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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张床,你随便挑一个吧。”警官将顾子夕带到房间,依墙而放的四张床,左边两张正躺着两个人,右边两张则空着。
想到这里,顾子夕不禁温柔的笑了。
“稀有?”这是许诺新一个创意的关键词,她若知道自己在这高墙里想到这两个字,会不会将伽蓝的创意破坏怠尽?
灰色的囚服,就似这里的建筑一样,灰暗而压抑,连自然的阳光,似乎也吝啬于照进这里,正中午的时间,在这回字型的灰色建筑里,只有零落的几点阳光照了进来,看起来稀有而珍贵。
“是,警官。”
“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也不像是闹事的。”
“是,警官。”
“你的房间是四人间,注意好好儿劳动、团结狱友、积极改造,不要打架闹事,争取减刑。”
“……是。”
“1134,这是你的代号,这里的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别忘了。”
“是。”
“这是你的私人物品清单,清点一下,没有问题就签字。”
“警官,换好了。”
“是。”
“先去把囚衣换上。”
“是。”
“顾子夕。”
“是。”
“拿好,上车,今天去市监狱。”
“没有,警官。”
“这是你的私人物品,点一下有没有差。”
“到。”
“顾子夕。”
s市,一周后。
曾蔚然哭着命运的不公、哭着生活的不易,却没想过,她留下一老两小的离开后,那一老两小又哭了多少、又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多久;她更没想过,她为了活下去而离开,而那个年迈的老人为了一双孙女的活着而死去……
诺诺,当年丢下言言和你,是妈妈不对,可你就这么恨妈妈吧?一定要妈妈家离人散,你才满意!
她只是想要条活路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不过是想逃离那个没有希望的家,换一个能够活动去的路,这一路她用艰难和卑微换来难得平静而没有贫穷的生活,她有错吗!
当年丢了一双女儿,现在又因为一双女儿而被人丢下。
“晴……”曾蔚然张嘴喊了一半,又将声音收了回来,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捂脸哭了起来——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不吃了不吃了,你这样子做饭,让人怎么吃。”谢晴晴不耐的挥了挥手,转身往外跑了出去。
“晴晴,那、那你在家吃了饭再走吧,学校的食堂没营养。”曾蔚然说着就往厨房走。
“也不急这一会儿,这么大房子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谢晴晴摇了摇头,有些不耐的说道:“我先回学校了,我爸那边有什么信息我会给你电话的。你把钱准备好,下周我回来去办房子的事儿。”
“好、好,我这就去取钱。”曾蔚然连连点头。
“我去和中介公司打声招呼,这房子让他们别卖。不过我手上没钱,你给点儿钱我,这中介费我得付给他们,否则人家哪儿会听我的呀。”谢晴晴看着她可怜无助的样子,心里不禁又有些烦燥。
“我、我一个人……”曾蔚然惶然无助的捏着手里的笔,凄惶的看着谢晴晴。
“曾阿姨,要不先这样儿吧,等我爸气消了,我再去求求他。到时候我再给你说说情。”谢晴晴平时虽然待曾蔚然不好,却也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骨子里,她更加害怕再次没有妈妈的家。
“老谢……”曾蔚然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失声痛哭起来。
“没用的丫头。”谢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谢晴晴有些不忍的看着谢峥,小声说道:“老爸,这事儿也怪不得曾阿姨,你出事钱,她也急着呢。再说,我也骂过她了,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晴晴,你、你和你爸爸说说。”曾蔚然看着谢晴晴,一脸央求的看着她。
“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买家,你先住着吧,家里的东西你该带的带、该卖的卖,有买家看房之后再说。”谢峥狠狠的扯下她的手,冷冷的收起了签好字的文件。
“老谢,你、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曾蔚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在我面前有必要装吗?就算没有这笔钱,这么多年给你的生活费,你也该存了不少了。”谢峥的嘴脸无情又狰狞,看得曾蔚然心冷一片,心里却是又委屈又不甘,却又无无措茫然。
“我、我将支票寄回去……”曾蔚然嗑嗑巴巴的说道。
“晴晴说你女儿给了你几百万,既然这样,你也不用我养你了。我们分开,也省得别人说你找回了有钱的女儿,我们父女看着你们的钱呢。”谢峥的神色不禁更冷了。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曾蔚然茫然的看着他。
“你还嫌我不够丢人?”谢峥冷冷的说道。
“老谢,你、你是想离婚?”曾蔚然怯怯的问道。
而更狠的是,他自己搬回了学校,给女儿买了个小户型,便将别墅给卖了,还逼着曾蔚然签同意售卖的委托书。
以至于,一向以温文儒雅标榜的谢峥,这么多年第一次对曾蔚然动了手,一怒搬回了学校再不回家,与曾蔚然过起了分居的日子。
新闻被景阳很快的压下去了,但现在网络时代,总有那么些漏网的小站或网友转发的痕迹存在;以至于远在滨城,谢峥所在的校园里依然对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提到顾子夕,顾朝夕立即便什么情绪也没有了,沉默的跟在景阳的身后,敛着眸子想着什么……
“……”
“放松休息两天吧,子夕转到监狱后,要安排的事就多了。”
“我……”
“你最近看起来至少老了三岁,你没照镜子吗?”
