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兴起,他抱着笨笨环宫游玩一番,最后扶着她立在奉天殿楼桅栏处。
远处,昏阳交割,最后一抹红霞缓缓褪尽颜『色』,天地呈现一片青白。
小小女孩儿,眨巴眨巴眼张望前方丹樨,殿宇浩瀚如卷,铺在奉天殿两侧,大红宫灯次第而开,如簇簇红梅缀中,翘檐伸向苍穹,似贴在天际玄钩,森严而肃穆。
白玉石阶从脚下往前延伸,将一幕一幕恢弘铺向远方。
小女孩显然也被面前巍峨皇城给震撼住,眼神儿亮若星辰,“爹爹,这哪呀?”
皇帝将她抱在怀里,凝望这许久不曾巡视禁城,眸眼幽深如墨,“孩子,这你家呀。”
笨笨声如银铃穿透天际,“原来我家这么大呀….哈哈哈!”
……….
皇帝回銮后,官署区灯火彻夜不歇,各个衙门也转若陀螺。
一边礼等衙门为立后一事奔走。
一边都察院,刑与大理寺为李家造反一事忙碌,
京城表面祥和,实则暗『潮』涌动,风声鹤唳。
李家根深叶茂,牵扯甚广,朝中勋贵几乎人人危,生怕某日醒来乌纱帽不保,甚至合族下狱。
而锦衣卫更隔三差五,搜查李党官员府邸,一时京城掀起血雨腥风。
几家欢乐几家愁。
比起隔壁傅家热闹,陈府上下已闭门不出。
说来也怪,皇帝好像忘了这位公主,三司只将公主府下人传去审问,平康公主与徐嘉却无人问津。
这位金尊玉贵大公主得傅娆之女被封为乾祯公主,气得将府内能砸瓷器都砸了。
后来还徐嘉拄着拐杖,拦住她,“殿下再砸,咱们可就没银子吃饭了。”
“你什么思?”平康公主红眼瞪他,跟个小兽似。
倘若当年,她不将面前这个男人抢回,或许李家还门望族,她母亲怕已被封为皇后,而她将最为尊贵大公主,也那风光佥都御史夫人。
而不像现在这样,被这满地碎片束缚在一方天地,举步维艰。
只徐嘉丢开拐杖,扶着门框艰难地蹲了下来,将门槛内离得最近,一被砸歪了鼻子小金龟给捡了起来,
抬袖将上头灰尘拭去,头也未抬,面『色』平静道,“殿下,您歇着,臣拿这金龟出去兑银子…再去菜市挑些你爱吃小黑鱼回来….”
他扶着拐杖缓缓起,将金龟抱在怀里,一步步朝后门走去。
隔着一面墙,傅府欢声语清晰入耳,仰眸,雨滴不何时砸入眼角,他了,那清白面容不掩俊秀,他呲着牙,无声地了,含泪,步履阑珊出后门,往街市迈去。
曾经,有位女孩儿,荆钗布裙,温柔体贴,为他洗手作羹汤,那无声温馨,犹在昨日。
刻,他灰头土脸,拄着拐杖,伏在另外一个女人脚下讨好苟全。
若有来生,他定抹平棱角,成为她裙下臣。
傅娆并不徐嘉心中所想,她浑然忘了这么一个人。
婚期已近,内廷司遣了教养嬷嬷来到傅府,教授傅娆内庭规矩,及大婚典章礼仪。
傅娆不娇气人,将教养嬷嬷话,一字不漏记下,无论宫规,习俗,皇亲国戚或宫妃底细皆牢牢记在心里。
唯独最后那日所教一事,她不能忍。
那房中之术。
桩桩件件教让她如何主动伺候甚至勾引皇帝。
教养嬷嬷给她那几本小册子十分烫眼,她只瞥了一眼,面红耳赤,无地容。
册子里画像奇形怪状,五花八门。
她也并非不通□□,于那事上与皇帝也极契合。
可她依然费解,怎么会有这样姿势呢?
她偶尔翻阅医书,也能看到一些烫眼画面。
可教养嬷嬷教授前所未有齐全。
起先她不乐听,可嬷嬷却一板一眼,将房中十项全能术悉数教之。
傅娆拗不过她,神思不属地听着。
教养嬷嬷瞥着她乌溜溜眼神,轻轻一,缓缓将册子一合,
“娘娘,宫里娘娘们入宫前皆要学这些….”
“我道,嬷嬷教了….”她低头绞着手帕,
“娘娘若学得不尽心,怕回头有旁人这般伺候陛下….”
嬷嬷话音一落,傅娆神『色』僵住,俏脸渐渐殷红,薄薄,似有血『色』渗出,沉默片刻,她咬了咬牙,目光落在那册子上,主动翻开停留那页,
“我学。”
嬷嬷暗暗抿嘴,继续教授。
傅娆起先羞不能已,可为医者她,竟然也从中悟出了许多养之道,不得不说,这位嬷嬷所授包罗万象,无奇不有,算得上集大成。
抛开术带来羞赧,这确实本极系统书册。
“嬷嬷,我好歹皇后,也要这么伺候陛下吗?”
嬷嬷神『色』雍宁道,“娘娘,您虽然比旁人要尊贵,可天子就天子,娘娘始终天子臣,然该您来伺候他。”
傅娆闭了闭眼,说来说去,皇帝什么都不用做,往龙床一躺,他诸事交给她可。
怎么可以呢?
傅娆欲哭无泪,她与他也不头一回,做得最大胆一次那回为了抢回圣旨,主动勾了勾他腰带,随后,他被动为主动,她躺着享受好。
以后入宫,皆要换着来吗?
傅娆对己前途生出浓浓担忧。
嬷嬷仿佛完成一件最正常不过公事,神『色』平静,不动如山。
到最后,傅娆顶着一张红彤彤小脸问道,
“大婚之夜要这样吗?”
嬷嬷郑重头,“对,十项全能,一样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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