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可算是完全放心了,既然徐俌都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押送到了杭州,那就证明,这一切并不是徐俌弄出来的。
否则他们这一行人就是战斗力再强悍,也架不住人家人多,人家想让你死,简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
徐梁抬头,看着张儒大声道:“公爷,这一切跟公子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给公爷带来了不便和麻烦,请公爷降罪。”
一来就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也算是徐梁对徐俌的一种另类的报答。既然已经无法成事,那总要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的。这个人如果是徐怀远,他对不起徐俌多年的养育之恩。
所以,这个人只能是徐梁。
不得不说,徐俌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主动把徐怀远给送到了杭州中这边,这样一来,张儒就是有心要徐怀远的脑袋祭奠自己那些死去的兄弟,也驳不了徐俌的面子。
人老哥都把人给你送过来了,算得上是大公无私了,难道你还能杀了我儿子
张儒笑了笑,挥手示意宣府老卒将看热闹的老百姓格开,然后慢慢走向徐梁。
在徐梁的牢笼面前站定,他瞥了一眼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样的徐怀远,淡淡道:“也算徐老哥没有看错你,这个时候敢当这个出头鸟,你的决心不小啊”
徐梁惨然一笑:“公爷说笑了,虽然二公子的确对公爷有不小的敌意,但是二公子在这江南的根基并不深厚。
往日办事,都是末将在帮公爷处理,所以在这一方面,徐梁比二公子要在行。
徐梁野心大,如果不是遇上公爷,可能早已成事了。现在既然已经落败,徐梁只有俯首。
家人,我家公爷已经答应替我照顾,也不枉我来这世间一遭。”
将生死置之度外,徐梁现在看得很开,因为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能用自己一条贱命换取自己家人的性命,能够换取徐怀远的性命,对他来说,意义远比活着要大很多。
张儒伸手帮徐梁把散落在脸上的乱发整理了一下,拍了拍手掌走向徐怀远:“怀远,怎的叔父来了,你连人都不会叫啊”
徐怀远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地上,压根就没理会张儒的奚落。
张儒又自顾自的道:“也罢,也罢,你败在叔父手中,也不算见不得人的事。”
徐怀远依然没有反应,张儒也觉得继续说下去没意思了,便让人把徐怀远和徐梁押入杭州府大牢。
这牢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般犯罪的人住的只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牢房,潮湿、阴冷是这种牢房的特征。
而像徐怀远和徐梁这种身份尊贵的犯人,自然是不能住在那种地方的。
如果让他们住在那里,只怕不用用刑,两人就得被里面的气味给熏晕去。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特殊牢房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宣府老卒围住,两人身上还套有铁链,想要逃离,完全没有可能。
姜伟在从牢房回来之后问张儒:“老大,这徐二公子跟徐梁该如何处置”
张儒道:“徐怀远暂时还不好处置,徐俌既然把人交给我了,那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儿子死在我手里的。
对他,我们可以用刑,可以逼供,可以殴打,就是不能让他死。
至于徐梁,那完全就是徐俌选出来的一个傀儡,而且,他跟徐怀远正好相反,他必须要死。
他不死,徐怀远就不能活。”
“老大的意思是”姜伟迟疑问道。
张儒道:“折磨徐怀远,最好是让他丧失所有斗志,但是不要把他弄残了或者弄死了。至于徐梁,让他招供之后,给他一个痛快吧
朝廷那边也需要一个交代,奏折的话我亲自写,陛下会信我。”
姜伟道:“这有些不好吧放过徐怀远,就等于在江南埋下一颗不安分的棋子,对老大将来要做的事,有些不利啊”
张儒笑了笑:“老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后到底要做什么,你那里会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
等江南的事情了了之后,我要回京好好陪陪家人。至于你们,可能还要辛苦一番才是。那几个读书人都是难得的人才,品行不说,办事能力还是有的。
以后这江南官场交给他们几个肃清,问题绝对不会太大。
等真正肃清江南官场之后,也到了我急流勇退的时候了,到那个时候,我还关心什么国家大事”
姜伟惊道:“老大的意思是”
张儒叹了口气:“暂时你知道就好,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审问的过程我不问,我只需要一个结果。还有,今天跟你说的这些,暂时不要跟别人说,我不想太多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姜伟满怀心事的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原来老大一直以来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尽快退出这污浊的朝堂而已。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他并非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王周比他更早知道这个消息。
只不过王周也拗不过张儒,只好委屈的去辽东那苦寒之地当一个实权总兵。
对老大交代的事,他们这些人向来都是不会打折扣的,不管是王周在辽东,还是范统在京城,抑或是姜伟在牢中。
第八百二十章:徐怀远的小心思
谈话的内容几人守口如瓶,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反倒是张儒,经过一番谈话和安排之后,显得憔悴了不少,第二天都不是骑马离开,而是特意坐了马车。
行至半途,徐怀远突然对负责看守他的阴煞和阳和提出要见张儒。队伍里南京城还有一段距离,两人也做不得主,便去找张儒请示。
“你们说,徐怀远突然提出要见我”张儒也大感意外。
按理来说,徐怀远此时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才对,那种非人的折磨,别说是一个意志力不坚定的贵公子,就是每天在苦水里泡着的丘八,恐怕也受不了。
“行,你让他过来。”思忖了一下,觉得徐怀远也不是什么大隐患,张儒很痛快的对那宣府老卒说了一句。
随后,徐怀远就到了张儒身边。
张儒目不斜视,看着前方道:“小侄儿要见叔父,是不是有要事叔父时间宝贵,可没有太多空闲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如果是以往,徐怀远只怕已经跳起来了。
张儒比他年纪还要小,竟然一口一个叔父自称,这绝对不是魏国公府的二公子能够受得了的。
但是今天,徐怀远的表现十分奇怪,他非但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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