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该罚你一杯,尽赚钱去了。”
三人碰杯之后,一个中年模样的商贾笑道:“交趾国使臣出了丑,那天竺国使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又是怎个回事”
“嘿,他居然在朝会上问圣上,为何长安城中,无人便溺”
“哈哈哈哈”
“这些夷蛮,真当咱们堂堂中原是他们小国么,处处都是茅房”
他们说这话,也是有理有据的。长安城中普遍建筑有公共厕所,官府重视城市垃圾和粪便的妥善处理。京兆府每年新春,由官府差人挨家挨户疏通沟渠,有差船将道路上的淤泥运到乡下。每天有人打扫大街上的垃圾,居民则给一定的报酬。一些农户,秋收忙完之后,也闲不下来,自然也就进城务工了。这疏通沟渠,可是能给田地增加肥料的,他们也不用出钱,出点力就行了,自是乐意而为。京兆府百姓给些钱银,就能换来一个舒适的环境,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每个城市里都有夜香郎,这公共厕所也是要倒夜香的,哪里像别国,到处都是异味,直欲作呕
他们说了一些朝会上的趣闻之后,一个人忧心忡忡地说道:“圣上新政,让我家佃户十去七八,家中百亩田地,眼看就要抛荒。今个地价又低,你们说该不该出手好”
其余两人沉默了,端起酒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酒,才试探性地说道:“今个田价几何了”
“唉,愈来愈低,现已然三十贯一亩了,这还是肥田,若是瘦田,再少十贯卖吧,实在太亏,连本都保不齐不卖吧,朝廷又要征税。这地里都没有粮食了,还是要交一成税赋,说是什么空置田地税,这不是要命嘛”
“嘶怎会如此”
“唉,虽说京兆府好,可江南那边的田产是白得的,那些佃户,无田无地的,又是短租,怎会留在你这契家带口的,便都下江南去了。他们还托人带话,说江南真个是桃源,这不是蛊惑人心么”
“嘘,噤言你不要命了,虽说圣上不限议论朝政,可你这般诋毁新政,隔墙有耳的,若传到监察司,再传到圣上耳中,这怎生是好”
“唉,我这不是心中烦着嘛”
“要我说啊,你家那田产离长安也不远,为何不自己开个作坊”
“是啊,现在经商蔚然成风,便是随意一个产业,亦能赚个盆满钵满。我有个远房亲戚,在泉州是开窑烧瓷的,一年竟能有五十万贯入账。若是再买条风帆,远销大食,更是不得了。只可惜我等在长安,便是烧瓷,也赚不了多少。”
“诶,前些时日,朝廷不是在大顺民报上刊载如何种植棉花么,这棉花无需多少人打理,只要收成时多些人便是了。而且去工部衙门,还能免费得到种子,工部官人也会来教如何种”
“这棉花为何物”
“御寒之物,传言今年宫中,也是穿这棉花制成的衣物。你想啊,这些年冬日都这般冷,要是棉花种成了,制成棉衣,该是卖得多好不仅可以种棉花,还能弄个作坊,制成衣裳”
那人被说得动心了,沉吟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既然如此,酒足饭饱后且去工部衙门瞧瞧”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六章:盛世初显二
“铛”
一声锣响后,只见樊楼中间的戏台上,一个穿着厚厚黑衣黑鞋的儒雅中年汉子上台了。“啪啪啪”,这人一出现,已经高朋满座的樊楼里,立时掌声一片。
“霍四,今个讲甚么”
“来一段三分”
“哟,要我说啊,来一段杨家将,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再和契丹开战啊,估计那些边军的刀,都生锈了吧”
“要开战也是找交趾啊,你都不知道交趾人,鼻子都扯到天上去了”
霍四手执一把扇子,拍了一下抚尺,笑道:“今日啊,不讲三分,也不讲杨家将,我要讲前些时日发生的事”
“莫不是金銮殿上的事”
众人纷纷猜测,霍四等他们猜偏了好多,才一拍抚尺。这抚尺有点像衙门里面的惊堂木,也叫“醒木”,是一块长方形的硬木,有角儿有棱儿,取“规矩”之意,具有严肃法堂、壮官威、震慑受审者的作用。“惊堂木“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即已开始使用。国语越语中有载:“惊堂木,长六寸,阔五寸,厚二寸又八。添堂威是也”前朝时,这惊堂木只用于官衙,并无图案,只是为方便起见,将其顶面做成弧形而已。后来为了美观,在惊堂木上雕刻动物图案,有龙,有虎,有狮,不一而足。
这此时,惊堂木的使用,因使用人不同,名称也不一样。皇上使用的称为“镇山河”,以显示至高无上的权威皇后使用的称为“凤霞”,也是非常显贵的丞相使用的称为“佐朝纲”,意为辅佐、帮助朝廷安邦定国元帅将军使用的称为“惊虎胆”只有普通官员手中的那个小木块才叫“惊堂木”,乃戏剧或影视中“七品芝麻官”常用之物。其它行业也有类似“惊堂木”的物品:和尚们用“醒木”,说书人持“止语”等等不一而足
为何陆承启没有用“镇山河”呢这也和大顺的官场文化有关。大顺不同前朝,很多时候是皇帝的一言堂。大顺重视文官,要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当然,这个只是说说而已,谁要是当真了,谁肯定倒霉。但大顺确实不同前朝那般压抑,文人也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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