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腰板,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儒的背影。
东暖阁内,身体已经大好的朱佑樘斜躺在软塌上,老李头半眯着双眼在一旁的躺椅上打盹,张儒进来成功的吵醒了朱佑樘,却没能吵醒假寐的老李头。
张儒也不避讳,将奏折往桌上一放之后,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水一通灌:“佑樘,情况有些不妙。”
朱佑樘轻笑道:“虎哥就别诉苦了,你也不看看我现在身体是什么状况。这满朝文武,心怀鬼胎的不在少数,要做到上下一心极为困难。哪怕是国破家亡之时,也不过是一部分主战一部分主和而已。就有劳虎哥你多费心了,这朝廷,交给你,朕放心。”
张儒道:“你可别想着偷懒,你要我带兵打仗不是问题,要我勾心斗角我也算行家里手。可你要让我治理朝政,我还真不是那块料。不说别的,就朝中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臣聒噪的声音,有时候我就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们两巴掌。”
朱佑樘道:“你就不要推脱了。”
张儒半真半假的看着朱佑樘的眼睛道:“一定要把我推到群臣对立面,最后闹个身败名裂,你才心甘”
朱佑樘急道:“虎哥,你可千万别乱想,如果你不愿意处理那些琐事,我自己处理就行。
”
张儒叹了口气:“唉都说当皇帝好,可谁知道当皇帝的苦恼。佑樘,你我兄弟这么多年,彼此信任彼此帮助,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没有我就没有你的此刻。唇齿相依的道理,你我都明白,可你不得不为了江山和身后事算计与我,我也不得不为了身边的人身家性命而锱铢必较。
你跟我说句实话,这次我回京,你装病将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都说圣心难测,即便张儒跟朱佑樘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兄弟,张儒依然有些心里没底。
他在福州做那么多准备工作,又何尝不是在防着这位看上去对自己极为信任的大明皇帝。
朱佑樘道:“虎哥,老弟跟你说句实话,为帝王者,无防人之心,皇位坐不稳当。你在福州的时候,我的确怀疑过,我害怕。从小到大,你的表现都很完美,我是一个躲在你背后的小弟弟。
从长远来看,如果你是父皇的儿子,这个皇位,怕是轮不到我来坐。
父皇临死前对几位顾命大臣说若太子可主政,杀张儒以绝后患。
我很害怕,害怕大明真正强大之后,老百姓和百官只知道有一个张文轩,不知道有一个皇帝朱佑樘。
在李师跟我说的时候,我有过要将你彻底按下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我忘不了那个在刺客将刀尖插过来的时候将我一把推开的虎哥,忘不了那个捂着腹部伤口依然口呼佑樘快走的虎哥,更忘不了那个在母妃惨死之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没事有我在的虎哥。
所以我拒绝了李师的提议,选择相信虎哥。
这次回京,比我想象的要早一些,但是我没有半点不高兴。如果不是虎哥及时回来,恐怕朝中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听神医说,要不是虎哥阴差阳错让他扎错了地方,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我醒过来。
所以,你不回来,我信你,你不回来,我依然信你。”
张儒听罢,久久不语。
彼此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交流了,陡然这么一交流,他突然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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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章:谋划2
小时候彼此之间的交流要多一些,渐渐的成长之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身份也变得不同了。张儒不可能找朱佑樘诉说心事,朱佑樘也不方便找张儒说一些心事。
朱佑樘的话,又让张儒回忆起了过往的种种,想想小时候,整天都在防备中度日,整天都在惴惴不安。现在想来,那段日子貌似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最为轻松的时光。
反倒是长大之后,太多的尔虞我诈,太多的勾心斗角,让彼此之间都变得生分了不少。
张儒感慨道:“有你这句话,就算虎哥将来死在你手上,也心甘情愿。”
nbs说完,他站起来作势欲走。
“虎哥。”朱佑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你能否跟老弟说说,这些年你在福州,又是否对老弟我有所防备”
张儒身子微微一顿,转头道:“有”
朱佑樘自嘲一笑:“哦”
张儒多此一举的解释了一句:“不过我防备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儿子。”
这个时候,如果朱佑樘要误会,解释再多也是徒劳。如果朱佑樘能够理解,不需要任何解释,彼此之间也不会产生嫌隙。
可张儒还是多此一举的解释了一句。
朱佑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朱厚照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张儒是过来人,他是来自后世的人,他知道朱厚照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尽管史书上对朱厚照的谥号是明武宗,可从那些卷宗上黑漆漆没有半点感情的字,张儒能够看到很多东西。
朱厚照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知道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能够做到将造反的宁王抓了又放,非要亲自诛杀的皇帝,用昏君二字来形容并不为过。
解释了一句之后,张儒迈开大步离开了东暖阁。
门外两个偷听的小太监,被张儒拉开的门惊了个猝不及防,一看两人的动作就知道二人在偷听,张儒毫不犹豫的对一旁的东厂番子吩咐:“拉出去,砍了。”
那两个东厂番子一阵犹豫,这两人本来就是听从厂公的命令,他们要是没经过汪直的同意就把人给砍了,说不定明天他们的人头也得落地。
gu903();可就是这一犹豫,却给他们惹下了杀身之祸。