,你们谁想试试,这位娘子算的话,我便收十文钱。”

黎洛栖演到这,便轻咳了声,站到厅堂中间,老夫人好奇,问道:“那青云道长真这么灵?”

黎洛栖努了努嘴,“当时青云道长给她们看完后,都是将信将疑,但说到过去的事倒一一准确,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事先调查过。”

周樱俪:“那道长也给你看了手相么?”

提到这件事,黎洛栖就哼了声,又站到一侧扮起了青云道长,“小娘子你要不要也算一卦呢?”

黎洛栖走到了对面,这次她没再变声,而是朝方才“道长”站的地方摆手道:“我就不算了。”

青云道长:“欸,小娘子,你若是算卦,我便只收你一两银子!”

这道话音一落,众人惊疑,老夫人奇怪道:“怎么别人是十文钱,就你要一两银子?”

青云道长一脸神秘:“因为小娘子的命格不一般呀,贫道只收一两银子已是实惠,若是其他达官贵人,我还不一定给他算呢。”

此话一出,大家顿时了然加好奇,周樱俪也没见过:“还有这种说法?”

老夫人:“这道长还真会卖关子,那你算了吗?”

黎洛栖摇头。

两位主母就一脸听故事意犹未尽的表情:“为何啊,你就不好奇怎么个不一般?”

黎洛栖抓了下裙衫,“我觉得那道长是见我不想算,故意这般说的,一来吊足了好奇心,二来抬高价钱,常人听说自己的命格与众不同,还比旁人贵,自然想听个说法……”说到这,她声音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钱。”

祖母和母亲一下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可怜了,只得相视看了一眼,周樱俪又接着问:“既然你觉得他是骗子,后面为什么又说救了他?”

黎洛栖:“那青云道长一来到云溪村就招摇撞……呃,招摇过市,还来我们书院守着,说要看我的生辰八字,我吓得每天都躲。突然有一日,官府的人上门抓拿青云道长,罪名是谋杀。”

老夫人吓得拍了拍心口,“阿弥陀佛……”

周樱俪眉头紧锁:“青云道长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我倒不知他背地里还有这些故事,竟然杀人了?”

黎洛栖:“就是前天,他在街心口给一壮汉算命,扬言他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大家听了都觉好笑,且不说这话准不准,那壮汉吃喝嫖赌一样不沾,更没仇家,而且体格健壮,谁能害他呢?结果第三日,他真的没命了。”

院中的仆人听了纷纷乍舌惊诧,老祖母和侯夫人都被黎洛栖给勾着好奇心:“这青云道长算得准!”

黎洛栖微摇了摇头:“青云道长被人指证为了显示自己卦象灵验,所以将那壮汉杀死的。”

这一下子峰回路转,老夫人又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周樱俪听出了重点:“那你又是如何救这青云道长的?”

黎洛栖:“因为我知道他没杀人。”

老夫人:“你有证据?”

黎洛栖揉了揉鼻子:“因为那一日他就守在书院找我,我一气之下告诉了父亲,谁知道他们两人相谈甚欢,我只好等在门外,刚好看见那壮汉在附近徘徊,一副神色焦急的样子,见了我便说’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结果开门进去,发现青云道长喝趴了,只好让壮汉明日再来,他却口中念叨’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要被害死了……’。我觉得这都是青云道长把人吓的,可等他走了之后,我忽然在想,如果一个人心里没鬼,又怎么会被人一语说中?”

周樱俪点了点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老夫人却摆了摆手:“不管做没做吧,我还是怕的……”

黎洛栖心里想笑,这老祖母的胆子倒是小小的,继续道:“我感觉那壮汉有些神志不清,而且从书院下山要经过一道溪河,我怕他摔了便远远跟着,当时桥头正站了位容貌艳丽的年轻妇人,两人一见便拥在一起,我想应该是他夫人,便放心回去了。可谁知道,第二日人就凉了,当时官府把道长抓走,父亲还极力说他一晚都在书院里,可他喝醉了无法作证。”

周樱俪眉心一凝:“所以就只有你能证明?”

黎洛栖摇头:“他们喝醉了我也不可能整夜守着,真说不准道长是不是故意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但父亲不放心,让我陪道长去认尸。”

老祖母:“……”

周樱俪:“……”

众人:“……”

站在院门下的月归张了张嘴,僵硬道:“少夫人的父亲也不是一般人啊。”

赵赫延托腮笑了声,就静静看着厅堂里的女人在表演。

黎洛栖继续道:“尸首确实是壮汉,道长也说过他会有血光之灾的话,无可抵赖了,可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道长,他抹眼泪求我帮他,说如果活下来就一定会报答我……”

老祖母点头:“原来所说的报恩,是这么个经过。”

周樱俪:“这哪里是他报答你,分明就是借我们侯府报答你!”

祖母赶紧拨回正题:“那你后面又用了什么法子?”

黎洛栖:“我就把看到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府衙大人,他便带着我去认人了,才知道原来那日桥头上的娘子不是壮汉的夫人,他夫君几日前刚回了云溪,大人抓他们回来审问,不过他们抵死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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