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的机锋,
让这些真正的朝廷重臣,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内阁大臣卫须惊试探性地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陆承启叹了口气,说道:“别以为朕不出皇宫,便不知天下事了。就拿佛教来说,寺院庙产,皆不用纳税,每年剃度之人,何止万千佛教中,佛法平等,但实际上,佛寺中等级十分森严。原先,寺院可作为救济场所,然而,后来寺院的救济事业渐渐变成了高利贷剥削。他们不仅放贷还放租,收取佃户佃租,却又不用交税。莫说天下寺庙之多,田产有几何,便是那嵩山少林寺,田产已然过五十顷。”
大臣中,也有信佛之人,但从来不会想这个问题,一听陆承启提起,他们就有点警觉性了。陆承启继续说道:“前朝亦曾灭过佛,皆因僧侣实在太过分。朕开创皇家银行,才堪堪止住他们贪婪之罪。若非如此,日后恐再生祸端。”
参知政事文彦博皱了皱眉,说道:“陛下,这信佛乃是百姓自愿,非朝廷能强迫。就算庙产丰盛,亦是信徒所捐,如何能收”
陆承启摆了摆手,说道:“朕并非要没收其庙产,而是要他们交税。”
在场的都是官僚阶级,家中谁没个几亩田一听到交税,中书舍人刘庚就有点敏感了:“陛下,这开征僧侣道士之税,是否有点不近人情毕竟僧侣苦修,并无产出”
陆承启冷笑道:“世上哪有这等好事,坐着念经就有饭吃朕尝闻天竺有一种苦行僧,自己劳作养活自己。天竺僧侣能行,为何大顺僧侣不行”
其实陆承启这是盗用概念,就欺负这些大臣“没见过世面”。其实印度的苦行僧只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带着象征湿婆神的三叉杖,边走边吟诵古经文而已。至于三餐,还是要乞讨,哦不,是“化缘”的。
知道了小皇帝的心意,有人就附和了:“前朝韩愈云,今其法曰:必弃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养之道,以求其所谓清净寂灭者。今也欲治其心,而外天下国家,灭其天常,子焉而不父其父,臣焉而不君其君,民焉而不事其事。今也举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几何其不胥而为夷也。如今看来,也有几分道理。朝廷就算不抑佛教,亦要使其减少信徒。人人都做了和尚,这是断绝人伦啊陛下,臣认为,应当使礼部严格控制度牒,清查天下寺庙僧侣人数,无度牒者,一律清还乡里,勒令还俗”
内阁大臣朱绪才此言,也有人赞同。不同前朝灭佛,此举算是比较仁义了。
陆承启拍板决定道:“朝廷对于宗教,不提倡,也不鼓励。但凡无度牒者,一律还俗。庙产归入农税,一律征收。至于摩尼教,定性为邪教,禁止传播,刊登诸报,昭告天下。”
小皇帝都拍板定案了,这些大臣也只有执行小皇帝的旨意。其实信佛的官员还是少数的,毕竟在很多人心中,佛还是“夷蛮”传过来的,他们更愿意信道教。但更多的人,连道教都不信,只信儒家。所以后世有学者说古人没有信仰,其实是不对的,就如同读书人,他们可能过庙也拜,过观也跪,但说到信,他们还是宁愿相信儒家学说。儒家是不是信仰在陆承启看来,这就是信仰不然,你怎么解释得通读书人的理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就是信仰啊
第七百三十五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用小皇帝下逐客令,这些大臣也会自动自觉告退。今日的事大起大落太快了,这一溜臣子几乎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要是再来个什么刺激,说不得就会弄个什么心肌梗塞,然后陆承启又多了项工作――给他们赐谥号。
再说了,粉饰太平是一个合格政客必备的功课,哪怕形势再糟糕,那也是“局部地区”而已,大部分还是好的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干自己的事,干涉过多把自己牵连进去怎么办
诸位大臣出了垂拱殿之后,一阵寒风吹来,众臣不禁捂了捂衣裳,一些还抱怨道:“都开春了,还是这般冷”
“是啊,明日便是二月初二,不知道会不会回暖”
“问一下钦天监不就知道了”
“话说那钦天监监正陈荀这几日都不在,
是不是轮休了”
“谁知道啊”
“我听说,是陛下交给他一件秘密的差事,他南下去了”
“南下为何要南下”
“你们小些声音啊我也是道听途说的,说是陛下也为子发愁了,那陈荀便进言,说是皇宫的风水,不宜子。陛下信了,便让陈荀布下风水大阵,扭转风水。陈荀说长安城内外皆无法器可布阵,便讨了圣旨南下,要寻那阵眼法器”
“这般玄乎,是真是假”
“你没见陈荀已经不在长安了吗,此事应该可信,世事不会空穴来风嘛”
“说得也是对了,文相公,适才为何要反对陛下征收僧侣之税据我所知,天下寺庙庙产,已然不下十万顷,国库若是得了这项收入,也能帮补一下,不用发行那什么税涣恕”
参知政事文彦博停住了脚步,低声说道:“你们道老夫想啊,陛下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难道是在乎山水之间也”有人开起了玩笑,这时候欧阳修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大顺内外,名气十分大。这篇醉翁亭记,也是文人争相诵读的经典。没办法,科举一改先前的靡靡之音,重实事而轻文藻,欧阳修又是文体革新运动的第一人。当时有个文学派别“太学体”,领袖刘几是一名太学生,最大的特长就是常玩弄古书里的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