“景阳……”
“你陪她睡。”
“她一天大半时间在睡,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带景汐。”
“你陪你爸妈去果园摘果子,我没事干。”
“不用了,没时间让你加班。”
“等等,我带上电脑。”
“那你只吃果子好了。”
“我不吃肉。”
“我妈晒过了。”
“那里的床……”
只是两人之间的相处,似乎与开始也早已不同——他的原则、他的强势,已经在不知不觉是,影响她良多!
“自说自话。”看着他淡然温润的样子,顾朝夕不由得也低头笑了——对着这样的他,她似乎总也发不起脾气来。
“走吧,好久没抱小丫头了,想她了。”景阳只是笑笑,抓了车钥匙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喂,姓景的,谁说要给你道歉了。”顾朝夕睁大眼睛瞪着他,原来的高贵犀利瞬间全无。
“今天别加班了,回果园吧。”景阳伸手扯住她的胳膊,看着她说道:“你能听她这样说话而不发脾气、不出言相讽,还是进步不小。算我奖励你,这次的事情就不用你道歉了。”
“她倒是没有明明白白的警告,却也不过是重话轻说而已。”顾朝夕淡淡说道,转身往书房走去,也不再理会景阳。
“嗯哼,她敢警告你?”景阳根本就不信。
“第一,谢谢我帮她处理这件事;第二,警告我以后不要再插手她的事。”顾朝夕淡淡说道。
“许诺和你说什么?”挂了许诺的电话,景阳看着顾朝夕问道。
“再见。”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
“没问题,具体课时、费用什么的,我沟通好后给你邮件。”景阳点头说道。
“好的,你帮我和老师确认上课的时间和费用,我再来安排顾梓诺的时间;这个老师的联络和沟通,后期恐怕还是得你来了,我不懂法语。”许诺点了点头。
“恩,联络了梓诺之前幼儿园的班主任,可以每天在线上教学,时间两个小时,她也会为此制作配套的教学视频。”景阳便也没再提新闻的事情,将联络法文老师的进度告诉了许诺。
“我和朝夕已经说清楚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梓诺的法文老师帮我联络了吗?”许诺知道他们夫妻为此闹得不愉快,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谁对谁错又有什么意义,过去就过去了吧。
“许诺。”那边,景阳已经接过了电话。
“谢谢,将电话给景阳好吗?我还有话对他说。”许诺轻咬下唇,暗自吐气——在顾朝夕的面前总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这一次以后,会不会好起来?
若是从前,定会讽刺她的软弱与无用;只是现在,在被景阳发着脾气好说了一通之后、在看到她为子夕的事情全力以赴以后;在不知不觉中,已把她当作了家人——对于家人,她是维护的、也是懂得尊重的!
