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轿子外有一队十余人的仆从,至于其他隐匿着的暗卫,具体有多少楚千翘便不太清楚了,这些都是孟景闲安排的,在关键时刻护她周全。
“这是到哪儿了”楚千翘看着外面一直往后退去的风景。
峪州真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界,他们花在路上的时间已经十余天,虽然算不上日夜兼程,但每日的行程也是极为紧凑,在路上很少逗留,为何这么久了还不到
孟景闲道:“顺利的话,大概还有五六日可到。”他看楚千翘苦着一张脸,笑道:“大楚幅员辽阔,公主应当高兴才是。”
“当然。”楚千翘轻轻自鼻尖哼了一声,将喉间的埋怨吞下,转而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孟景闲道:“我时常在外面走动,少时是父亲带着去,后来便是受皇上之命,时常去其他州郡办事。大楚的各个州郡我几乎都去过,不过停留时间都不长,事情办好了我便回来。”
“唔外面有哪些好玩的吗”楚千翘歪着头问。
过去她总以为自己算得上“见多识广”了,从前总和父皇微服私访,安城更是熟悉得如同皇宫,现在看来自己像是在过家家,那些从前去过的地方,去过了也便去过了,竟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别说是风俗人情如何、官吏治理得如何、人口又有几何,便是走到哪儿了,身处哪个州郡,她也没有一丝概念。当初那些“出游”的日子,在她脑袋里的记忆也只剩下住在舒适的客栈,看着父皇与各种各样的百姓攀谈了。至于攀谈了什么、各地百姓们的生活如何、各地有哪些不同于别处的东西,她竟是一一不知。
孟景闲深深地看着楚千翘,她脸上和眼里交叉着苦恼而又好奇的神色,既有一丝自责,又有几分过去的天真既叫他怀念,又叫他心疼。
“好玩的东西,那是只比安城多不比安城少”孟景闲往后靠着,寻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娓娓道来。
孟景闲有一张巧嘴,平时看起来寡言少语,那是他不愿意说,一旦他说起来,便是巧舌如簧的说书人也要叹服。
就这么听了几日故事,峪州终于到了。
他们既没有去程全府邸,也没有随便住在外头,更没有去李猛府邸,而是去了程全哥哥的家中
程全有个哥哥叫做程安,这程安正好有个远嫁的女儿,那女儿出嫁前一直养在深闺,因此鲜少有人知道长什么样子,李猛也是不知。所以,这次他们便是假托程安女儿的身份过来的。
这事儿早先便写了书信,快马加鞭地送去给了程全。因此他们是知道的,这些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女儿女婿”归家省亲。
不过,他们也只道是皇上派了钦差大臣孟景闲前来处理此事,并不知随他一道前来的女子竟是鼎鼎有名的太女。
“女儿,你可算回来了。”程安站在大门口迎接他们,脸上挂着慈父的笑容,却与“女儿”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连她一根手指都不曾接触。
他猜测钦差大臣千里迢迢带着这名女子一道儿赶过来,当朝又没有女官,那么这女子十有八。九便是他的妻子或是外室,可得小心对待,不要惹得孟大人不快。
显然程全也是一样的想法,也只跟在哥哥身边客气地喊了一句:“侄女儿。”他的精力更多地放在孟景闲身上:“可算等到你们回家省亲了,快快进来,家宴已经备好,今晚可畅谈一番”
进了程府,程家两兄弟说话便直白了些,很客气地带着他们往里走,称呼也改成了“孟大人”。
程安是做生意的,府邸比较精致,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他见楚千翘一路打量着那些雕栏楼台,便道:“孟大人、孟夫人,小民是做生意的,因此家里确实有些余钱。但是,小民做生意向来本本分分,从不靠歪门邪道赚钱,更不靠弟弟手上的权力帮衬,否则今日也不敢帮弟弟这个忙,将你们带到家里来。小民赚的都是血汗钱,不怕大人调查。只是眼下最紧要的是咱们峪州失踪孩童的事情。”
楚千翘原本只是好奇地看看,没想这么深,却引得程安解释了一大通。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如果心里有鬼,的确是不敢将钦差大臣引到家里来。不过孟景闲先前便跟她说了,一般查案之时,最忌预设立场,不能因为李猛是楚阔的大舅子,而这边程全又是主动上折子请求调查,便立刻站在了程全这边。官场是很复杂的,也许程全来一招釜底抽薪,就为了倾轧李猛也说不准,因此在这件事上,他们还需先做一个中立人。
孟景闲道:“内子只是很久未曾出过远门,好奇罢了。程兄不必多心。”
楚千翘暗地里面色不善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浮起淡红。她早就知道会被误会成孟夫人,不过别人误会也就算了,孟景闲也好意思顺杆往上爬,真是
程安程全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程全道:“兄长是个心直口快的粗人,请孟大人、孟夫人莫怪。”刚好走到膳厅:“今日为孟大人接风洗尘,我们莫谈政事,只举酒言欢”
话虽如此,但是酒过三巡,孟景闲便开始问起这事儿来。
程全便一一说来:“从去年起,峪州便陆陆续续上报,各处都有孩童失踪。这些孩童的年纪大多介于三岁到九岁之间,有男有女。刚开始,这些案子上报上去,知府大人却没有派人来查,我只当知府不重视,后来失踪的孩子越来越多,知府迫于压力,才开始派人去找那些孩子。可是从去年找到今年,非但没找到孩子的踪迹,反而失踪的孩子越来越多如今峪州莫名失踪的孩子已经一百多个”
程全越说越激动:“那些孩子的家人日日上咱们衙门哭诉,然而知府却还是没有加重人力,仍旧是那么十几个捕快天天去找。微臣质问知府为何不加重人手,知府反倒斥责微臣:人都派去找孩子了,若峪州出了其他什么事,让我亲自出马吗微臣只能无法可说。但是一百多个孩子啊,这岂能算小事知府只派人那么点人去找,至今也没有任何进展,怎能不叫人生疑”
“最叫微臣怀疑的是,有一日东街卖烧饼的癞头老二说他看到了一个小孩被抱入了知府李猛的府邸,我当即要求去查看一番,遭到李猛百般推辞。后来我拼了一切,召集了峪州城的地痞流氓上门,李猛才让我进府看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但是,我想他一定是将孩子藏起来了癞头老二是峪州城出了名的实诚人老好人,从不说假话而且第二天癞头老二的尸体便被发现在城外竹林,身上是明显被人勒死的痕迹他向来与人为善,从来没有得罪人,若不是这件事,我想他不会死肯定是李猛将他灭口了”
瞧着他激动得脸红眼睛也充血的样子,楚千翘忍不住道:“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喝酒后的程全失了风度,猛地将酒杯往桌上一砸,“那个失踪的孩子,是我女儿”
程安眼睛也红了,轻声道:“就在前些天,程安的女儿,我才九岁的侄女儿也失踪了。”
程全猛地又喝了一口酒:“孟大人,我不怕您怀疑我出自私心与李猛相互斗法,我只求您彻查此事若是最后与李猛没关系,该怎么责罚微臣都愿意领罚若是最后能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微臣更是死而无憾”
他长吁了一声:“之前臣怀疑李猛时,一直下不了决心殊死一搏。直到自己的孩子失踪,微臣才知这切肤之痛之所以没有在折子上说明此事,非有意隐瞒皇上,只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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