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地,拿起筷子扒着饭,好似疯子一般。
“我说头儿,你这一招,倒是屡试不爽啊你看那官,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有些人呐,是不见不棺材不落泪,吓他一吓就老实多了。刑部过来关照说,让我们好好招待此人,说是陛下最为看重的。我们也没做错啊,是吧”
“那当然,那是当然了,头儿最是英明”
“再英明,能英明得过陛下”
“对对对”
蔡京不会想到,自己吃得这顿饭,不过是正常的饭菜而已。他还以为是断头饭,吃得异常心酸,甚至连碗底都舔干净了。他在自哀自怨着,悔不当初听蔡卞的话,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犯了点事情,罪不至死啊,却不料吃到断头饭。
“难道陛下不能容我是了,是了,陛下最为看重商贾,我坏了规矩,陛下如何能容我当然要杀之而后快不对啊,陛下不是最重律法么,怎么这次完全不按常理行事”蔡京心中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他被人踢了两脚:“起来了,起来了,今日该你审讯了,莫要装死”
天牢里全是漆黑的环境,蔡京都不知道今个是什么时辰了。既然有人说要提审他,那么应当就是翌日了。
“呐,现在给你解开镣铐,你也别想着跑,我几十号弟兄都拿着家伙事在外面,你要是跑的话,我们是有权击杀你的,懂吗乖乖地听话,跟我走,交给刑部捕快,你就没事了”这个狱卒,看似头领一样,对着蔡京一再警告。
“不敢,不敢”
蔡京惜命得紧,哪里会冒险再说了,他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逃得出去
“最好你不敢,不瞒你说,送命在我们手上的江湖大盗,绿林好汉,不下百人了不要磨蹭,走快些”
出得天牢,恰巧碰到一缕阳光投下,蔡京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发运使,跟我们走罢”
蔡京的眼睛,过得好一会才算适应,只见一干捕快,冷冷地看着他,腰缠利刃,手按刀柄,如同钟馗一样,面目丑恶。蔡京哪里敢抵抗,在一干捕快的挟押下,慢慢地往刑部走去。
天牢和刑部,不过隔着一条大街,半刻钟就能到。
蔡京刚到,就听到里面惊堂木一拍,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疑犯上堂”
“带疑犯上堂”
“威武”
在水火棍不断杵地的声音下,蔡京被带上了公堂。
蔡京定睛一看,嚯,好家伙,这不是新任刑部尚书苏轼苏子瞻吗“老熟人啊”蔡京顿时觉得有些希望了,他和苏轼也算是有几面之缘,还曾在一起讨论诗词歌赋,书法笔墨,如果苏轼肯网开一面的话,他还不一定就要砍头。
“堂下疑犯,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苏轼一改往日豪气面目,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蔡京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答道:“犯官犯了大顺律之商法,以权谋私罪”
“甚好,既然你认罪,本官也不多说。你可知犯了此罪,应当如何处置么”苏轼冷冷地说道,似乎没有半点人情味。
蔡京额头上冷汗淋漓,小心翼翼地说着措辞道:“重则罢官,轻则贬官流放,不论轻重,皆鞭笞二十”
苏轼微微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甚好,既然你都知晓了如何处罚,本官也不多嘴舌了。你且自认罢,这些年来,你利用职权之便,没了多少钱银”
蔡京抬头看着苏轼上方悬挂着的“明镜高悬”,还有后面青天白日画壁,早就唬得腿脚酸软了,哪里还敢隐瞒,立时一五一十地说道:“犯官犯官这些年的不法所得,逾十万贯钱”
“还算你老实,喏,这是抄你家所得账目,你且过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冤屈”苏轼让人把一个账本拿给蔡京过目,蔡京不敢马虎,这可关系到他怎么判决的啊万一搞错了,判他个“斩立决”,岂不是冤得不能再冤
不得不说,监察司的办事效率就是厉害,短短半个月内,就从江、淮、荆、浙四州府之地查了证据,哪怕是长安的也不曾放过,一笔笔记得异常清晰。
蔡京越看越是心惊,他原以为自己不过赚了十万贯,但为何账目上会有几十万贯之多
“冤枉啊,犯官不过没了十万贯,哪里来几十万贯之多”蔡京不禁叫屈起来。
苏轼冷冷地说道:“没有冤枉你,确实你只赚了十万贯,但你敢说,你几十万贯身家,和此无关按照你的俸禄,按你中进士前的家产算,不过五万贯,现如今多了十倍,你怎么解释”
蔡京听了此言,登时便瘫倒在地,他不曾想到,自己的罪名会这般大,完完全全可以重判了。
第八百八十二章: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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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认罪”
面对苏轼淡淡,却带着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蔡京低下了头,说道:“我认罪”
“认罪就好”苏轼淡淡地说道,“先鞭笞他二十,再签字画押”
立即便有衙役上前,将蔡京按倒在地。
鞭笞一词,是两个意思,一是鞭打,用鞭子打;二是杖击,用板子打。
有道是术业有专攻,衙役这一手打板子的绝活,都是从十几岁就开始练,一练十几年。一共练两招,一招叫“外轻内重”,另一招叫“外重内轻”。
gu903();前一招,是用衣服包裹着一块厚石板,要求打完之后,衣服完好无损,里面的石板却要打成碎石。照这样的打法,不消二十下,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便被打碎,从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损伤,实际上非死即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