“……好。”顾朝夕听出她是真心感谢,而非反意讽刺;也听出她对自尊的看重,即便在自己面前,依然强势的表明了不希望自已再插手的态度。
“所以以后还有这些事,就不麻烦大小姐出手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当然你的手段会比我的有效,我会向你学习。”
“谢谢你把我当家人来维护。”许诺斟酌的字句,慢慢的说道:“不过,我还是比较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包括子夕,在处理我的事情上,也需要听我的意见。”
“……”顾朝夕似是意外,一向高高在上的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你。”许诺轻声说道。
“喂。”电话那边,传来顾朝夕冷硬的声音。
“好吧。”景阳似是无奈,将电话交给了顾朝夕。
“你在她身边,她不会骂我,当然,我也不会骂她。”许诺淡然而笃定的说道。
“许诺?”景阳低喊一声。
“景阳,帮我把电话给朝夕。”许诺轻声说道。
“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景阳低声说道。
“新闻?”许诺走到窗边的懒人沙发里坐了下来,微微笑着说道:“刚刚看到,我正想着,大小姐变克制了呢。”
“新闻的事情,抱歉。”电话那边,景阳的声音低沉而无奈。
“嗨。”许诺合上电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许诺,我是景阳。”刚关上新闻页面,许诺便接到了景阳的电话。
许诺关了新闻,继续投入到伽蓝创意的创作中。
呵,管她呢,不过是一个无关的人而已。
他会因此而怪她吗?他们的生活会因此而生波澜吗?他们的家庭会因此而生变故吗?
想来,景阳终是阻止不了顾朝夕的任性,不过以顾朝夕的个性,在新闻里没让提及曾蔚然一个字,当然已经是十分的克制了。
新闻将谢峥所在大学的名称、所教授的专业、家庭结构、校际关系,都扒了出来——还有被警方遣送到火车站的照片,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诈骗入狱为哪般:高校教授自称gd。n公司总裁夫人的父亲,被警方揭穿后,遣送回家。】
【如今的教授真的能为人师表吗】
【大学教授涉嫌诈骗】
两天时间,谢峥的新闻已是满天飞——
第七节,所谓报应
许诺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清晨柔软的日光斜斜的打在身上,有种被温柔宠爱的感觉——新的一天,一切如阳光般明媚而美好;宠爱,她可以给自己、还有这阳光……
“知道了。”顾梓诺皱了皱鼻子,伸手在许诺亲过的地方习惯性的揉了一下,起身和皮亚一起跑回了房间。
“哈哈哈,和你开玩笑的了,快去穿鞋子换衣服,张奶奶马上就送早点过来了。”许诺看着儿子可爱的小脸,凑过去重重的亲了一口,大笑着说道。
“才不是,我又没有更年期。”顾梓诺不悦的瞪了许诺一眼。
“完了,顾梓诺想吃冰淇淋了。”许诺低声轻笑。
“恩,对,我昨天晚上就梦到了,爹地让我坐在他肩膀上,我吃冰淇淋弄了他一头。”顾梓诺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是的。”许诺笑着说道:“如果想你爹地,我会回床上睡觉,那样可以做梦,梦到你爹地呢。”
“真的吗?”顾梓诺不太相信的看着她。
“当然不是。”许诺笑了笑,用手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在想广告词,整个创意都完成了,就是那句广告词老觉得不满意。”
“你是不是又想爹地,所以忘了回房间?”顾梓诺蹲在她的面前小声的问道。
“恩?”许诺伸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窗外,已经是晨光微曦的清晨——一不小心,竟靠在沙发上睡了一整个晚上。
“妈妈,你怎么睡沙发上了?”顾梓诺和皮亚一起跑到客厅,看见许诺倚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连毛毯都没有。
许诺微眯起眼睛,看着窗前那轮弯月,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几许轻讽、几许苦涩、几许凄凉、几许冷意……
呵呵,她没有妈妈,那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许诺在沙发上慢慢的坐了下来——妈妈?妈妈!妈妈……
“车子我开走了,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景阳暗自叹了口气,便径直往外走去。
“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不送你了。”许诺只是淡淡笑笑,并不答话。
“那就好。”景阳点了点头,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便即站了起来:“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我希望子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许诺,除了成熟,还依然有如初的天真与柔软。”
“哦……你们走到一起不容易,朝夕脾气燥,你多让着她些。”许诺看着他轻声说道:“我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我理解的。”
“没有,只是有些争执。”景阳淡淡摇了摇头,脸上有一丝倦色。
