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就没有自己的今天,把自己给他,并不亏。
那人缓缓转身,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淡淡道:“放心,就算我走了,也会有人照顾你的。”
“为什么要离开。”娉婷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对这位恩客产生了感觉,那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深处发酵,直到这一刻,才彻底爆发出来。
这种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那人伸手扶住了她的香肩,有些无奈道:“有人要祸水东引,有人要借刀杀人。我现在的实力,任何一边都得罪不起,索性回去,至少,京城那边还有几个心腹手下。”
“你很不一般,从你来新月坊的第一天娉婷就看出来了。可是几年来,你从来都不会做逾矩的事。那些只知道飞鹰走马的纨绔子弟,都是看在你面子上才不来新月坊找麻烦的。娉婷薄柳之姿,能得公子垂青,是娉婷三生有幸。而今,离别在即,娉婷方知,不知何时公子已经走进娉婷心中。公子可否留下,娉婷舍不得。”娉婷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害怕这话再不说的话,就再也说不了了。
脸上的泪痕被一双粗糙的手轻轻拂去,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我不能不做,但你可以跟我走。我不走,他们会杀了我,杀了我身边每一个跟我有关系的人,所以我只能离开。”
“他们是谁”娉婷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
玉面公子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要问那么多,那些人是你我都得罪不起的,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娉婷,娉婷愿意跟公子离开。”脑海中思绪翩飞,好半晌,娉婷咬着下嘴唇做出了决定。
这是她懂事以来做的第一个最为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让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做出来这样的决定。
有着一双有力臂膀的男人将她搂入怀中,紧紧的搂着,然后转身离开。
老鸨不敢阻拦,别人不知道这位爷的身份,她却知道一些。虽然娉婷是新月坊的头牌,虽然娉婷走了她这花坊可能会关掉。
眼睁睁看着娉婷被那个男人带走,而且没有带走一点花坊上的东西,老鸨喟然长叹:“娉婷,希望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是每个老鸨都是心狠手辣的,至少新月坊的老鸨月娘不是这样。
三日后,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从金陵出发,跟着马车出发的,只有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厮。
没人在意这样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像除了某些纨绔公子之外没人注意到新月坊已经没了头牌姑娘一样。
前路很远,路途也很艰难,谁都不知道这辆马车到底能不能踏平一路坎坷。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覃吉面前摆放着三十五颗已经用石灰腌制好的人头。
这是锦衣卫一大早总过来的礼物,来送礼的是北镇抚司指挥同知牟斌。
看到这份让人恐惧的礼物之后,覃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实际上,这一上午,这位大明内相救这么怔怔出神的盯着三十五颗人头盯了一上午。
覃吉已经傻了不,他没傻,他只是还没回过神来而已。
朱佑樘找他他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下面的人叫他了。
他此时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爆发。
朱佑樘将张儒紧急叫进了东暖阁,上午看到的一幕让心性仁慈的他受不了,所以他觉得,有必要跟自己这位义兄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了。
锦衣卫的所作所为,东厂的所作所为,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不管是覃吉还是张儒,都是他亲近的人,他帮谁都不好。
但是今天上午看到的一切让他下定决心,帮一帮看上去比张儒要可怜十倍的覃吉。
第二百六十五章:以退为进
“文轩,最近你做的事,有些过火了”朱佑樘尽力压制着火气,故作轻松道。
眼前的人对他来说对大明来说有多重要,只有他自己清楚。再加上他曾经说过除非是谋逆造反,否则绝对不会动张儒。如果为了一个小小的覃吉几个东厂番子的人头就跟张儒大动肝火,难保前不久才经历过一番身心煎熬的张儒不会再次选择隐退。
张儒淡淡道:“臣并不认为臣的作为过火。”
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股无名之火从朱佑樘小腹之内窜了上来:“这还不算过火什么才算过火,几十颗东厂头脑的人头就这么血淋淋的摆在司礼监覃吉的案头。数千东厂番子能够回京的不过十之一二,你到时给朕说说,什么才算过火。”
张儒冷冷道:“莫非陛下只看到东厂死了几千人,就没看到我锦衣卫的精锐死了大几百人如果不是覃吉派人阻挠京察,臣又何必大动干戈。
从小到大,对臣最了解的除了先帝就是陛下,陛下应该清楚臣是什么性子的人。
他覃吉不要命可以动我的人,我没要他的命,已经是看在陛下面子上留足了情面了。”
朱佑樘没想到张儒会有这么大发硬,语气放低:“虎哥,你知道,大明的江山,很大。”
张儒毫不客气道:“正因为臣知道大明的江山很大,才没有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小事来烦陛下。覃吉今日可以为了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不顾京察这么大的国家大事,他日保不齐就能为了跟别人的私人恩怨不顾三军大战的国家大事。
臣这次给他一个教训,不过是为了让他记得,公是公,私是私。”
“可老伴儿毕竟陪了朕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朱佑樘刚想替覃吉争辩,话头就被张儒打断了。
“陛下实在太过仁慈了,臣现在说的是国家大事,是公事,不是私人感情。私人感情上,臣不曾跟覃公公交恶,至于他为什么视我如眼中钉,臣也不清楚。错了就是错了,覃公公敢让东厂番子坏我锦衣卫的好事,就要做好锦衣卫报复的准备。臣的性格,他应该很清楚。如今事情已经做了,陛下要打要罚,臣遵旨便是。”张儒的话很不客气,完全不像是一个臣子跟君王说的话。
哪怕他跟朱佑樘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哪怕他最近受了不好打击,也不应该如此跟一个皇帝说话。
可偏生朱佑樘就是生不起气来,反而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将脑袋低下,认错不迭:“好了好了,虎哥,这次事情也做了,老伴儿那边也知错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张儒冷哼道:“梁芳无耻,以方士之流惑先帝,尚且还有畏惧之心。先帝不允之事,梁芳不敢擅自做主。覃公公倒是让臣见识了什么叫目无君上。”
得知皇帝召见张儒的消息之后,总算是从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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