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前那两个吻得难舍难分的年轻人。老年人受不了刺激,手上抱着的药盒散落一地,呼吸器也摔在了地上。
另一边,周鸣是后知后觉气氛起了微妙的变化,起初他很认真地在做人工呼吸,一心想帮唐祎顺气,直到湿软的舌尖毫无预警地窜入他口中皱了皱眉,这才意识到唐祎不喘了,想看看他的状况,却被按住脑后不给动,之后脑子里越来越混沌。
“你是个什么东西”
山本老爷的暴喝声伴随拐杖一齐落下,周鸣背上一痛,连忙松开唐祎。
眼见跟唐祎的地下情要曝光了,周鸣有些心慌,不过转念一想,他有正当理由,于是又不慌了。
“你爷爷说什么”他抹抹唇角,拉着唐祎站起来。
比起他的紧张局促,唐祎不但一派轻松,还眉眼含笑:“不是什么好话,还是不要听了。”
“混蛋,你刚刚在对我们苍之介做什么”山本一辉目光阴沉地盯着周鸣,语气不善。
唐祎:“他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周鸣面对山本老爷,眼神无辜,真诚道:“是在人工呼吸,因为唐祎哮喘发作,临时没有药。”
唐祎盯着他看了数秒,忽然轻轻一笑,转向山本一辉,用日语淡定地解释:“他很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
山本一辉头晕目眩,撑住拐杖几乎晕倒。
周鸣看他摇摇欲坠,关心地想上前扶他,结果还没靠近,又挨了一拐杖。
“给我滚开你这个讨人嫌的东西”
“你爷爷这是什么暴脾气啊”周鸣抱住脑袋痛得几乎跳脚,但在别人的地盘也只敢跟唐祎小声逼逼,看了眼面色极差的山本老爷,他委屈道:“他刚才说什么”
揉揉他的脑袋,唐祎莞尔一笑:“爷爷说啊,要拿你去填海。”
周鸣:“”
夜里十一点,唐止只身一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抵达bfour基地。
隔着一楼的玻璃外墙,看到青训室里几台电脑亮着光,映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意识到,bfour新招了一批青训生。
转而看向二楼的方向,心想或许薄晔正在训练室里不知为何,光是想着那样的场景,胃里就有种灼烧感,是期待,紧张,也是胆怯。
“没关系,没关系,就来看看他好不好,没关系”一遍遍自我催眠似的默念,好一会后,他才鼓起勇气,走上台阶。
走到基地门口,门关着。因为是周六晚上,晚间没有训练,所以大堂里只开了一排灯,显得有些昏暗。
唐止推了一下门,没推动。
他看向一旁墙上泛着幽幽蓝光的指纹锁,抱着一丝侥幸地,伸出指尖按在上方,不一会,指纹锁变红,表示无法识别。
抿抿唇角,这一刻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跟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拿出手机,想拜托bfour的队员帮忙开下门,可在通讯录里翻了翻,都没有熟悉的名字,这才想起卡号换过了,原来的社交账号都被注销了。
咬咬下唇,唐止委屈地蹲下身,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掐灭又按亮,按亮又按灭,反反复复,过程中视线渐渐模糊。
他想见薄晔,但连门都进不去。
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隔着玻璃门,余光里出现一双阿迪达斯三叶草。
唐止怔了怔,放下手机。
对方穿着队服,运动裤的裤脚有些磨损,他的视线顺着那双长腿向上,看到了垂在一侧的手,掌心和食指上都缠了绷带,像是打上了残破的补丁。
眼神闪了闪,连带着,眼眶中含着的泪水也跟着闪,他继续向上看,看到男人不带情绪的脸时,眨了下眼,不争气地掉下眼泪来。
薄晔看着蹲在门外哭泣的少年,仍有些恍惚,时隔这么久再见面,有种不真实感。
他又想起很久以前唐止在这里帮他开门的场景,凌晨三点,唐止在门内,他在门外,当时他在想什么好像在想,这个叫唐止的少年越看越喜欢,完全符合他的取向,很庆幸为他向家里出柜。
现在情景倒置,有种淡淡的讽刺感。
唐止见男人一动不动,一副不准备帮他开门的样子,有些想退缩,但一看到薄晔受伤的手,他又逼迫自己坚强点。
低下头擦擦眼泪,接着起身,他鼻音浓重道:“请帮忙开下门可以吗”
薄晔回神,伸手在旁边的开关上拍了一下,门锁弹开。
唐止推门进入,掀眸看了眼薄晔,主动解释:“我回来拿东西,马上就走。”
盯着他看了会,薄晔云淡风轻地移开视线,嗤笑:“随便。”
右手攥得死紧,食指不自然地弯曲着,他感到掌心伤口的开裂,但现在怎样都无所谓。
受不了他冷淡的反应,唐止仓皇地转身朝楼梯方向走去,抹了下眼睛:“我现在去,很快的”
隐忍地咬紧牙关,薄晔跟上他,但中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唐止上楼时,能感到身后宛若实质的视线,如芒在背。
途中遇到几个下楼的青训生,先是奇怪地看着他,然后又向他身后的人问好:“薄神好。”
没敢回头,他加快脚步来到了三楼。
微微气喘地走到房间门口,他听到男人从身后步履稳健地走过。
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那么在意薄晔的存在,唐止掀开盖子,在锁上输入密码,可是连续输了三次,门都打不开。
薄晔背靠在两扇房门中间的墙上,看着站在门口脸色涨红,束手无策的少年,心里闪过类似报复的快感。
“忘了提醒你,解约的时候密码就换了。”他淡淡道,“里面你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被清理掉。”
唐止按了按门把,偏过脸看他:“你知道密码是多少吗”
扬扬一边嘴角,薄晔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唐止瞬间眼睛泛红,被欺负了也只知道求救般地看着他。
“里面有什么重要物品吗”薄晔长腿交叠,歪了下头,看着对面的墙壁,“如果是衣服,你们家会缺你穿吗小少爷。”
不是听不出他的讽刺,房间里也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但都说了要回来收拾东西,不能被拆穿谎言,唐止只好固执道:“缺,特别缺。”
“”
薄晔还想说点什么,他自己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
轻蹙眉,他向旁边看去,一个头顶搭着毛巾的白色脑袋探了出来,一手还拿着牙刷在刷牙。
他看了眼薄晔,又打量隔壁陌生的少年,最终视线落在薄晔身上,露出讨好的笑:“您回来啦。”
gu903();唐止看到明显刚洗完澡,上身什么都没穿的男生,匆匆移开目光,盯着面前门上的门牌号码,有些迷茫地自我消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