“你们……吵架了?”许诺敏感的问道。
“他睡得挺熟,我看就不用洗澡了。”景阳走到客厅坐下,端起水杯轻啜了一口,看着许诺说道:“许诺,如果朝夕的做法让你难受了,我很抱歉。她就是那种个性,把你当自家人了,就容不得别人一点儿欺负。”
许诺拿了门卡,刷开门后,让景阳将顾梓诺抱到房间去后,她在客厅给景阳倒了杯水。
明明白白的交易,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有钱人家的习惯,一惯都是用钱解决问题——这是有钱人的毛病,却也是穷人家的机会,当初若不是她这样的个性,许言又哪儿有手术的机会。
“那个人和我再没关系,朝夕想怎么处理都由着她吧,不用考虑我的态度。”许诺快速说道——能让景阳为难的、又是顾朝夕去做的,自然不会是让人舒服的方式。
“她知道了这事……”景阳犹豫着,终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以金钱为基础的交易,是许诺此生最痛,现在又用在她母亲的身上,他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所以……”许诺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朝夕这个人护短,你是知道的。李局昨天给我打电话,朝夕正好听到了。”景阳仔细斟酌着说话的方式。
“怎么……突然问这个?”许诺抬头看他。
“许诺,谢峥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景阳突然问道。
“女孩子强势些,长大了不会受欺负。”许诺笑笑说道,与景阳一起走进了电梯。
“挺好,景汐那丫头的性子象朝夕,好勇斗狠,天不怕地不怕,正好让顾梓诺去修理一下。”提起女儿,景阳不由得笑了——女儿三个月的时候,顾朝夕便回了国内,后面的时间全是他一个人在带,这父女感情可是比顾朝夕的母女感情要深得多。
“梓诺挑好幼儿园后就是寒假了,这边的商务课到过年那个月也就停了,到时候送他到果园,陪景汐(景阳与顾朝夕的女儿)一起玩。”许诺将顾梓诺吊在下面的手拿了起来,轻轻放到景阳的怀里,轻声说道。
“子夕把他当大人了。”景阳从许诺身上将顾梓诺抱起来,将车钥匙交给许诺,示意她下车后锁车。
“难怪他说景叔叔最好,在这方面,你可比子夕还惯他。”许诺低头看着顾梓诺睡得柔软的小脸,轻笑着说道。
到家的时候,顾梓诺已经趴在许诺的身上睡着了。许诺本想将他拍醒,景阳看了还是舍不得:“我抱他上去吧,小大人似的,白天也是累了。”
只是自己,那个喜欢创意、只为创意而鲜活的许诺。
更何况,生活已是如此艰辛,她更希望在这样煎熬的日子里,能做自己喜欢的创意;能在创意的世界里,找到原本的自己——不是顾子夕的妻子、不是顾梓诺的妈妈、不是gd。n的代理总裁:
许诺敛着眸子,淡淡笑了——她想,顾子夕这样的安排,或许是为了让她不受人欺负;可她却不想用大量的时间来做无效的事情。
“我就是被你们一家三口算计的命了。”景阳顺势抱住他,温润又无奈的笑着。
“景叔叔是最棒的。”顾梓诺爬上沙发,跳到景阳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湿吻。
“谢谢。”许诺转身替顾梓诺收拾了桌子:“顾梓诺,可以走了。”
“好啊。”景阳微微笑了笑,伸手关了桌上的手提电脑后,对许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和梓诺回家。”
“那……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许诺看着景阳灿然而笑:“接下来应该会比较顺了,梓诺后天去见两个幼儿园的园长后,上学的事情也可以定下来了。”
“好,我来安排。”景阳点了点头。
“好啊。”许诺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到:“以前子夕说过,希望品尚搬到这边来办公。现在我也觉得很有这个必要,我一周至少要有两天在品尚工作。”
“不用你谢,授权文件你来写吧,这些文件先放着,明天我来处理。”景阳无奈的点了点头。
“景阳,你是他兄弟、我是他妻子,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事,所以我不谢谢你。”许诺见景阳松口,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景阳看她强悍的样子,不禁失笑:“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如果说现在我有事情的决定权,那么我就做这样的授权,而你,必须接受。”许诺强硬的说道。
“我这个提议是最全理、最有效的。”许诺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轻吐了口气,看着景阳沉眸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决定。”
“他有权安排公司的事,却无权决定我的选择。”许诺迅速出声打断了景阳的话,断然说到:“我有我的处事原则,我绝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浪费时间。”
景阳看着她半晌,走到办公桌里,拿起摊了一桌的文件,一本一本的翻看着,良久之后,才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回到桌面上,看着正坐在顾梓诺身边的许诺说道:“子夕的意思……”
“我们应该用最合适的方式,做最高效的事情。我是一个不需要、也不具备被培养潜质的人,我试过,我放弃。可以吗?”
