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还差那么几个钱么”阮道成恨这个家奴不甚醒目,他做了太师的年头也不少了,利用职权弄点钱银,很难吗他本来就打算讨好大顺,更是携带了不少钱银来,都装到后面那辆马车上了。
“太师你要想清楚啊,这坐船乃是逆流而上,花费时日少说也要长一倍。若是陛下被汉人”家奴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阮道成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李日尊坚持不住的话,他带的国书就等于是一张废纸,他也根本没有资格见到大顺皇帝了。就算不争分夺秒,你也得赶在亡国灭朝之前和谈,那才有效不是就算想耍点什么小心思,也得李朝还在啊不然的话,人家都当他说的话是放屁,糟老头一个,在大顺又没权,谁肯听他讲哪怕是用钱砸,也不见得有人敢收
到底是一衣带水的国家,李朝对大顺其实还是挺了解的。或许李日尊被胜利冲昏了头,但狡诈如阮道成,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大顺的消息。大顺下大力度整治官场的事,他早有耳闻,甚至连监察司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然他哪来底气出使大顺
“那你说怎么办”
阮道成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有暴跳起来骂人了。
“太师若是觉得辛苦,不如骑马到了沅州境内,再换乘马车便是一日骑马,一日坐车,紧赶慢赶,半月内到长安,还是可以的”
阮道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宜早不宜迟。争取得一丝时间,那他所谋的利益就越大。
“罢了,就依你所说罢。到了前面市集,先买匹马,再不济,也得买头驴”
阮道成妥协后,这一行人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起来。
十五日后,阮道成如愿以偿地出现在崇政殿内,第一次见到了大顺权力最高的年轻人。
陆承启翻阅完这篇国书,没觉得有什么,丢在一旁,让高镐捧着,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缓缓地问道:“阮太师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代表安南,想与大顺重修于好”
阮道成躬身答道:“我国陛下,确实是这个意思”
“那朕理解为,你是来投降的,行么”
论起耍嘴皮子的功力,陆承启自信并不在任何人之下。前世他就是做销售的,讲究的就是脸皮厚,嘴皮子耍得溜,把人哄得一愣一愣,你才有所收入。不然的话,这个月你就得去喝西北风。
阮道成听了这话,苦笑道:“陛下,我国皇帝不曾这样说过吧”
“说是没这么说,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你那所谓大越,现在已经剩下光秃秃一个升龙城,只消朕一声令下,将升龙城夷为平地,不过须臾之事。朕就不明白了,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安南为何还想着与大顺重修于好要朕看啊,就算是投降,也略显晚了点吧”
阮道成听得冷汗浃背,却又不敢伸手去抹:“陛下,下国妄自尊大,试图挑衅天国神威,今日有此下场,皆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但下国使臣曾听闻,上国以仁义治国。大越不过一时糊涂,还望天国大人有大量,饶恕了下国这一回”
陆承启不置可否,缓缓地品了一口香茗,并没有答话。
阮道成也不敢催促,只能任凭大汗浸透了衣裳,也不敢动上一动。由此可知,陆承启的威严到了何等地步
“做错事是要接受惩罚的”
阮道成听了这句话,大喜过望:“下国已经备好镇国之宝,只要天国饶恕了下国这一回,下国必定将镇国之宝奉上”
第八百三十四章:不受降
陆承启瞥了一眼那快把腰身弓得像只熟透大虾一样的阮道成,缓缓地说道:“朕是说,你们安南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人做错事,认错改正就行了。但一国做错事,是没有机会改正的。”
阮道成吓得“扑通”一声,双膝着地,他最为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陛下,为何不能放我大越一马”
“看看,现在还敢自称大越,朕没把你轰出去,都算给你面子了”
陆承启讥笑了他一番,好整以暇地直起身子,往龙椅后面一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
“陛下,我越朝此次,真的是知错了啊陛下掌管中原大国,难道就不能饶了下国一回吗下国愿世代成大顺藩属国,永不背叛啊”阮道成都快哭出来了,一张老脸,挤成了苦瓜样。
陆承启听着这话,只是冷笑,一个字都不曾相信。政治家最擅长的就是演戏,然后是糊弄,要说办实事,十次里面有一两次都算是难得的好官了。陆承启不知道交趾是什么光景,可越看这阮道成,就越像先前的杨太师,确实是个人物。只可惜陆承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于阮道成说的每一个字,甚至连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不愿意相信。
“迟了,太迟了。”
陆承启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若是当初,你们早些派人到长安,跪地乞降,那朕还念些情分,说不定就此饶了你们安南。可你们还妄图与我大顺相抗衡,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阮道成身子簌簌发抖,却没有说得出一句话来。确实这一次是交趾有错在先,现在被大顺吊起来打了,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但阮道成没想到,这一次大顺会这般绝情,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差点没当场晕倒。这还是仁义标榜自己的大国吗这还是那个被欺负了只会忍着不发声的大顺吗怎么怎么就换了一个皇帝,就变得一切都不同了呢
不是他不明白,只是世界变化太快啊
大顺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莫说交趾了,就是大顺的官员,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
“陛下,难道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阮道成有点悲戚地说道,似乎天要塌下来一样。
陆承启故意叹息地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朕能左右的了”
“敢问陛下,这是为何”
阮道成听得出,还有点挽回的余地,连忙问道。
陆承启冷笑道:“若是你们安南尚有大部分国土在,朕说收兵那没事,文官们拍手称快,直道朕是仁义君主,武将纵然不快,也庆幸少死一些士卒可眼见安南仅仅剩下一个升龙城,城内仅十万兵马。安南都大势已去,这可是开疆拓土之惊天功劳,哪个武将肯放手便是文官,也不敢再劝朕了。”
说着,陆承启颇有深意地看了阮道成一眼,才缓缓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安南,脱离中原太久了,是时候回来了”
阮道成听了这话,总算是明白了就里。其实说白了,先前这大顺小皇帝也不觉得能把交趾怎么样,奈何卢尘洹和折克行等人太过厉害,仅仅用了几万兵马,就把安南搅了个天翻地覆,就差最后一座京师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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