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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皓的这个大学同窗姓范,名知同,是一枚相当风流倜傥、财色兼备的外科大医师,他进门时候与陆雨舟匆匆擦肩而过,眼前一亮,颇为遗憾地对窝在沙发上装可怜的王明皓说:“这就是你那个处心积虑、设计死缠的妞?”
王明皓盯他一眼,言简意赅:“你要动一点歪脑筋,我们两个就玩完。”
范知同施施然地在沙发上坐下,不以为然:“好像我们之间的情谊多珍贵似的……”瞥见王明皓要发火,才举手讨饶:“我还不至于为了个才见一面的丫头跟你闹翻……”说罢还是嘴贱的小声嘀咕:“至少也要多见几面……”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爷,你的手又怎么了?都这样了还不好好保养,你这手是不想要了吗?”范知同捏着嗓子故意问他。
王明皓没好气地挥了挥拳头——用他那只重重包裹的伤手。
范知同动作利落地拆除了伤口外面目全非的包装,层层透血的纱布揭开,里面是一个业已破损的微型血袋,再下面是一张大号的创可贴。
范知同“嘶啦”一声将创可贴猛力揭下,王明皓毫无防备,痛呼出声:“艹!”
范知同在这不超过一个指节的伤口上重新包覆了一张创可贴,拍了拍,笑道:“拜托你装也装的像一点,浪费我这么好的手艺。血浆袋还要么?仍然是保温包装,保证流出来就跟真的一样。”
王明皓摇摇头,“不用了,你帮我包好再挂脖子上就行。”
范知同颇为遗憾地把血浆袋放回他的医药箱,一丝不苟地给他重新包裹好纱布和绷带。
王明皓踢了踢脚边破损的血浆袋,“一会儿把这个带走,别让我爸看见。”
范知同脸色很臭:“靠,没卵事要我上门服务就罢了,还把我当手垃圾的。”他把手掌朝前摊开,恶狠狠道:“给钱。”
“多少?”王明皓低头翻钱包。
“两千!”
“你杀熟啊?”王明皓停下手里的动作,睨着他。
范知同耸耸肩膀,“都是这个价。一般的伤口包扎500,作假的翻倍再翻倍。我又不是头一回做你这种生意。
“太黑了吧?”
“怎么会?”范知同摇摇头,“你这样的涉嫌欺诈,可是要堵上我的声誉的,一般人我还不收他这钱呢。”
两个人正在讨价还价,王大财终于姗姗地回了家。他起先以为是陆雨舟和王明皓两个人在拌嘴,还挺高兴,转过门厅一看,神情难免有些失望,“小范,是你来了啊。明皓的手没事吧?”
范知同在长辈面前从来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当即正襟危坐答道:“叔叔,您放心吧,明皓的手没什么事。”
“哦,那就好。”他转过身,还是忍不住问王明皓:“舟舟呢?她送你回来的?你……吃过晚饭了?”
王明皓点点头:“爸,辛苦你了。我跟舟舟一起吃了晚饭又去酒吧坐了一会儿,她送我回家刚走。”
“那……那个什么徐总?”
“他跟我们一起吃的晚饭,在酒吧就有事先走了。”
王大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儿子,范知同识趣地早早告退,“叔叔,天色不早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辛苦你了,小范。”王大财把范知同送出门回来,在王明皓身边坐下,他摸了摸儿子手臂上新包好的绷带,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舟舟她……你以前就对不起别人,现在还是尽量少打扰她吧。”
王明皓迎着他爸爸的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爸爸,我从小就喜欢舟舟,从来没想过要跟别的女人结婚。只是,后来遇到了喻思齐,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迷惑了,我以为那是爱情。可事实证明,那不过是冥冥中的血缘亲情在作祟,现在想来我对她也的确是当妹妹在照顾……爸爸,我不能没有舟舟,一直以来我有多在乎她你是知道的!”
王大财看着儿子惶急的神色,心里很替他苦闷,他何尝不知道一直以来儿子对陆雨舟的心意,所以之前才反复提醒他不要后悔。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他帮不了这两个孩子更多。更何况,家庭温暖什么的,如果不是他从小没有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也许儿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在王大财的意识深处,他对那天秦岚芝突然的破门而入是有疑虑的,就那么巧,一切事情都摊开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们家还好点,王明皓恢复地挺快。但对秦家,说是没顶的灾难也不为过,尤其是秦岚芝母女打击深重,王大财提出过去探望,都被喻见贤出面谢绝了。
他只能相信儿子是及时抽离,据王明皓事后交代,他并没有和喻思齐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不敢再想还有其他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