“除去这两个板块的其它事情,以你为主;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没有意见,但我不要再签署具体的文件,做具体决定。”许诺用手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看着景阳认真的说道:
“海外事业部与顾氏的合作事宜,由你全全负责,我不参与;”
“公司与市场推广有关的事情,我仍然负责;文件和单据我全部签署;同时公司产品的独立与分组推广方案、年节推广与陈列创意,全部由我来主持,张玲配合我。”
“你说。”景阳大约明白许诺想说什么,只是等她将话说完。
“对于公司来说,却也只能保证不出错,却不能保证业务的增长与发展。虽然子夕对公司整体和业务进度都已经做好规划,但商业原本也是瞬息万变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影响整个格局。”
“景阳。”许诺放下手中的笔和稿纸,仰头看着景阳,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用心做下去,最后肯定也能做到不出错,但是花去的时间,是我做一份创意的三倍都不止。”
“不错,已经进入状态了。”景阳赞许的点了点头,伸手拿起她刚批的一份文件,不由得连连点头:“不仅对,意见也相当专业。”
“独立批复了5份文件,宝仪说都对。”许诺抬起头来,看着景阳笑着说道。
“今天成果怎么样?”景阳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办公室里,灯光亮如白昼,却又静如子夜,只有低头专注的母子两人——看着,让人鼻子发酸。
旁边顾梓诺也在认真的看着什么,似乎是什么宣传册。
景阳推门进来的时候,便是看见许诺的桌上摊开着好几份文件,她正埋头在稿纸里,用她独特的思维方式,找到这些文件之间的关系。
只是她原本是跳跃性思维,所以并不容易记住一这些规律性的东西,加之与以前在卓雅的工作习惯又自不同,流程之外人为的意见,有时候比流程本身还管用,所以每次审文件,都会找出一大堆资料来参考,还要拿着计算器算了又算,才敢把意见批上去。
其实宝仪已经各类批过的文件,全都复印了一份,分类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她需要的时候,直接挑出来参考即可。
“那好吧我争取再快一些。”许诺暖暖的笑了,眯起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温柔。
“不要,我陪妈妈和妹妹。”顾梓诺用力的摇了摇头。
“我可不想你长得太快,那样我陪你的时间就少了。”许诺笑着说道:“你真的不要先回去吗?”
“妈妈,我要再长快些就好了,我就要以帮你批文件了。”顾梓诺抬头看着许诺,皱起的眉头里,是浓浓的无奈。
“顾梓诺,要不你先回去吧。”许诺从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边,却只看得懂她和景阳签名的顾梓诺,不由得一阵心疼。
gd。n公司,顾子夕办公室。
第六节,工作中成熟而强势的许诺
说着连头都没有回,径直离开了家。
“朝夕……”景阳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始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声说道:“我去公司,她批的文件我不放心。”
“朝夕,你难道希望,子夕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许诺?你难道希望,子夕这一场报复,搭进他一生的幸福?”
“子夕不在身边,外界的压力,她只能一个人挺着——季风不在身边、莫里安她不方便联络,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做顾家大小姐可以自我任性、你做顾家长姐,就该大气成熟。”景阳沉沉叹了口气,语气疲倦的说道:“许诺现在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手上伽蓝的案子也到了出创意稿的时候,家里梓诺幼儿园的确定,她是第一次接触,做得小心冀冀;还有肚子里的这个,说到底,那样的情况下怀上的,只要还没生出来,担心始终都有。”
景阳的脚步微顿,站在门口背对着顾朝夕淡淡说道:“朝夕,我希望你能真正成熟起来,你现在不再是顾家大小姐、而是顾家长姐,这其中的不同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我就是不可理喻又怎么啦!”顾朝夕随手抓了一个杯子就朝景阳离开的方向扔去——‘叭’的一声,玻璃杯连同玄关的装饰玻璃一起碎了一地。
“真是不可理喻。”景阳抓起车钥匙转身往外走去。
“痛过之后就好了,总比她们没事来闹两场的好。”顾朝夕见景阳一味指责,口气也强硬了起来:“你说的我不明白,我只明白,对于这种人就是要赶尽杀绝。”
“顾朝夕,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用钱去解决的!”景阳沉声说道:“用钱解决问题,是她心里的痛,你明不明白!”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顾朝夕冷哼一声,看了一脸恼火的景阳一眼,又妥协说道:“那就不告诉她好了。”
“那是她的家事,你这样做会让她很难堪!”景阳有些恼火的低吼起来。
“恩,200万,买她不要再来找扰许诺的生活。”顾朝夕淡淡说道。
“你去滨城了?”景阳看着匆匆赶因来的顾朝夕,皱眉问道。
s市。
“问问问,你除了问还会干什么?我爸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谢晴晴恼火的吼着她,低头用力的按着电话,也不知道要打给谁……
“晴晴,你去找谁?”曾蔚然小心的问道。
唉,这生活,被她这样一搅,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说那种地方黑暗得很,但凡进去的人,就没一个能完好无损的出来的。
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女儿,却再不会认自己了;而谢峥被他们弄进去,不知道在里面会怎么样呢?
