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那寺丞看向姜宁。
“他闯进我的餐馆,推了我的伙计,砸了我的座椅板凳,这才打了起来。”
姜宁兴趣缺缺,今天这事的重点肯定不在这里,那几个大厨还在一旁站着。
那寺丞显然也不想管这样的小事,他一边推了些责任,这就算各打五十大板了。
“其他人都去做笔录吧,姜宁,接下来我要问你的是之前百花节下药一事。”
周桓看着姜宁,眼神里带了些愧意,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唐户陆看起来有些急切,他是第一个做完笔录的,那官差才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他便跑了出去。
“姜宁,他们都说那日你蓄意往菜里下了药,这才让他们在家里躺了三日,以至于没能参加百花宴,从而被礼部的人除名,你可认此事?”
那寺丞看着她,带着些威严。
“不认。”
这是周桓离开小殿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同样不卑不亢,声音清亮。
他低头笑一笑,收拾心情后离开了这里。
“菜的确是我做的,但我没有下药。”姜宁站得笔直。
寺丞点点头,开口问道:“你有何证据?”
姜宁笑了一下,眼神看向那几个人:“的确被药倒了才能证明有人下药,敢问大人,他们又怎么证明自己当时躺了三天是因为被下药了?”
“有大夫能证明。”寺丞同样点点头,整理着手中材料,随后沉吟一下:“不过这事还得由我们寺里的捕快去查证。”
他看向姜宁,说得倒是轻巧。
“还在查证阶段,但你确实是嫌疑人,在这之前还得去牢里待一日。”
按照雍朝的律法,凡是有嫌疑的人,即便证据不够充分也得先进牢里待着,以防逃窜。
不过这寺丞也是有些疑惑,这案子是上面人突然批下来的,估计是这小姑娘惹到谁了。
就他所知,这鹊桥仙背后可是有贵人在的。
不算大案要案,大约是想吓吓她,让她去牢里蹲几天。
之前那大理寺卿齐大人是姬恪调来的,管得严,那时风气很正,可他半年前才被调走,现在倒天天是这样鸡毛蒜皮的事了。
“大人,她拒不认罪,不先用刑罚让她以后规矩点吗?”
其中一人忍不住开了口。
自从姜宁把店开到了明玉坊后,这客流量就是之前的几倍了。
京畿总共能下饭馆的就这么多人,她的客人多了,他们自然就少了。
鹊桥仙这样的大酒楼倒不算什么,他们的客人都是贵客,不会去姜宁那样的小店,可其他小酒楼就不一样了,他们更依赖普通客人。
姜宁如今只开半日客人都这般多,以后开一天还得了?
酒楼赚的钱少,他们的月银自然也降了,现在就想让姜宁吃吃苦头,好泄了心里那股怨气。
“用刑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没查明之前不准用刑,这是新下的规定。”
寺丞叹口气,他不想惹到那几位贵人给自己添麻烦,但更不想因为坏了规矩而惹到姬恪。
“先收押吧。”
就这样,姜宁再一次进了押犯人的地方,不过好一点的是这大理寺的牢房要干净些。
她坐在小凳上,脸上有些悲伤。
她左边那个牢房里有人,见到她后凑了上来:“姑娘,你犯了什么罪?”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姑娘被关进来,难免有些好奇。
“没罪,被冤枉的。”
姜宁声音有些弱,那人还以为她被吓到了。
“别怕,那九千岁下过令,这大理寺不能随意动刑的,没查明前他们不会打你。”
姜宁叹口气,她转头看向那人:“你娘知道你进牢了吗?”
“啊?”那人犹豫了一下:“知道,她昨日还来看过我,可我是被冤枉的……”
“你娘生气了吗?”
“自然生气,不过也很心疼我。”
姜宁:“如果你是第三次被冤枉进,还和别人打架了,脸上身上都有伤,你娘会怎么说你?”
那人神色夸张,讷讷道:“她可能会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太傻了。”
……姬恪不会也因为这个以后都不理她吧?
有点惆怅。
夕阳西斜,微风吹过宫门前,带来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