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臣十多年前在外游历的时候曾亲眼见到过,印象深刻,不会忘。”许院判上前回话。
“甚好,等会儿就劳烦院判了。”瑶光嘴角上扬,轻笑一声。
许院判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为何,在皇后面前回话比面对皇上还要提心吊胆几分。他暗自揣测,也许自己是年纪大了,不适合在宫中伺候了啊。
半个时辰后,所有有品级的嫔妃都被集中到了宣室的偏殿。
“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宣咱们来又把怎么领到这地方来,不是说侍候皇上吗?”萧妃轻哼道。
郑妃劝慰道:“姐姐别急啊,皇后娘娘定然有她的安排,咱们照做便是了。”
“郑妃说得好!”门口,传来了一道气势威严的女声。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嫔妃们齐齐下跪。
瑶光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坐在了上首的位置,道:“都起吧。”
“谢皇后娘娘。”
“本宫也不兜圈子了,昨日太医诊断,陛下乃是服用了一种名叫松石散的药物以致昏厥。”说到这里,她厉眼一扫,众生的神色都落在了她的眼底,“请各位来,一是请大家诚心诚意地为陛下祈福,二来呢……谋害君上,理应处以死罪,为帮助各位洗清嫌弃,就劳烦你们在这里待上半天了。”
说完,她起身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萧妃叫出她,“你说生病了,我等都没有见到陛下,要如何信你?”
瑶光眼角微微上挑:“宣室上上下下数十名宫人都可以为本宫作证,昨日漏夜前来禀报军情的宣王爷也可以为本宫作证,萧妃这般质疑本宫,可是认为本宫图谋不轨?”
“臣妾不敢。只是皇后将咱们都困在这小小的偏殿,外面搜出什么东西,在哪宫搜出来的,还不是凭娘娘的一句话?”
“好说,本宫会点上太医院、禁军以及宗室里的叔伯,一起做个见证,绝不会冤枉你们任何一个人。”瑶光笑着看向萧妃,“不知萧妃可还满意?”
她算无遗策,萧妃自然找不到再阻止她的话。
“如此,就请各位在此安心抄经吧。”瑶光回头扫了一眼众人,嘴角含着一抹讽刺,跨步迈出殿门口。
偏殿的殿门口落下了锁,一干人等均不得出去。
“派去盯着的人都藏好了吗?”瑶光侧头看向高公公。
“娘娘放心,里面就是一句咳嗽也会被他们记下来。”高公公低头,由衷地佩服起眼前的女子来。
出手又快又准,环环算无遗策,只等着幕后黑手浮出水面了。
“本宫让你去请豫王,他进宫了吗?”
“豫王殿下已等候娘娘多时了。”
“好,那就请许院判、豫王还有薛统领带着人一块儿搜宫吧。”
“诺。”
安排完了这一切,瑶光重新回到寝殿,守着熟睡中的男人。
偏殿的佛堂内,萧妃和郑妃坐在一块儿抄书。
“怎么办?”萧妃侧头看向郑妃,“你可有什么脱身的主意?”
“姐姐慌什么,不一定搜得出来呢。”郑妃淡定的道。
“怎么能不慌!那东西就藏在我梳妆桌的抽屉里。”萧妃咬牙。
“姐姐不认就是了,皇后还能逼你吗?”
萧妃敏感地意识到,她和郑妃这条船恐怕有人要弃船逃生了。
“你若是抛下我,别怪我拉你下水。”萧妃冷笑,抄着经书的笔十分用力,看她的架势似乎拿着的是一把刀。
“是吗?那我和你都入水了,谁来照看公主啊。”郑妃侧头看她,含笑的眼眸里释放出淬了毒的冷箭,一下子就命中了萧妃那颗“慈母之心”。
“你——”
“抄书吧,别杞人忧天。”郑妃收回目光,淡定地蘸墨。
正午到了,日头顶天,如烤火一般。
殿内本来准备了冰块降温,但因为太医说刘钧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受寒,故而瑶光便下旨将所有的冰块都撤到了外殿。
小石榴站在她身后,见她鬓发被打湿,却仍旧弯腰为陛下擦身,不免心头一阵难过。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原来苦难都在后头啊。
“娘娘,歇着吧,奴婢来就行。”小石榴道。
瑶光摇头,不想假手他人。她已经够对不起他的了,没道理都到这一天了还不愿意为他付出一点真心。
“皇后娘娘。”高公公抱着佛尘快步走了进来,“启禀皇后娘娘,有结果了。”
瑶光擦拭他额头的手一顿,转头看去:“在何处?”
“永信宫。”
“萧妃。”瑶光嘴角一扬,“她可真不让人失望……还有吗?”
“没了,豫王殿下已带着搜查的人回来了。”高公公道。
瑶光眉梢一挑,扔开帕子起身:“谋害陛下,心思歹毒,本宫倒要看看,今日她还有何颜面哭冤!”
说完,她长袖一甩,率先朝着开审的主殿走去。
在她身后,睡着的男人动了动眉毛,显然早已苏醒,却是不愿意睁眼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