谢晴晴一路走一路埋怨,曾蔚然只是不说话,一路跟着她。在内心里,却是开心、埋怨、伤心、焦急的情绪复杂交织。
“你知不知道,声誉对于一个大学教授来说有多重要。我爸要是被毁了,你这个教授夫人也做到头了。”
“都是你,你真是个扫把星;因为你来了,所以我妈死了;因为你来了,所以我爸总是骂我;现在又因为你女儿,让我爸被人抓了起来。”
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不知不觉中,她已将这个一直不喜欢她的小女孩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或者,明知道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也有种补偿心理在里面吧。
她一直以为,她是为了能在这家里立足,才会顺着谢峥的心思去讨好、去照顾谢晴晴,却原来,人与人的感情,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相处久了,就成了习惯;照顾久了,就有了感情!
“晴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去救人,你回来。”曾蔚然伸手抓了钥匙便追了出去——这下意识的动作,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不还是你自己的事,我得去想办法救我爸了。”谢晴晴将支票扔回到她手上,转身抓了包往外跑去。
就算这钱是女儿让给的,用来买断她们的母女情份,她也不能让自己、让女儿因为这个而被人瞧不起。
这顾家的钱,她当然不能要;她这一生已经不可能给女儿什么,至少,她可以做到不给女儿添麻烦、不让女儿脸上抹黑。
“晴晴,这个要还给别人的。”曾蔚然难得用严肃的语气对谢晴晴说道——她一生卑微,却从来只靠自己的劳动所得而生活;她能坦然向谢峥伸手,也不过还有个妻子的身份而已。
“哟、支票呢?”一直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的谢晴晴,这会儿走过来,一把从曾蔚然手里扯过支票,脸色不由得微微变了变:“有钱人就是不同,随手打发乞丐,居然就是200万。”
“我不……”顾朝夕疾步向前的步子,跟本不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
“这支票……”曾蔚然抓起支票追了上去,顾朝夕却只是脚步不停:“收着吧,买断你和许诺的母女关系,以后不要给她找麻烦。”
“要把他怎么样,就要看这间屋子里人的表现了。”顾朝夕冷哼一声,目光从楼梯转角的谢睛睛身上冷冷扫过后,转身就走。
“老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曾蔚然吓得唇色发白——她一个乡下来的家庭妇女,对于进公安局、坐牢这种事,心里一直有着本能的恐惧。
“谁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记住我说的话。”顾朝夕轻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这次你的丈夫去找她,现在还在局子里呆着;若再有第二次,就不只是呆两天的问题了。”
“这是她的意思?”曾蔚然的嘴唇微微的发抖——果然、果然,女儿是恨她的。
顾朝夕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支票夹,慢慢打开后,姿态优雅的将支票放在了桌面上:“在许诺主动找你之前,不许以任何名义、让任何人去找她。”
“许诺……”曾蔚然猛然站了起来,干涩的眼睛突然有些发红起来。
“顾朝夕,许诺丈夫的姐姐。”顾朝夕淡淡的说道。
“小姐是?”曾蔚然看着一身气势的顾朝夕,有些怯懦的问道。
顾朝夕去公司处理了紧急事务后,便买了去滨城的机票。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